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关键词:真善美 私人化创作 审美价值 历史意识 自我意识 超越意识
论文摘要:艺术教育的核心问题不是简单地增加一点艺术修养的问题,而是艺术观教育的问题。目前,不管是在东方还是西方,艺术观念的混乱达到了惊人的地步。艺术在西方某些现代主义者或后现代主义者那里,成为与真善美相敌对的东西。如果艺术教育背弃了人类追求真善美想统一的伟大审美理想,如果艺术创作只是个人游戏不再提供普遍的审美价值,那么,艺术教育就很可能走向自设目的的反面。艺术教育在艺术观的教育中心上,应当通过历史意识、自审意识、超越意识培育而获得。
艺术教育的问题,近年来受到了人们的普遍关注。大家几乎有一种一致的看法:离开艺术教育就无法谈素质教育。离开艺术教育,人的丰富的想象力从何而来?人的敏锐感受力如何培养?人生的境界如何塑造?即使是在工科高等院校中,人们为了不使自己学校中的学生变成“技术产品”,也在试图通过文学艺术的学习,培育他们对于美的热爱、美的追求和信仰。那么艺术教育的裨是什么呢?毫无疑问,艺术教育是素质教育的组成部分,但是,艺术教育就是学学五线谱、听几首名曲、欣赏几幅画、观摩几种名剧吗?即使是那引进学艺术的同学,熟悉了艺术史,也常常陷人迷茫。尤其是当代西方艺术史,模糊了艺术与非艺术的界限,颠倒了美与丑的关系,拒绝在艺术中沟通真和善,让艺术成为一种“快餐式”的精神消费……等等,“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艺术?”“怎样的艺术才有现代性?”这些问题,不仅困惑着一般的艺术欣赏者,也同时困扰着艺术类的学生和艺术工作者、甚至当代艺术家。
这就是艺术观教育的问题。艺术观教育是艺术教育中的核心问题,因为艺术教育的目的不是增加一些趣闻逸事的了解,艺术教育不是学会画两笔画,不是懂得五线谱……艺术教育的任务比此更深人和很难,那就是提高到精神境界培育高度,塑造大学生追求美的心灵。
什么才是真正现代意义上的艺术呢?艺术的现代性是以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为代表的吗?艺术观在当代的混乱是空前的。有些艺术家将真与善从艺术中抽走,使艺术成为纯粹形式美的对象或形式的游戏,这样虽然也有美的存在,却没有美的意识的传达;有些艺术家更是站在挑战人类一切传统价值的立场上,肆无忌惮地将艺术变成丑恶的表演;有些艺术家将自己前卫化,将艺术创作变成宣泄个人情绪的产物,艺术失去了沟通人类情感和心灵的作用。这种局面的出现严重干扰了艺术教育的顺利进行,甚至以此为范例的艺术教育违背了艺术教育的宗旨。因此,先于艺术教育的问题是艺术观的教育问题。
一、艺术观教育与世界观、人生观密切相关
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的艺术发展,经历了一次重大的艺术观变革。人们对于美的信仰让位于小丑,对于丑的表现逐渐成为艺术的主要对象。有必要指出的是,十九世纪的艺术家对丑——人性之丑、社会之丑、生活之丑的表现是有区别的。巴尔扎克等对于丑的表现是建立在美的信仰基础上的,将丑看成是特殊社会形态下的特殊产物。《高老关》就是如此,高老关的几个女儿丑陋不堪,毫无传统道德品质,这在巴尔扎克看来,是法国社会处于转型时期的产物。这和后来波德莱尔的观点是不同的,和后来的现代主义艺术家也是不同的。现代艺术家认为丑是世界的本质,也是人生的本质,它与生俱来,有始无终。将丑本体化、终极化,产生了像萨特《恶心》那样的创作,主人公对于世界的绝望来自于莫名其妙的恶心体验,由于他人的存在本身就是自我意志的障碍,所以恶心也就与生相伴始终。像萨特这样的现代主义者,将世界进行道德的负面评价,其本体论色彩使其作品更有揭露的力量,同时也带来了丑的信仰。
为什么世界的面目如此愚蠢,用萨特的话来说,世界带有愚蠢性。原因在于世界是非理性的,当人用理性去对待它的时候,人类就会受到惩罚。萨特的小说《墙》就讲述了这样一个道理,当地下抵抗组织战士试图戏弄一下侵略者的时候,他随意的编造竟确实为敌人提供了抓捕自己同志的线索,使得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世界让人痛不欲生,无所适从,来自于世界本质与人的敌对。我们知道,如何理解世界的问题,是艺术观念的基础。在上个世纪的三四十年代,卢卡奇曾经和布罗赫、而莱希特之间爆发过一次关于现实主义和现代主义”论争。我认为,这次论争的实质不在于要不要表现主义或现代派的问题,不在于重新找回古典现实主义的问题,而在于卢卡奇对于传统现实主义所坚守的理性主义的立场的捍卫,至今仍具有相当深刻的意义。如果不承认艺术作为人的精神活动可以观照到世界与生活本质,那么艺术就可以放弃探索人生真理的使命,艺术就可以成为纯粹主观意志的产物。
这样一种非理性主义和意志论的世界观在现代主义者、后现代主义者那里,是一种普遍存在。在他们的绘画作品中,梦境成为艺术对象,梦境的虚幻性表征着人生的不可理喻。生活和世界被他们意志化和表象化了。在他们的音乐作品中,迷幻的体验代替了思想的传达和意义的领悟。在他们的戏剧作品中,无意义的对话、散漫的剧情成为人生虚无和无意义的象征与隐喻。正像桑塔耶拿所说的那样,“我有一个本能的感觉,觉得生活是一场梦。景象随时都可以完全消失或完全改变”。
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有一个振振有辞的理由拒绝理性主我,那就是将艺术限制在理性主义的视野里,必然带来艺术的因循守旧和停滞不前,将艺术归宗于美的信仰必然带来艺术的古典化,进而不能传达当代的人生体验。我们有两点理由反驳这种看法,一,艺术与理性的结合产生了一代又一代的伟大艺术家,他们无不是创新的楷模,他们总是在对世界、人生有所新发现的同时传达了对于人生的体验,或者更新了艺术传达的经验。不管是西方艺术史还是中国艺术史,都反复地讲述着这样一个事实。达·芬奇是科学的信徒,这不妨碍他同时是一个伟大的艺术家,卢梭是个探索社会趔的启蒙学者,这也不妨碍他是一个伟大的文学家。对于人生和世界趔的探索,往往不是限制了艺术,而是使艺术获得了真的支撑。诚如卡西尔所说的那样:“审美经验则是无可比拟地丰富。他孕育着普通感觉经验中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无限的可能性。在艺术家的作品中,这些可能性成了现实性:它们被显露出来并且有了明确的形态。展示事物各个方面的这种不可穷尽性就是艺术的最大特权之一和最强魅力之一。”马克思也说过:“物质带着诗意的感性光辉对人全身心发出微笑。”人们说美离不开真,除了艺术需要艺术家的真诚外,主要指的就是艺术家同时还是趔的信仰者、追求者和表达者。真和追求真理是一个永恒的目标和不可穷尽的过程,所以归宗于真的旗帜下的艺术也可能因此失去开放性和发展性。二,艺术与美的结合,不是美为艺术设置了种种教条,甚至是不能表现丑的清规戒很,而是艺术家应当将美作为一种信仰渗透于作品的因此中、关系中,使之成为一种形而上的境界,影响读者和观众。对于艺术审美性的要求,不等于悦耳悦目,同时还包括着认知满足和境界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