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中国才子佳人文学中的两性格局与文人心态(2)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09
实际上蕴藏着巨大的上升潜力,是官僚阶层的后备军。 
    也许正因为如此,文人阶层才成为中国历史上最活跃的一个阶层。它富于活力,不甘于寂寞,渴望改变自己的处境;它富有上进心,具有强烈的攀附心态和爬升欲望。这种强烈的攀附心态和爬升欲望,表现为文人在现实中对权利的艳羡和依附,而这种艳羡和依附一旦落空,又很容易转化成某种求助心态,即借助某种外力来改变自己的处境,即由“自力”(如通过科举考试入仕)转为“他力”。然而,在现实中,“他力”又何尝轻易可遇?于是,文人只好在文学创作的想象中凭空撰出一些“他力”来,以文学之梦来弥补现实中的缺憾。《诗经》中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③,以及《楚辞》中的“香草美人之思”,给了文人以具体的形象启示,这样,“他力”的艺术形象就往往变幻成纯情美貌的女子了。这类女子不但可以帮助男主人公摆脱困境,实现其多种愿望,而且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不会给男主人公增添任何负担。 
    从《西京杂记》中的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故事开始,才子佳人文学中的女性就踏上了努力帮助男性达成名利愿望的无尽旅程。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私奔,过着一贫如洗的生活。为使司马相如不受贫困之苦,卓文君设计在家乡卖酒,迫使其父卓王孙不得不给二人大量钱财,司马相如遂成富人。其后此类故事屡见不鲜。妓女李娃在荥阳生走投无路之时,将他收留,李娃倾其所有,使荥阳生不必为衣食担忧,安心读书,最终获取了功名(《李娃传》);官宦子弟李元之所以能在科举考试中一帆风顺,全靠妻子云姐一人之力,云姐是蛇王之女,她利用法术偷得试题,才使李元轻轻松松中了进士(《青琐高议·朱蛇记》);穷书生李实甫依靠妻子王季兰的大批妆奁度日,不思进取,后来在季兰的不断督促下,才发愤读书,考中了进士(《型世言·拔沦落才王君择婿 破儿女态季兰成夫》);宗子美原本贫困潦倒,只因娶了仙女嫦娥,家中遂得暴富(《聊斋志异·嫦娥》) …… 
    当然,佳人也是抱着“想皇天既与他十分才,也注定还他一分禄,包的个上青云平步取”④的心态,倾力帮助才子,指望有朝一日能“封妻荫子”。这同样是古代文人依附心态的流露,只不过是借佳人之口表达罢了。才子不但可以在佳人的帮助之下获取名利,而且无论面对任何危机或身处任何困境,也都可以依靠佳人得以摆脱。杨衙内妄图霸占白士中的妻子谭记儿,白士中束手无策,谭记儿只身智斗杨衙内,迫使杨衙内改变主意,不敢再纠缠她夫妇二人(《望江亭》);白敏中自幼与相国之女裴小蛮定亲,后因白家败落,裴母便生悔婚之意,白敏中也无计可施,幸得小蛮的婢女樊素相助,白敏中才如愿以偿(《?梅香》);穷秀才安秀实痴恋妓女宋引章,宋引章却误嫁纨绔子弟周舍,吃尽了苦头,安秀实除了伤感之外,别无他法,全凭着风尘姐妹赵盼儿的聪明机智,宋引章终于摆脱了周舍,与安秀实结成夫妻(《救风尘》);安骥手无缚鸡之力,救父路上几乎命丧强盗之手,多亏有一身好武艺的何玉凤相救,不但保全了性命,而且还得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妻子张金凤(《儿女英雄传》)…… 
    才子在享受佳人为他们谋来的种种利益的时候,并未想到应该付出些什么,或是承担些什么;而佳人在为才子付出一切的同时,还把爱情与婚姻的所有责任都放在了自己或其他女性的肩上。《霍小玉传》即是体现这一思想的发韧之作。霍小玉因李益负心,伤心而死,死后她不断地对李益进行报复,但是报复并未落在李益本人身上,而是落在李益无辜的妻子身上。而《潇湘雨》比《霍小玉传》更甚。崔通去参加科举考试,久无音信,张翠鸾千里寻夫,不料已经做官的崔通另娶他人。崔通不仅不认张翠鸾,而且还诬陷她为逃奴,将其发配。幸运的是,在发配的路上,张翠鸾与失散多年的父亲重逢,此时张父已是谏议大夫。崔通得知此事,请求张翠鸾宽恕自己。张翠鸾原谅了崔通,却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崔通另娶之女的身上,把她降为婢女,虽然她对崔通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本该由男性承担的责任,却都由女性承担了。 

