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聞道夕死可矣——关于先秦儒学研究之目的与意义(3)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05
处不在的对此“若存若亡”的“中士”以及对此报以“大笑之”的“下士”。笑吧,正所谓“不笑不足以为道”——对此,老子本人在这里不是已说得足够明白了吗?老子不是已经“不幸而言中”了么?既如此,那么我们还有什么其他更多的话可说呢?难道对此还有什么怀疑不成?要知道,这的确是当下的一种最真实的情形。若自己犹且不信,那么又如何可以让别人信呢?如何可以“以其昏昏,使人昭昭”。其中的道理应当说是很简单的:只有说服了自己才有可能去说服别人,只有感动了自己也才有可能去感动别人。



然而,倘若欲使认知对象从“熟知”而变为“真知”,在本文看来,其实,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地去做就是了;而且,时至今日,唯一而又有效的办法,恐怕还是要再一次地追根溯源、从源头之处重新做起——重新对其给予深入考量和全面省思。这正有如古人之所谓:“书上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与此同时,亦有如古人之所谓:“书读百遍,其意自见”——一言以蔽之曰:“天道酬勤”。毛泽东曾作如是说,“风物长宜放眼量”——其实,我们观察人世间的任何事物,也都需要俯视和鸟瞰。就像我们坐壁上观;或者说,更像我们透过飞机的舷窗上俯视和鸟瞰到的一样。举目四望、视野所及,满眼的都是大千世界里纵横交错、横七竖八地排放着的林林总总、形形色色的这样或那样的物什,什么房屋、树木、道路、人与禽兽……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平日里无不让我们十分在意的死物或者活物,此时此刻,在我们面前,又是变得那么的含混、那么的模糊,那么的没有价值和意义以致于统统都不过变成了我们小的时候眼前和手中自由玩弄着的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积木而已——只有当飞机从天而降并且愈来愈接近地面之时,它们才会逐渐地变得如往日一般清晰,才会逐渐地变得如往日一般伟岸和高大,从而也才会重新恢复其如往日一般对我们来说不可或缺的重要、关键的价值和意义——这应当说是任何一位曾经坐过飞机的人都可能有过的一种真实而异样的感觉。然而在这种感觉中,我们却始终分辨不清,到底哪个是真、哪个为假?真真假假、实实虚虚,冥冥中大有“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深思杜鹃”那样的一种感觉。此时此刻,已再有什么烦人的事儿会想不开,也不再有什么难解的怨恨会化不掉。张载尝有言曰:“仇必和而解”。有趣的是,像冯友兰这样的中国现代著名思想家,在他们晚年的时候,总是会想到这句话。

有关于这一点,如果我们还可以进一步地援引金景芳先生的一句话说的话,“据我了解,从当前各校教学和研究先秦史的思想来看,应该说有两种形式:一种是照本宣科,拾人牙慧;一种是不断创新,敢于向权威挑战。我是向往后者。”[9]——金老先生的这番话,说得真是太好了。然而这段话难道不是一句实话、不是当下的一种最真实的情形?而且在今日大学的讲堂之上,这种“照本宣科,食人牙慧”的现象还能说少么?到底又会有多少人可能说出自己心里面的话呢?若不说,长此以往,晚辈后学必将“无所措手足矣”,真不知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其实,作为晚辈后学,我们又何尝不是憧憬和向往着金老之所谓“后者”呢?

那就是——“原原本本”,“殚见洽闻”,还先秦儒学以本来面目;“创造转化”,“综合创新”,寻找中华民族远去的精神家园,并使之走下庙堂,走出书斋,走向民间,走进新时代。绝不仅仅为学术而学术,而且也为人伦、为政治、为信仰,乃至于为自我的整个人生而学术——而这大概是因为,对人生而言,不管怎么说,信仰总是最为重要的吧?而且,它并不是其他任何别的什么东西,而是人类最高的价值追求,是人类生生不息、绵绵不绝的思想真谛与理论精髓之所在——对此,信捷职称论文写作发表网,今天的人们,尤其是知识分子,不仅不应当报之以嘲弄、嘲笑或者嘲讽,而且,还应当向他们致以足够的敬畏、敬重和敬意——这不仅是为他人,而且也为整个人类、为我们的后代,尤其是为我们自己——在此,千万可别忘了,人总是带着一颗会思想的高贵的头颅而来到这个人世间、来到这个社会以及来到这个世界之上的;然而,在这个世界上,若不思亦不想,则岂不是枉费了这颗会思想的高贵的头颅么?而且这又怎么行呢?

众所周知,屈子尝有言曰:“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汝其念之,吾其勉之。孔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句简短的话又是说得何其悲壮和惨烈呢?而且一个“道”字,真的有那么重要么?而且,它到底又是什么呢?程子亦尝有言曰:“读《论语》、《孟子》而不知道,所谓‘虽多,亦奚以为’?”[11]此之谓也——读了那么多年的《论语》、《孟子》,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之书,研究了那么多年的先秦儒学,然而,到头来,却竟不知一个“道”字到底为何物?那么,书读得虽多、研究得再深入,最终却又有什么用呢?难道知识的真正价值仅仅体现在它本身是知识吗?对此,今日之每一位读书人似乎都应当毫不例外地静下心来,扪心自问,有所思亦有所想——思想一下: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还有,这样做,对别人,或者更准确地说,就算对自己,到底又有什么意义?要知道,由孔子本人所开创并以孔子为最大代表的先秦儒学,从来都是一门“实学”——一门“修己治人之学”。若不明乎于此,则是不是自己的完全误识,是不是自己根本搞错了呢?若如此,则既欺人又欺己、既误人又误己,这样做,好么? 



注  释:

[1]姜广辉:《传统的诠释与诠释的传统》,《经学今诠初编》第2页。

[2]《论语•里仁》。

[3]李泽厚:《历史本体论/己卯五说》第142页,三联书店,2003年5月版。

[4]顾炎武:《日知录》卷二。

[5]李泽厚:《历史本体论/己卯五说》第144页,三联书店,2003年5月版。

[6]李泽厚:《历史本体论/己卯五说》第144页,三联书店,2003年5月版。

[7]参见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第一卷,商务印书馆,1993年版。

[8]成中英:《第五阶段儒学的发展与新新儒学的定位》,《文史哲》2002年第5期。

[9]《老子•四十一章》。

[10]金景芳:《创新与挑战》,《我的学术思想》,吉林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

[11]朱熹:《四书章句集注•读论语孟子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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