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媒体带来的美学思考(2)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05

新媒体的交互性交流与现代媒体单向性的传播相比,把美的生产者和消费者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使其共同参与美感体验,甚至难分彼此。这样的审美不是静观和沉思,也不是单向性的,而是多元的和动态的,信捷职称论文写作发表网,是无边的和开放的,生产和消费存在于一种流变的动态关系之中。似乎可以这样说,“审美”更多地是在“感受美”,美感产生于感受的经验而非审视当中。当我们认真审视新媒体艺术生产和消费形式时,我们会发现,新媒体已不再只是一种传播工具,新媒体艺术也不是肉身世界艺术品的数字翻版或模拟,我们不能把电脑屏幕上的数字照片等同于洗印照片,数字照片的任意开合,以及放大、缩小、美化和变型,在无质感的空间中可以轻易实现,而艺术生产和消费的身份则相互交织,水乳交融,难以分辨。

 

三、赛博空间的美感特征

赛博空间的真实性不仅表现在它的存在在本体论上是真实的,还表现在其中的审美体验同样是真实的。虚拟世界的审美体验紧密关联着生理的美感,或愉悦或痛苦,或快乐或伤心,或喜忧参半或悲喜交加,虚拟空间或数码幻觉可以在使用者或参与者(传统概念中的读者、观众或审美主体)身体上生成伴有意识和意义的特殊审美感受。类似的情景,可以在这样的状态下体验:长时间滞留在驾驶模拟器或航空模拟器之中,在生理上你会产生高速奔驰的快感或运动的眩晕、恶心。也就是说,虚拟的存在同样作用于生理和感官,也同样作用于知觉和意识。

1. 赛博空间里的瞬间失意  为了方便对赛博空间审美经验和美感的把握,我们可以使用保罗·维里奥(Paul Virilio)在《消失美学》(The Aesthetics of Disappearance)中所提出的一个概念——“瞬间失意”(picnolepsia,又译“走神癫痫”)来进行描述。所谓“瞬间失意”,是指人所经历的一种生理的和认知的缺席状态,是认知形式的不在场或从身体中消失,精神和肉体此时出现分裂。保罗·维里奥说:“这类不在场的情形,可能大量出现……我们将用‘瞬间失意’来称它。但是,对于这种状态,实际上是什么也没有真正发生,消失的时间根本就没存在过,每一次过程,在意识不到的情况下,他或她的生命长河中极其微小的片段简单地溜掉。孩子经常成为受害者,而且‘年轻的’‘瞬间失意’状态很快会变得难以(被大人)忍受,大人总是试图提醒他或她,这种他们没有看到——但有实际效用——的情况的发生。”[5]P9-10)根据保罗·维里奥的描述,这种情形常常可以从白日梦中观察,或者从剧烈的可以使感官暂时丧失能力的走神状态中观察。许多情况下,一个思想链,一个会话,或者一个姿势在短暂的失意活动出现时中断,之后仍可恢复。保罗·维里奥举例说,瞬间失意常常会突如其来地发生在吃早餐的时候,而握在手里的杯子经常从主人手中脱落、打翻,往往延续几秒,其开始与结束都是突然的。诸感官保持警惕,然而却对外在感受封闭。复原也如开始一样瞬间发生,停住的言谈举止从它们被中断的地方重新拾起,意识的时间自动重新粘合,并且组成连续的表面上无断裂痕迹的时间。

