论文关键词:俄罗斯 艺术 宗教 神秘主义
论文摘要:俄罗斯民族的艺术带有一种确定的宗教性质。宗教艺术以宗教为指导思想,着重从宗教中寻找艺术表现的根据,致力于生动地表现宗教的教义和精神,这种艺术可以说是从对生的意义的体味中生发出来的。
黑格尔在其著作《美学》中说:“艺术到了最高阶段是与宗教直接相联系的。}} [17(P.105)在中外艺术史上,相当长的历史阶段是以宗教艺术为主导,宗教艺术是宗教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是有着特定含义的,是宗教与艺术的融合体,与世俗艺术是有根本区别的。世俗艺术着重反映世俗生活,宗教艺术则以宗教为指导思想,着重从宗教中寻找艺术表现的根据,致力于生动地表现宗教的教义和精神,正如我国当代美学家宗白华先生所说:“艺术从宗教中获得深厚的热情的灌溉。艺术与宗教携手了数千年,世界上最伟大的建筑、雕塑和音乐多是宗教的,第一流的文学作品也是基于伟大的宗教热情。
俄罗斯从拜占廷接受的东正教,不仅是一种宗教信仰,而且是一种世界观,一种独特艺术哲学。俄罗斯人先知的预感、神秘主义沉思、启示心境、宗教使命感和弥赛亚精神显然都源于拜占庭的宗教和文化。当时在西欧广为流行的占星术,还有通灵术,以及字母、货币、建筑和装饰艺术等都从拜占廷进人俄国,所以有人说,俄罗斯在上述诸方面都是“拜占廷的女儿”。可以说,以东正教为核心的拜占廷的人文精神进人俄国以后,逐渐深人到俄罗斯人的心灵之中,点燃了俄罗斯人灵魂的神秘主义激情。
近代以来,俄罗斯从欧洲引进了法国启蒙哲学、英国唯物主义哲学、德国古典哲学、马克思主义哲学。但俄国源远流长的宗教意识对俄罗斯人一直有着巨大的甚至可以说是决定性的影响。这种哲学与欧洲的理性哲学相对,充满了对世界的隐匿深层内容的纯内在的、直觉的和神秘主义理解。这个学说最核心的理论是:现实是理性所不能认识的,只有通过神秘的直觉才能得到认识。俄国哲学家别尔嘉耶夫认为,神秘主义是一切宗教意识存在的基础,信捷职称论文写作发表网,是宗教生活的神秘起源。真正的神秘主义,如伯麦的神秘主义,将历史的教会与宗教信仰结合起来,从而深化宗教经验。教会意识成为更加神秘的,神秘主义成为更加教会的,教会的生活就是神秘主义的生活。宗教把神秘主义中直接感受到和发现的东西转达到意识和日常生活中来。C37(}.181-187j神秘主义使一切宗教生活的源泉和根源富有生机和灵气。当教义的神秘主义源泉枯竭时,教义就会变得僵死并转化成为一种外在的权威。但如果宗教完全转化成为外在的日常生活和外在的权威,那就意味着它的退化和消亡。在这种情况下就需要宗教的神秘主义复生和崇高精神的填充。这种理论正是起源于东正教的观念。俄罗斯的哲学家们并不是要从物质世界出发去研究生活和世界,因为他们认为唯物主义不能掌握使人生命高尚的所有活动的真理和规律,万物的基元不是物质,而是超自然的精神和上帝。这种充满宗教精神的神秘主义认识论充盈了俄罗斯人的全部生活,当然艺术也不例外。
俄罗斯教堂里的圣像更是独具一格,它们所具有的体现象征意义的独特语言,尤其突出地反映出古罗斯人的神秘主义认识世界的方式。圣像艺术的色彩和结构确实独特,在世界宗教艺术中颇享盛名。这些圣像画被称为“色彩的思辩”,它们传达出古俄罗斯人对东正教的深层理解和对索菲亚的由衷崇拜。俄罗斯民族虽然用聪明的眼睛看到了许多东西,但不善言表,只好用圣像艺术的色彩和结构来表达内心深处的神秘体验和对教义的理解。许多人初次看到圣像都会认为它们笔调生硬、人物没有立体感、背景建筑和花草类似儿童画的笔触,因此很难给予圣像画师在艺术方面以高度评价。的确,圣像画禁不起这样的比较,因为它不属于画廊和博物馆,也不需要凡夫俗子的艺术鉴赏。圣像只是一个象征、一种暗示,它让欣赏的人想起非尘世的世界,它具有神圣性,是“膜拜”的对象,具有为宗教服务的使命。换句话说,真正使作品带有“宗教性”的,不是圣像画的题材或形象,而是它作为艺术品所呈现出来的思想意义。而作者用艺术手段来肯定上帝的实在性,将人退居为景仰超上帝的生灵,这就是圣像的宗教性。有人说,没有圣像,俄罗斯人就不知道如何向上帝祷告。这说明了圣像在俄罗斯信仰东正教的人们的生活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一圣像中至高无上的崇拜对象,已降身来照料所有的琐碎的生活起居,和人民生活紧密结合。信教的俄罗斯人不会去亲吻一幅让他感动的现代画作品,但是他会亲吻圣像、触摸圣像、佩带圣像,圣像帮助他找到心灵的慰藉与寄托。
俄罗斯宗教神秘主义倾向同样表现在俄罗斯音乐中。柴可夫斯基的音乐就是这样。宗教意识,曾经笼罩过整个俄罗斯大地,几乎无人幸免。作为俄罗斯音乐的一个代表人物,作为深受俄罗斯文化浸润的杰出文化人物(柴自称“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俄罗斯人”),柴可夫斯基必然对他所从事、所钟爱的音乐抱有一种宗教化的态度。例如当我们在聆听《1812序曲》时,代表拿破仑军队的军号声,不断重复《马赛曲》的旋律,仿佛在引导大军驰骋在俄罗斯旷野上。而在终曲时,伴随着教堂的钟声,那神秘而悠长的钟声将《马赛曲》打破,使之成为孤鸿哀鸣。在这里象征胜利的不是军队的枪炮,却是教堂的钟声,令人回味。此外,柴可夫斯基把莫扎特称为“音乐的基督”。他的这个看法多多少少有些把莫扎特神秘化。以莫扎特在音乐史的地位和他的成就来看,怎样的高度评价都不算过分。对于柴可夫斯基来说,莫扎特是他的音乐之神,他之所以会把莫扎特称为“音乐的基督”,实际上是把音乐当成一种宗教来看待的。如果把柴可夫斯基放到俄罗斯文化的大背景里考虑,那么,他把莫扎特当成“音乐的基督”实在是顺理成章的,因为宗教的神秘化倾向在俄罗斯曾经被推向极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