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律是指事物运动的一种均匀节律。这里的事物既包括客观的实在,也包括语言、行为等非物质的对象。韵律在儿童文学的艺术世界里占有独特而显要的位置,这与儿童对韵律的天然敏感有关,也与儿童文学本身的艺术特性有关。儿童文学的韵律艺术不仅鲜明地体现在韵文体的儿童文学作品中,也在一些散文体的儿童文学作品中扮演着同样重要的角色。
一、童年和韵律
儿童对韵律的敏感既反映了深藏在他们身体中的一种个人性和集体性的审美本能,又代表了一种与童年安全感有关的秩序感。
(一)韵律感是一种本能
对韵律的敏感是人的天性。我们的生命,我们的生活,我们的一切社会活动,无不体现着这一古老的韵律本能。就连行走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也体现了人类肌肉运动的某种韵律性。在音乐、舞蹈、建筑、绘画、文学等艺术样式中,人类与生俱来的韵律感更获得了充分的表现与传达。这种人心中天然的韵律感,与我们身边所有的生命现象、乃至我们周围一切环境所表现出的内在韵律感有着深刻地联系。四季轮转、昼夜更替、草木枯荣、候鸟迁移,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物似乎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某种节奏规律,我们人类正是置身于这样一个巨大而无形的节律场之中。在把握这些韵律的过程中,人类也将自身融入到了这一韵律体中,比如,随着日历和钟表的发明,我们人类也部分地成为了由年、月、日、时、分、秒的韵律来界定的一种文化生物。儿童的身体继承了这种积淀在人类集体无意识深处的韵律感,他们身边充满韵律的生活则进一步强化着他们身体内的这一韵律原型。我们看到,韵律感从一开始就伴随着儿童的成长,它也表现为个体童年期的一种本能感觉。婴儿还在胎儿时期就感受到母亲有节奏的心跳,而婴儿期出于本能的吮吸行为,也是一个富于节奏感的动作。实验发现,如果对哭闹的新生儿播放与母亲心跳频率相近的声音,会使他们渐渐安静下来。婴儿也享受像摇篮那样有节奏的摇晃运动。早期儿童发展的研究表明,婴儿更容易注意到周围环境中节奏分明的声音。此外,儿童的游戏活动也体现了这种显在的韵律感。童年时代的许多游戏本身就富于韵律性,像跳绳、踢毽、荡秋千、打水漂、坐翘翘板等,都是讲究节奏把握与配合的游戏。在儿童发展的早期,这种游戏的韵律性又表现得格外明显。童年期的韵律感中包含了原始和本能的审美成分,它有时外化为儿童的一种艺术本能。美国发展心理学家H加登纳在《艺术与人的发展》一书中写道:“在制作领域,一个一岁的幼儿有时能获得规则的节奏或制作出非常原始的绘画,虽然那也许只是胡乱的练习而不能算作品,然而开始作画的笔触都是有节奏的;它使我们感到,与生俱来的熟练行为的运动成份从一开始便构成了原始的审美活动。”这一与韵律感有关的“原始的审美活动”,也是人的审美本性的一种表现。因此,儿童的韵律感既体现了儿童天然的一种心理和活动本能,也体现了他们固有的一种审美本能。
(二)韵律感与秩序感
童年期的韵律敏感又与儿童对秩序的敏感有关。韵律指向规律,规律则代表了一种可以预期和把握的秩序,这种秩序感可以带来令孩子们感到愉悦的舒适感和满足感。这一与韵律相关的秩序感,包含了一种对儿童来说至为重要的安全感。年幼的孩子对秩序有着格外的敏感,这是因为对他们来说,有序的节律意味着身边的世界正处在一种稳定、合适、安全的状态中。因此,小孩子往往会不厌其烦地重复某些活动,以此来建立和巩固一种广义上的节奏规律。二、三岁的孩子特别喜欢这一类游戏:一个孩子爬到一张桌子下面,桌子上盖着垂到地面的桌布。小伙伴们看着他爬进去之后就走出房间,然后再回来掀起桌布。当他们发现桌子底下的同伴时,就会高兴得大声叫嚷。这个游戏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他们依次说:“现在,我来藏。”然后爬到那张桌子底下。孩子们明明知道这是一个重复的行为,也知道该去哪里寻找躲藏起来的同伴,仍然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同样的游戏程序。显然,在这个游戏中,令他们感到兴奋和快乐的并不只是“躲”和“找”的过程本身,更是通过有规律地重复的“躲”和“找”来确认生活的秩序,获得安全的体验。在这里,重复意味着节奏规律性的叠加和强化,这是幼儿韵律需要的表现之一。当一种行为或活动得到有规律的重复,从而形成一种可以预期的节奏时,它就成为了一个能够带来安全感的对象。因此,“一个年仅三岁的儿童可以连续50次地不断重复同样的活动”。同时,为孩子安排一种富于规律性的生活方式,也更有利于他们发展起健康的情绪和健全的人格。从韵律中产生的秩序感,也加强了对事物的控制感,它同样是儿童格外需要的一种感觉。生活中,我们经常看到这样的情形:一个幼儿在听完一则故事之后,不断要求成人反复讲述这个故事,并且开始兴奋地参与其中一些动作或情节的预测。在这里,重复的讲述使原本陌生的故事越来越处在孩子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对于那些客观上最缺乏控制事物的力量、主观上又十分渴望获得这一控制力的年幼儿童来说,它的意义显然非比寻常。随着年龄的增长,儿童适应生活中的随机变化的能力会越来越强,但这一适应力的发展不是跳跃性的。对于年幼的孩子,我们应该让他们在一种富于规律性的生活环境中,逐渐学会面对和适应那些不可控的变化。综上所述,儿童期是一个从身体到心理都富于韵律敏感的发育时期。这一既符合儿童身心发展的本能、又符合儿童身心发展需要的韵律感,在儿童文学的艺术创作中得到了充分的展示与发挥。
