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经》中,有两种数。一种是观察实测的数,包括对人体组织器官实测的数据,对疾病观察所得死愈之日数,针刺的次数等。另一种就是易数,它在《内经》中,起到理论架构的作用。《内经》将来自经验的零乱材料纳入易数体系,形成条理化的理论。《内经》中运用的有一至九,即所谓的天地至数和河图洛书数及九宫数。
《素问.三部九候论》曰:“帝曰:愿闻天地之至数,合于人形血气,通决死生,为之奈何?岐伯曰:天地之至数,始于一,终于九焉。一者天,二者地,三者人,因而三之,三三者九,以应九野。故人有三部,部有三候,以决死生,以处百病,以调虚实,而除邪疾。”其下文具体地讲述了上部即头部、中部即手部、下部即足部各三处共九处诊脉部位。根据全息论的观点,人体任何一个部位都包涵着整体的信息。理论上,诊察任何部位都可以获得疾病信息。《内经》之所以用上中下共三部九候来诊察人体疾病信息,无疑是受了数理哲学的简约化、形式化的影响。到了《难经》时代,更进一步简化为诊察手部的寸关尺三部脉象。《内经》对一至九的天地之至数的运用,都有论述,这里就不详论了。天地至数,在《内经》建构理论体系过程中起到了重要的方法论作用。《素问.天元纪大论》曰:“善言始者,必会于终,善言近者,必知其远,是则至数极而道不惑,所谓明矣。愿夫子推而次之,令有条理,简而不匮,久而不绝,易用难忘,为之纲纪,至数之要,愿尽闻之。” 在作者看来,掌握了至数就能道不惑,使知识条理化,简单而不匮乏,易用难忘,传之久远。
河图数在《内经》中,演变为脏象之数。《素问.金匮真言论》曰:“东方青色,入通于肝,开窍于目……其数八。南方赤色,入通于心,开窍于耳,……其数七。中央黄色,入通于脾,开窍于口,……其数五。西方白色,入通于肺,开窍于鼻,……其数九。北方黑色,入通于肾,开窍于二阴,……其数六。”《内经》脏象之数在运气七篇中亦有记载,见于《素问.五常政大论》。
洛书数在《内经》中演变为九宫数,信捷职称论文写作发表网,《素问.六元正纪大论》有“灾一宫”、“灾二宫”、“灾三宫”、……“灾九宫”之说。《灵枢.九宫八风》有按文王后天八卦排列的九宫图,洛书九宫数,以一、三、七、九为奇数,亦称阳数;二、四、六、八为偶数,亦称阴数。阳数为主,位居四正,代表天气;阴数为辅,位居四隅,代表地气;五居中,属土气,为五行生数之祖,位居中宫,寄旺四隅。《九宫八风》阐明了“太一游宫”引起的四时八节及二十四气的节令转移和气象变化及对人体疾病的影响。天地至数、河图数、洛书数在《内经》中的具体运用虽然各有不同,但在简化、象征认识对象,这一点上是相同的,是一种简化的模型理论。
由上述可以看出,《周易》对《内经》理论体系的形成影响是巨大的,本文仅就其中几方面的重要的问题作了简要分析。由于《周易》与中医学的密切关系,很早在中医界就有“医易同原(源)”之说。近年来,医易研究成为易学研究中的重要分支。需要说明的是,我们进行医易研究的目的是,通过对包括《周易》在内的中国传统文化与中医学关系的探讨,更准确、深刻地把握中医理论的本质,为中医学的发展提供理论指导。不应该用《周易》来神化中医,不能认为《内经》是易学的直接推导,抹杀两者的区别。应该看到,《内经》的成书是在我国古代劳动人民医疗实践经验的基础上,以当时的哲学思想为指导而形成的,二者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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