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塞尔与海德格尔的“本真”时间现象学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05
自从胡塞尔第一次将现象学引上道路并且海德格尔第一次对现象学进行彻底改造以来,时间便处在他们的思考中心。与对原初经验的现象学寻求相符,这两位思想家在时间理解上具有一个共同的基本区分:在所有哲学之前为我们所日常熟悉了的那种时间与一个原初地经验到的时间相对峙,海德格尔在他后期的报告“时间与存在”(1962年)中将后者称之为“本真的时间”。在“转向”后的思想中,他在这里和其他地方用“本真”(eigentlich)一词来标识这样一种“实事”(Sache),即某种构成现象学的一个根本的争执区域的东西,它在那些对它而言原初是“本己的”东西中表明自身。[①] 

据此,“本真时间”应当被理解为如其在对它来说是本己的东西中所显现出来的那种时间。在海德格尔的主要著作《存在与时间》(1927年)中,“本真”这个形容词已经具有了这个基本含义,但它原发地所涉及的“实事”在当时就是人的此在;被标识为“本真”的是那种此在在其中“决断地”接受它的“必死性”(Sterblichkeit)的生存方式。尽管海德格尔自三十年代以后放弃了对“本真”形容词的这种生存论分析的使用。但即使在“转向”之后它也仍然以隐蔽的方式在他的思想中继续起作用。我在后面还会回到这个问题上来。 

无论是在《存在与时间》中、还是在以后的“时间与存在”中,“非本真的时间”都在于:时间对我们显现为各个当下、各个现在的次序(Folge)。这些“现在”可以在某些发生事情的时段(Phasen)上——用亚里士多德的话来说:在“各个运动”上——被计数(anzählen),通过这种方式,对时间的自然科学理解也成为可能。自亚里士多德的时间定义以来,流行的——至少在西方文化中——便是这种把时间视为现在次序的观点,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中将这种时间观称作“庸俗的时间理解”。由于现在次序构成一个固定的形式,我们在其中遭遇到所有在时间中个体可定位的客体,因此这种时间在胡塞尔那里叫做“客观时间”。在由爱迪·施泰因所汇总的哥廷根时期的文字中,他把客观时间与“内意识”相对峙,在三十年代的后期手稿中,他把客观时间与“活的当下”相对峙。由于胡塞尔以此来标识时间原初在对它而言是本己的东西中被经验的方式,因此我们也可以说,在他那里也有本真的和非本真的时间之间的区别,尽管他并没有使用这些概念。 

胡塞尔与海德格尔在实事(Sache)上一致的命题在于,从本真的时间来看,我们所熟悉的那种把时间视为现在次序的时间观应当可以被解释为一种派生的理解。据此,现象学具有一个双重的任务:它不可以局限于对本真时间特征的澄清,而是也必须指明,非本真的时间是如何受此决定的,或如何因此而得以可能的。在胡塞尔那里,这个指明在于:他试图表明,客观时间是如何在内时间意识中“构造起”自身的。在这两个思想家之间尽管存在着深刻的差异,他们在这一点上却是一致的:作为现在次序的非本真时间之所以具有这种特征,是因为那个被理解为现在的当下的缘故:现在次序的以前此刻是曾经存在的当下,现在次序的将来此刻是尚未到来的当下。由于这里的问题在于从本真的时间经验出发澄清作为现在次序的时间,这两个哲学家必须特别注意:当下在本真的时间经验中究竟起着什么样的作用。 

出于这个原因,胡塞尔将他的时间现象学植根于一种对我们各次当下的时间意识的分析之中,在这里,在感性感知中进行的对一个对象的体现(Präsentation)构成一个范例。胡塞尔在此做出了一个突破性的发现[②]:具体地经验到的现在不是一个未延展的界限,而是现前域(Präsenzfeld):当下意识以“前摄”(Protention)和“滞留”(Retention)的形态自身展开到某个——依赖于各个注意力程度的——宽度之中,并且作为具有“原印象”的视域环境、作为体现之核心的视域环境而共同当下地(mitgegenwärtig)具有正在到来的最近将来和正在消失的最近过去。 