对这种心理现象的捕捉为我们研究赛博空间中的美感经验提供了启示。把保罗·维里奥瞬间失意的研究放置在对新媒体的观察,我们可以发现,新媒体技术完全能够在其使用者身上诱导和持续瞬间失意现象。在新媒体的技术、内容和空间之中,认知主体包含在交互状态的瞬间失意情形之中。这样的审美状态形象地表明肉身生活的数字式中断。在视频和电脑游戏中,在赛博空间中,不在场,可以被看作是一种无害的想象力下降,而对于那些认为创作活动需要中介并把失去自我看作创作方式的艺术家来说,它或许是一种意识的变形。为了评鉴这样一个状态,我们必须认识到瞬间失意是从身体的知觉意识中的生理脱离,但在这种状态下,它对型构意义仍发挥着积极作用。在赛博空间如果其技术内容和界面足够诱导一种审美经历的话,那么,这种不在场状态提供了一种可以构成审美体验唯一特殊形式的潜能,即变异的潜能。赫伯特·马尔库塞(Herbert Marcuse)在他的《单面人》(One-Dimensional Man)中将艺术变异潜能描述为一种综合的科技实践,他说:“科技文明在艺术和技术之间打造了一种特殊关系……艺术的合理性,它的投射于现实生活的能量,界定尚未意识到的可能性的能力,从此可以受到正视。它对世界科学技术革命发挥了和正在发挥着积极有效的作用,而不再是既有工业机器的婢女,不再是用以美化商业交易并抚慰其不幸的婢女。艺术将成为一种摧毁这种商业交易和不幸的技术。”[6]P239

2. 虚拟和肉身之关联  正如马尔库塞所指出的,新媒体赛博空间的审美经验毫无疑问是不仅关联着,而且深重影响甚至改变着肉身世界的现实生活的。我们来观察一下在当代世界少年中风靡的一种游戏《口袋怪兽》(也称宠物小精灵,分游戏机GAMEBOY版和电脑模拟器版),通过虚拟世界中生动精灵造型的不断进化,使孩子们废寝忘食地沉浸其中。在这个虚拟的世界中,精灵的进化需要遗传因素,需要努力来完善自己的能力,需要智力和艰苦奋斗来实现目标。这简直就是一幅现实世界的真实图画,是人生的旅程,虚拟世界中的精灵如同肉身世界中的人,游戏者渴望进步的人生目标幻化为精灵,在精灵的进化过程中得以实现。精灵的每一次进化,都给少年们带来激动人心的感情波澜,有时是无与伦比的兴奋和快乐,有时是大失所望的沮丧和遗憾,有时是百感交集。这样的虚拟世界,一方面能使孩子们从肉身世界繁重的作业负担和学习压力中临时脱离,另一方面又能使他们通过自己的操作实现自己的理想和目标,同时使整个人生历程的时间和空间浓缩。所以,在现实肉身世界和数字虚拟世界的矛盾中,孩子们奋不顾身地选择了后者。我们再考虑经历另外一种游戏的过程,这种游戏设计的就是搏击和打斗场面,比如KOFKing of Fighters,拳皇,分街机版和PC版,而且不断升级),与其说它是对现实真实的逃离,不如说它是一种更为真实的真实,孩子们渴望在虚拟社会成为掌控世界的霸主。为了保持这种从肉身世界的逃离和不在场状态,在这样一个场景和氛围中,这种持续的击打和厮杀活动,必然影响其回归到肉身世界之后的行为。这种逃离和不在场欲望与审美体验必然相关。如何精确描述这种在场和不在场情形中的审美体验的区别,回答为什么人类(特别是孩子)会有这种无法抵抗的欲望,这种从我们复杂的肉身世界综合真实中逃离,而进入一个单纯的真实事物的虚幻模本之中的欲望,无疑应该成为我们当代美学和美育不容忽视的课题。