    才子佳人文学的作者大多是些怀才不遇的落魄文人,他们沦落在社会底层,政治上的失意,对他们来说也就意味着经济上的窘困。但是,作为特殊的文化依附者,文人阶层对改变自己的现状又无能为力,他们在幻想借助“他力”的同时,又有意无意地掩饰自己的弱者地位,他们中的大多数都缺乏正视现实和反省自己的勇气。“当个人面对一个他无法适当应付的问题时,他表示他绝对无法解决这个问题,此时出现的便是自卑情结……由于自卑感总是造成紧张,所以争取优越感的补偿动作必然会同时出现,但是其目的却不在于解决问题。争取优越感的动作总是朝向生活中无用的一面,真正的问题却被遮掩起来或摒弃不谈。”⑤人的性格都是复杂的,是多方面的。残酷现实与美好理想的反差,使文人造成了表面行为方式的狂傲和内心深处的自卑。他们无法面对现实的残酷,只好躲进文学的幻想天地中麻醉自己,获得暂时的慰藉,以求达到心理平衡。他们从佳人主动追求才子的虚构中,得到虚幻的满足。 
    在文人看来,佳人除了才子,不可能对他人产生爱慕之情,“谁家美女颜如玉,彩球偏爱掷寒儒”⑥,就是这种心态的典型写照。在带有浓厚的市民气味《卖油郎独占花魁》(《醒世恒言》)中,妓女莘瑶琴千挑万选,选择了跟随小商贩秦重从良。作者虽然把秦塑造成正面形象,但到底心意难平,为了弥补出身的缺陷,作者让秦的两个儿子俱读书成名。在《元曲选》和《元曲选外编》中,以婚恋故事为主要内容的戏曲中,仅有一部的男主人公不是文人,即《元曲选外编》第三册中的《符金锭》。男主人公为赵匡义,虽是武将,但也能文,且日后做了皇帝。所以,一般情况下除了才子,佳人竟无人可爱。 
    如果佳人想与才子天长地久,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通常要经过不少考验。面对金钱的诱惑与权势的威逼,佳人当然要不为所动,对才子痴心不改,不管才子是一贫如洗,还是家有万贯。外界的考验通过之后,佳人还常常要考虑才子多娶的问题。才子对女性的投怀送抱是来者不拒的,佳人只有遵循着“若果淑女,那有淑女而生妒心者”⑦的准则,与其他女性和睦相处,甚至主动为才子寻觅佳偶,才有可能在才子身边获得一个合法的地位。佳人达到以上要求,还不够尽善尽美,最好还能在经济上、政治上或其他方面给予才子一定的帮助。试想,信捷职称论文写作发表网,如果杜十娘(《警世通言·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没有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为钱财而卖掉她的李甲还会有悔恨之意吗?恐怕未必有了,连作者对她的同情和对李甲的谴责或许也都要打折扣了。 
    佳人想要嫁给才子是困难重重,而才子想要得到佳人则易如反掌。才子能中状元自然是好,有时即使是衣食无着也有佳人主动登门。张世英只是萧家聘请的家庭教师,萧淑兰却对他一见倾心,拼命追求(《萧淑兰》);吕蒙正身无分文,本想趁刘员外招亲之际挣些钱财,不料想员外之女月娥偏偏对他一见钟情,将绣球抛给了他(《破窑记》)……显然,才子是不必为爱情与婚姻费心的。 
    与此同时,文人又有意无意地强化才子在女性诱惑面前的被动与无奈。从唐传奇《离魂记》到元杂剧《倩女离魂》的发展即是一明证。《离魂记》中,王宙因与张倩娘婚事不谐,黯然离开张家,倩娘魂魄追上王宙,要与之私奔,王宙大喜,随即带倩娘离去。而在《倩女离魂》中,当张倩女的魂魄追上王文举、要与之私奔时,王不允。他先是说:“若老夫人知道怎了也?”然后他又怒斥道:“古人云:聘则为妻,奔则为妾。老夫人许了亲事,待小生得官回来,谐两姓之好,却不名正言顺?你今私自赶来,有玷风化,是何道理?”⑧直至倩女魂魄苦苦哀求,以死相逼,王文举才勉强带她同走。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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