这样一种关于现前域的意识从本质上不同于作为现在次序的时间的意识,这个区别在于,前者自身是一个发生——用隐喻的方式说是一条“河流”——,信捷职称论文写作发表网,而被构造的客观时间作为现在次序却具有一个固定的、不动的形式的特征;在这种形式中,原初的时间方式停滞下来。胡塞尔在所谓《内时间意识现象学讲座》的文字中以及在最近(2001年)编辑出版的1917/18年贝尔瑙手稿中设想了不同的时间图式,他试图在这些图式中尽可能详细地展示现前域-发生,展示在其原初性中被经验到的时间的“原流动”(Urstrom)。 

据我所知,在迄今为止的时间现象学中人们还没有注意到,在作为发生的时间和作为不动的形式的时间的对立中,在哲学的时间理解中的第一个重大分歧又回返了。尽管时间对于亚里士多德来说是作为对“运动”(Bewegung, kínesis)的“计数”(Anzahl, arithmós)而与运动相联结的(Physik 219 b 2),因为时间只能在运动上被读出,但对他而言,这样一种说法是荒谬的,即时间本身是某种被运动的东西;时间作为数字毋宁说是不动的。在这个基础上建立起现代自然科学的假设:借助于现在次序的各个位置的可数性,时间可以得到精确的计量。与此相对的是亚里士多德的老师柏拉图在《蒂迈欧》中所做的第一个时间定义,在这个定义中,时间被规定为永恒的形象,这个形象被称作“活动的”(Timaios 37 d 5)。 

时间是由神圣造物主所创造的感性世界的基本秩序要素,按照《蒂迈欧》的极端表述,关于这个感性世界的发生不能说:它存在(ist),而只能说:它生成(wird)(27 d 5/6)。据此,只能承认时间作为感性世界的一个组成部分具有生成的特征,亦即具有运动的特征。存在始终被保留给永恒。亚里士多德决定背离他的老师而赋予时间以一个存在,因此他在《物理学》中将时间定义为某种存在着的东西:它是“根据以前和以后的运动数量”。生成意味着对多个时段的穿越(Durchlaufen)。因此,柏拉图在他对由他引进哲学的“永恒”(Ewigkeit, aión)的时间定义中说:永恒固存(beharrt)在“一”之中,即固存在一个排斥多的单数(Singular)之中。将时间理解为固定的形式、理解为一个与现在次序相关的数量的做法,乃是对亚里士多德时间定义的追随;而把时间视作现前域发生的看法则回溯到柏拉图的时间观上。 

在亚里士多德的时间定义中含有“根据以前和以后”的规定,因为在一个运动的时段次序上可计数的现在次序之所以得到整理,是因为某个现在处在与所有其他的或前或后的曾在的现在和将来的现在的关系之中。用一个语法概念来表达:这些现在在它们的这些相互接续中构成各个“时间阶段”。现代语法将时间阶段区别于时间“角度”。[③]角度是作为发生的时间所能提供的精神“外观”,即“时间流”如何向我们的经验表明自身的方式。这两种基本的、因为在所有其他可能的时间外观中都被预设了的外观就是“到来”和“离去”。胡塞尔在他对现前域-意识的描述中所分析的便是对作为一个发生的时间的这些角度的原初经验。 

柏拉图在其《蒂迈欧》中第一个谈及时间的角度。源于拉丁文的“角度”(Aspekt)一词无非是对希腊文的“埃多斯”(eíde)的翻译,柏拉图紧接上述时间定义后的一句话中使用了这个概念,他说:时间的“埃多斯”、时间的“外观”就是“它曾是”(es war,在希腊文中是ên)和“它将是”(es wird sein,用希腊文是éstai——(37 e 3)。尽管柏拉图在同一句中将这种时间外观区别于那些“时间部分(mére)”、即时间期(Zeitperioden),我们可以用它们来标明在现在次序中的可计数的位置、即时间阶段,但人们在传统的柏拉图解释中仍然疏漏了这个区别,并且不加讨论地以为,柏拉图在这里所说的“它曾是”和“它将是”就标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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