在这里,我们应该区分总体意义上的审美体验和这种——我们不妨称作——变异的审美体验。变异的审美经验的主要特征在型塑身份和意识时可以起到关键作用,并从而保持生理功能。这种审美体验过去被詹姆士·乔伊斯(James Joyce)描述为“顿悟”(epiphanies)的一部分,或者其他概念形式,比如“瞬间出场”(presence)或“高潮时刻”(sublime[7]。有了这样的前提,一个人可以通过增强或约束中枢系统的方式实现转变。这种变异审美体验具有相当大的人文价值或作用,它在政治、社会和文化语境中可以提供意识形态性的慰藉作用,并且具有积极的和消极的双刃性,研究这样一种美感体验和价值,同样应当引起美学和美育工作者的重视。我认为,从积极的方面来看,我们在这种变异的审美环境中需要的是更多地发现自我而不是失掉自我,是保持与现时的时间和空间的联系而不是失去,是使其在肉身世界生态活动中进行的经历有着落而不是使其游离。也就是说变异的审美体验与肉身世界的经历密切相关,套用文艺美学理论的一句老话叫做“文艺来源于生活”,赛博空间的审美体验同样如此。在肉身世界难以营造虚拟世界的审美环境,而瞬间失意的现象却可以在赛博空间发生。当然,它又不可能是肉身生活的简单复制和再现,把那句老话套用完整就是还要“高于生活”。很明显,美感体验和形态的最后结构,以及审美价值的实现与肉身世界经历的内容和语境紧密相连,但绝不是机械翻版。复制和翻版不可能带来变异的美感,特别是在这样一个流变的时间和空间。查看网上艺术博物馆站点,寻找原作的复制品要比寻找真正的数码艺术品容易得多,新媒体模仿现代媒体甚至传统媒体表现手法的痕迹依然非常明显。如果不充分注意到这一点,积极的变异的审美消费和美感体验在这里仍很难发生。



3. 艺术想象与虚拟空间  雅克·德里达在《鬼魂舞》(The Ghost Dance)中说:“当对一个映象的最初感知跟再现之结构发生关系时,我们就开始进入充满幻影的王国。”[8]P61)虚拟社会存在于空间,存在于无肉身的空间中。艺术映像在其空旷和宁静中幻化出不在场之美感。这种空旷和宁静可以形成一种张力而被感知和发现,现代美学和文艺心理学对这种在场和不在场的审美场景与功能曾经非常关心,比如克莱夫·贝尔(Clive Bell)出版于1914年的《艺术》(Art)一书的第一章《什么是艺术》(What is Art?)中就阐释了审美假设(Aesthetic Hypothesis)概念,而这种艺术的幻影和假设以及在场与不在场的审美关系,对我们当代基于赛博数字空间而进行的美学建设同样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现象学上的空寂无声和不在场其实可以经常被我们体会到。如果我们不间断地连续观看悲剧、惨案或恐怖片,神经高度紧张,或者表情木然地等待数字文件和图像下载,听着电脑的蜂鸣声,紧盯着互联网上缓慢前进的显示下载进度的文件传输指示器时,就很容易发现“空寂”二字的内涵。当然,瞬间的静寂、不在场和沉思后的恍惚远不止是一个有意蕴的暂停。这是一种存在的缺席,一种不在场的在场,一种无形的有,一种认知风暴来临前的沉静。现象学大师加斯敦·巴舍拉的《空间诗学》(The Poetics of Space)“让我们知道我们生活的空间不是一个均质空洞的空间,而是一个充满了质量甚至幻想的空间。是我们最初感知的空间,我们梦中的空间,我们的情感原本就属于其中一部分的空间”。他在对亨利·波思科(Henri Bosco)的小说《马利克瓦》(Malicroix)的分析中描述了空寂、在场和缺席之间的辩证关系,指出了感觉关系在形成变异美感过程中起到的关键作用。他说:“这是一座平静谦逊的家屋……作者用了大量篇幅,为风暴的到来埋下伏笔。当那一刻来临时,诗意的‘天气预报’就有了根源和依据。艺术性开始时,他获得了绝对的无声,这种浩瀚的无声伸展成为广袤的空间……没有什么比静寂更能创造无限的空间感。声音赋予空间以色彩,并赠与它音响。而无声却能留给空间以纯净,在这种无声中,我们可以获得巨大、深邃、无边无际的感动。我被其彻底地吸引,而且,很多次被这种肃穆和庄严所震撼和打动……这种平静是有形的。它在夜晚留驻,并由夜晚生成,它是一种实在的、静止的形……家屋已经人性化,在其中我找到了庇护,不受暴风雨侵扰。房子亲近于我,恰如一只狼妈妈,而且,我的心灵一次又一次地嗅到她强烈的母性气味。那个晚上她是我真正的母亲……她是我的所有。我们相依为命。”[9]P4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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