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一生勤奋好学,俭朴处世,他不求仕进,不成家,却成就了《茶经》。他虽身为闲云野鹤的隐士,但却处江湖之远亦忧其民。在安史之乱时,他写的《四悲诗》,就是对人民的痛苦有所感触,用悲愤的泪水写成的。
以茶崇俭,以俭育德,茶是人们寄托感情的媒介,也是历代茶人爱国忧民的情结的载体。“啜苦励志,咽甘报国”代表了茶人以爱国主义为人生价值的崇高品格。
四、贵真——沟通人与自然关系的要求
贵真,就是讲求人与自然的亲和,追求真善美的统一。这既是中国茶道的核心内容,也是传统茶文化的魅力所在,同时也是茶人对人生价值的最终追求。
真,是道家哲学思想的主要内容。庄子曾经说:“真者所以受于天,自然不可易,圣人法天贵真,不拘于俗”。解释了真的本质,即“真”与“天”、“自然”是一致的,是不可改变的。所谓“天道自然”,“天人合一”,是古代先哲们解释人与自然之间关系的基本观念。中国传统茶文化讲究的真,包括了茶的自然本性之真、品茶的环境之真和人的性情之真。
第一,茶的自然本性之真。茶叶是天涵地载人育的灵芽,其天然性质为清纯、淡雅、质朴。陆羽《茶经》指出,“茶之性俭”,“茶之为用,味至寒”。唐代裴汶在《茶述》中说:“其性精清,其味淡洁,其用涤烦,其功致和。”唐代诗人韦应物在《喜园中茶生》的诗中写下:“洁性不可污,信捷职称论文写作发表网,为饮涤烦尘”的名句。由此可见,人们对茶的发现、利用和享受,既有感观上的真香、真味,也有精神上的真性、真趣。茶,由最初的药用到生活中的享用,由提神醒脑的天然功用到致清导和的精神作用,由自然的茶品到社会的人品,这种渐进的认识、升化过程,不仅表现出了人对自然的认识历程,而且也反映出了人与自然高度契合、和谐统一的过程,同时也彰显出人类对真善美的追求过程。
第二,品茶的环境之真。人们品茶,还须要有适宜的环境、氛围和时间,“天趣悉备,可谓尽茶之真矣。”天趣则是指自然天成的环境。《徐文长秘集》称“品茶宜精舍、宜云林、宜永昼清谈、宜寒宵兀坐、宜松月下、宜花鸟间、宜绿藓苍苔、宜素手汲泉、宜红妆扫雪、宜船头吹火、宜竹里飘烟”。表明了品茶需要野、幽、清、净的自然环境。明代许次纾在《茶疏》中提出了品茶的适宜时候:“心手闲适,披咏疲倦,意绪纷乱,听歌拍曲。歌罢曲终,杜门避事。鼓琴看画,夜深共话。明窗净几,佳客小姬。访友初归,风日晴和。轻阴微雨,小桥画舫。茂林修竹,酒阑人散。儿辈斋馆,清幽寺观,名泉怪石”等,此外,历代文人雅士选择茶境时,离不开松、竹、梅、兰与琴、棋、书、画等,这些即是人与自然沟通时,对“真”的追求,也是人文精神与自然精神交相涵摄时,对美的感悟。
第三,茶人的性情之真。人们对茶的品饮,除了外在的环境之外,重要的还必须有内在的心境。自然环境与人的心境和谐一致,人就能真正地放松自己,进入忘我的境界,达到修身养性,品味人生的目的。
茶人心境的形成和创造,来自于“虚静”。中国古代先哲们对虚静早有深刻的阐述,道家认为,人的心虚静之极,可以像镜子一样真实地反映天地万物,儒家则以静为本,致良知,止于至善;佛家认为,人的心灵不为名利欲望所占据,谓虚,人的思想不受外界的干扰,谓静。这种虚静,既顺乎茶之本性,又合乎人之心性。因此,虚静的心境,可以说是茶人的性情。性情之真来源于人对茶的品赏。人在工作的忙碌之后,生活的余暇之时,端起茶杯细啜漫品。当茶汤静静地浸润人们的心田时,人的心灵就在虚静中得到净化,精神也就在虚静中得到升华,这样就可以尽享怡然自得的人生之乐。由此看来,人们品茶,不仅仅是生理的需要、生活的要求,更重要的是心性的修炼、品质的涵养和人格力量的锻造。人们只要以宁静淡泊的心情,旷达超逸的襟怀去品茶,就一定能得到道德力量的扩充和精神境界的提升,从而就能更好地享受大自然赐予人类的真趣。
综上所述,中国传统茶文化关于人生价值以及实现人生价值的基本思想,构成互相联系统一的人生价值观,它是中国茶道的核心内容。千百年来,这种价值观潜移默化于中国人的民族精神之中,影响着中国乃至世界人民的思想和行为方式。中国茶文化作为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是世界优秀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人类社会共同享有的物质和精神财富。她与世界其它国家和民族的文化交流融会在一起,形成了共识与认同。当今世界面临着“和平与发展”的主题,弘扬中国传统茶文化的精髓,让中国茶文化走向世界、走向未来,对于全人类的文明与进步,具有十分重要的促进作用。特别是中国人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宏大工程中,继承和发扬中国传统茶文化,研究和开发传统文化的人生价值观的思想资源,弘扬和重建民族文化精神,对于提高国民的整体素质,特别是道德素质、文化素质、心理素质,更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