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外部问题,欧洲有着更难面对的内部问题,那就是移民问题、种族融合问题。此类题材在近年来的欧洲电影中层出不穷,而且屡见佳作。迈克尔·汉内克的《隐藏摄影机》是其中最重要的作品之一。这部电影诞生于2005年巴黎骚乱之前,显示了汉内克对现实问题的敏感。尽管导演自己极力回避这是一部关于政治和历史的电影。但电影本身带给我们的恰是对“政治和历史”的恐惧。这种恐惧,信捷职称论文写作发表网,就是法国本土人面对越来越多的外来移民的恐惧。
作为一位现今顶级的电影导演,他没有止步于展现事件、讨论问题上,而是通过剧中偷拍主人公家庭的摄影机被“隐藏”,而完成了一次对电影本质的思考。这种思考在现今的欧洲电影中亦是罕见的(在亚洲则有伊朗的阿巴斯)。
相对汉内克来说,德国导演费斯·阿金与法国导演阿卜德拉提夫·科西切对移民问题更为专注,因为他们自己本身就是移民。费斯·阿金来自土耳其,而科西切来自突尼斯,都是在法国本土长大。他们的成名之作《勇往直前》《躲闪》都是描写年轻的二代移民在欧洲生活所遇到的困扰、甚至是危险。在去年,费斯·阿金与科西切都拍出了更具规模的、移民题材的作品:《天堂边缘》和《谷子和鲻鱼》。《天堂边缘》则透过几个人的死亡,探讨全球化的问题、加入欧盟的问题、信仰的问题、代沟的问题。
在费斯·阿金电影里,将“宽容”作为现实面前一种最美好的祝愿。相对而言,科西切更直接,他在《谷子和鲻鱼》中用一种悲观甚至绝望的口吻,讲述了法国人与移民,多数族裔移民与少数族裔移民之间不可能调和的矛盾。这两位新生代的欧洲“移民导演”,都从自身出发,以诚恳姿态揭开当下欧洲现实表层下的创伤。
肯·洛奇则是更为坚定的揭伤疤的人,《风吹麦浪》之后,他拍摄的不为人注意的《这是自由世界》,通过一个为了自己生存而讹诈外来移民的英国女人的故事,完全抛开了“人性的温暖”,告诉这个世界,社会性就是人的本性,无限度的怜悯和同情改变不了世界,也改变不了人性。肯·洛奇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我们“自由世界”的真相。
商业电影势头不弱
除了讨论外部世界,近期活跃在欧洲电影界的导演们也将镜头对准人的内心世界。比如西班牙的佩德罗·阿莫多瓦拍出了杰作《不良教育》《回归》,而法国新锐德帕拉欣的《国王与王后》、丹麦导演罗伊·安德森的《你还活着》,这些作品都从不同的视角——女人的、男人的、上帝的——来看待现代人的精神世界。
然而更受到业界讨论的,仍然是欧洲的商业电影的复苏,就这几年的票房来看,欧洲很多重要的电影国家,本土电影的票房已经超过了好莱坞电影。
其中一个典型是俄罗斯,俄罗斯成功利用它的丰富的历史资源、好莱坞式商业运作与俄罗斯式怀旧的方式吸引国内观众,制作出了诸多成功的战争片,比如2005年的《土耳其》《第九突击队》,以及《风暴之门》《人间兵器》。一如韩国电影在崛起之时,聪明地运用了朝鲜半岛的悲情历史一样,俄罗斯人开始反复提到二战、阿富汗战争、车臣战争。而俄罗斯最轰动的是根据谢尔盖·卢科扬涅科的科幻三部曲拍摄的《守夜人》《守日人》。由电子乐、动漫、电玩游戏、魔幻、MV拼贴成一部糅杂着神话、哲理、浪漫,以及俄罗斯现实的超快节奏电影,引发了非同好莱坞大片的另类风潮。
但是它成功的一个结果是,该系列的导演贝克曼贝托立即被挖到了好莱坞拍摄商业大片《通缉令》。这可能也是好莱坞在商业电影领域永远保持不败的秘诀之一。
不过,日前的金融风暴会不会再次改变欧洲—好莱坞之间的电影市场格局,这也许是未来数年非常有趣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