二、儿童文学的语言韵律
儿童文学,尤其是读者年龄段较低的幼儿文学,是一类十分重视语言韵律艺术的文学样式,这种重视与儿童的韵律敏感有着必然的关联。这一语言韵律艺术最为鲜明地体现在语音层面。
(一)韵文体儿童文学的语言韵律
在所有语言类作品中,富于韵律感的歌谣、故事等作品能够迅速赢得儿童读者的好感,并促进儿童对相应语言的学习和记忆。“押韵的文字对孩子的影响可以追溯到出生之前。在一项研究中,妇女在怀孕的最后3个月反复诵读苏斯博士的《戴高帽的猫》,结果婴儿出生52小时后,可以从其他未押韵的书中分辨出苏斯博士的韵文书。”[4]84有鉴于此,韵文类儿童文学作品在幼儿期的阅读中占据着十分重要的位置。这类作品既包括节律齐整的儿歌和短小简单的儿童诗,也包括采用韵文体的故事、童话等。儿童文学作品中最易辨识也最为常见的声韵特点无疑是押韵,而最典型地运用押韵手法的儿童文学体裁,则是儿歌。比如传统童谣《老鼠嫁女》就有着整齐的歌行和规律的押韵。“轿”、“闹”、“袄”、“帽”、“炮”、“猫”、“了”等开口韵韵脚,既造成了童谣鲜明的节律感,又渲染了“老鼠嫁女”的热闹氛围。儿歌是以语音上的韵律为第一审美要素的儿童文学作品,其韵律特征体现在语言的各个方面,除了句末的押韵外,还包括句中语词彼此配合构成的声韵效果,以及对偶、排比、回环、重复等句式上的声韵效果。传统童谣中的绕口令、连锁调、问答歌等,大多同时综合了上述多种韵律手法,其抑扬顿挫、节奏分明、琅琅上口的音韵特点,使得年幼的儿童在理解这些歌谣的意义之前,就能先记住它的语言。除儿歌外,另一类鲜明地体现了儿童文学语言声韵特点的体裁是儿童诗。相比于儿歌,儿童诗的声韵艺术更为自由,其韵律感也更为舒展。例如薛卫民的儿童诗《房顶上的小树》,采用隔句押韵的形式,它带来了全诗声韵上一种显在的齐整感。但与此同时,晚清以后西方文学翻译工作一直到民国时期才得到进一步推进,一系列著作才被广为翻译和出版,这一时期不仅开启了中国文化现代化进程,同时也引发传统和现代,西方和本土文化两种形式的争议。一、西方文论向东方推进民国时期西方文学作品主要包括小说、戏剧和诗歌,为新文学创作和生产起到一定借鉴作用,而文学创作话语规则也为新文学创作缺乏的理论提供一定指导。在中国,继文学作品翻译出版后,西方文艺理论系统大趋势更加规范化。最初是经过日本传播和翻译,欧美文论和俄苏文论才在中国得到一定传播和阅读,民国建立十五年间,共有956部日文书被翻译成汉文,民国时期对于日本文艺理论作品引进,非常熟悉就是章锡琛对于日本《新文学概论》的翻译,本间久雄的《欧洲近代文艺思潮论》等。欧美文论理论的翻译早在民国时期就已经开始,1905年《新民丛报》第3年连载的蒋智由翻译的法国学者维朗的《维朗氏诗学论》,标志着中国开始系统翻译西方文艺理论。在1933年郁达夫在《青年界》第4期发表了《英文文艺批评举要》一文,第一次系统地介绍了文艺理论书目,为了能够真正阅读和研究欧美文艺理论,国人开始学习英文。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翻译欧美文艺理论的还包括1929年翻译的瑞恰斯的《科学与诗》,民国时期翻译的欧美文艺理论有50部左右,欧美文艺理论著作的直接翻译让国人对于外国文学作品有深刻的认识,正是因为外国文艺理论基础作用,也使得中国文学研究不仅有了全新的理论基础,也潜移默化地改变着本土的文学理论构建。
(二)、西方文论的翻译趋向本土化
西方文学和中国文学仅就具体文学作品来说,虽然彼此存在一定文化差异,但是本土读者还是能够阅读理解的,西方文学话语规则和理论具有一定的抽象性,也存在一个巨大文化鸿沟,翻译工作中存在一定问题,面对这些问题通过一定的转译、改译和编译进行本土化解决。
1.翻译中语言障碍问题会导致文本交流问题,尽管民国时期很多日本理论著作不断完善,但是对于日本民族文学,还是需要对于欧美和苏俄文艺理论进行一定借鉴工作,当时影响最大的专著就是《新文学概论》和《苦闷的象征》。但是由于文化交流匮乏和语言障碍导致翻译工作受到一定限制,所以民国时期西方文艺理论翻译必然会出现很多转译。
2.在对于西方文学作品翻译中会出现节译和改译问题,因为东方和西方文化差异,导致翻译也必然会出现差异化,导致很多翻译家都选择进行节译和改译,会将很多文学典故和例子进行删除,这样就会采取“取诸本国文学以代之”的做法,最主要是做到“意思对”。原著中的典型例子会翻译承中文,也因为国人对于西方学术知之甚少,所以会根据本国材料进行翻译。
3.新文学杂志和相关的出版社都对于文学创作进行一定研究工作,翻译出版西方的文艺理论,纵观民国时期新文学流派作家,可以对于文学研究会和创造社进行一定联系,可以很好发挥自身优势,《社会的文学批判》《文学进化论》《文学之近代研究》和《小说月报》等不断连载欧美文学翻译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