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形态的诱惑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10
英国小说是个女人味很重的体裁,尤以18、19世纪为甚。这表现于几个方面。首先,许多名篇出自女作家之手(如克拉拉·里夫、安·拉德克利夫、简·奥斯丁、玛丽·雪 莱和布朗特姐妹等都是英国小说史上的里程碑);其次,这段时期小说的读者中女性所占的比重非常可观;第三,18、19世纪小说的内容也多牵涉女性主题,大抵不出爱情婚 嫁这一范围,且多数作品的主角是女性。一些小说索性用女主人公的名字作为标题,如 《摩尔·弗兰德斯》、《帕美拉》、《克拉丽莎》等。据批评家依恩·瓦特的研究,小 说这一”不仅宗教意义深厚,其”之称,里查逊对其写作目的更为坦率。里氏公开宣称其作品宗旨之一便是在世俗化日益严重的英国实现宗教尤其是清教的复兴(当然,也如瓦特指出,里查逊的宗教观念未免失之肤浅(注:参见Ian  Watt:The  Rise  of   the  Novel:Studies  in  Defoe,Richardson  and  Fielding(Berkeley  and  Los  Angeles:  UCP,1957),45-49,151-152,139-141,141-144,48,161,170,151-154,137,166,216,222,2 19,218,137页。))。也因如此,里氏笔下的女主人公(尤其是克拉丽莎)的美德具有强烈 的清教色彩。克拉丽莎虽身处富足,却过着极其严格的修道院式的生活,每日必面对上 帝自省其身。(注:Rita  Goldberg,Sex  and  Enlightenment:Women  in  Richardson  and   Diderot(Cambridge:Cambridge  UP,1984),pp.47-51,p.41,p.41,pp.123-127,p.47.)她对肉欲的反感也体现清教伦理中自我节欲这一基本守则。与此同时,克拉丽莎为两大敌 对阵营所围困:一边是由拉弗雷斯代表的贵族阶级,另一边是以她父亲为首的父权家族 制度。这位性格刚毅的年轻女子因而也象征着“新的个人主义中自由的、正面的那一部 分,特别是与清教密切相关的精神独立”。(注:参见Ian  Watt:The  Rise  of  theNovel:Studies  in  Defoe,Richardson  and  Fielding(Berkeley  and  Los  Angeles:UCP, 1957),45-49,151-152,139-141,141-144,48,161,170,151-154,137,166,216,222,219,2 18,137页。)她之坚拒屈从他人意志更与里查逊所追随的宗教团体“不服从派”(或“异 见派”)如出一辙。(注:Rita  Goldberg,Sex  and  Enlightenment:Women  inRichardson  and  Diderot(Cambridge:Cambridge  UP,1984),pp.47-51,p.41,p.41,pp.12 3-127,p.47.)对于克拉丽莎的死因评论圈内众说纷纭。无论是她自己的选择,(注:Rita  Goldberg,Sex  and  Enlightenment:Women  in  Richardson  and  Diderot(Cambridge:Cambridge  UP,1984),pp.47-51,p.41,p.41,pp.123-127,p.47.)抑或是出于 顺从一种高出人类的力量(如上帝的安排),(注:参见Ian  Watt:The  Rise  of  theNovel:Studies  in  Defoe,Richardson  and  Fielding(Berkeley  and  Los  Angeles:UCP, 1957),45-49,151-152,139-141,141-144,48,161,170,151-154,137,166,216,222,219,2 18,137页。)里查逊其实都必须让克拉丽莎死去,否则难以将其树为女性贞德的典范(而 里氏确也在小说的前言中坦承,把克拉丽莎树为典范正是他的写作初衷)。首先,非死 亡之悲壮不能体现克拉丽莎德行操守之坚贞。小说传出的信息十分明确:拉弗雷斯可以 囚禁、奸污克拉丽莎的躯体,但无法战胜其精神。其次,死亡也使克拉丽莎取得如同清 教烈士一般的地位。里查逊对克拉丽莎之死过分详细的描述(约占全书三分之一篇幅), 也大大加强了小说的宗教味道。相反,作者如让克拉丽莎与拉弗雷斯达成妥协,从而免 其一死,不仅会使小说成为《帕美拉》枯燥乏味的翻版,也将严重削弱作者所要表达的 宗教主题,甚至使之完全消失。
  依恩·瓦特颇有见地地指出,里查逊似乎想借克拉丽莎漫长的死亡过程(尤其是对葬礼 十分细致的描写)来说明,“反击思想日益世俗化最有效的方法是向世人展示,唯有相 信来世才能免受死亡的恐怖”。(注:参见Ian  Watt:The  Rise  of  the  Novel:Studies   in  Defoe,Richardson  and  Fielding(Berkeley  and  Los  Angeles:UCP,1957),45-49,15 1-152,139-141,141-144,48,161,170,151-154,137,166,216,222,219,218,137页。)依 瓦特所见,克拉丽莎则是里查逊复兴宗教振兴道德这一伟大计划的一个工具;她之死是 地道的宗教牺牲。女主人公对父权和贵族的反抗因而也成为对另一种父权形式——以耶 稣为代表的宗教神权以及该小说人物的创造者(文学意义上的父亲)里查逊及其意识形态 ——的屈从。当然,就是上述反抗也最多是象征性的、有限度的。一些批评家更指出, 帕美拉和克拉丽莎其实都不具备真正意义上的反抗精神。(注:帕美拉就在婚后温顺地 服从她的“主人”所有“甜密的嘱咐”。详见Jerry  C.Beasley,“Richardson's  Girls :The  Daughters  of  Patriarchy  in  Pamela,Clarissa  and  Sir  
Charles  Grandison”, New  Essays  on  Samuel  Richardson,ed.Albert  J.Rivero(New  York:St.Martin'sPress,1996),37页。)克拉丽莎所代表的是妇女的文化功能,即女性及其艺术形象在意 识形态的确立和维护中所起的关键作用。社会主流在奥斯丁和里查逊所处的时代及其作 品中,妇女是美德与传统的主要保持与传承者。(注:Rita  Goldberg,Sex  andEnlightenment:Women  in  Richardson  and  Diderot(Cambridge:Cambridge  UP,1984),pp.47-51,p.41,p.41,pp.123-127,p.47.)
  对于肩负这一使命的妇女本身,能否接受并  遵从主流意识形态自然至关重要。文学艺  术作为意识形态的主要传播渠道,是诱使妇女  们接受意识形态的理想工具。在18世纪的  英国,小说作为当时最重要的文学形式成为社  会中心力量向女性传达“命令”的便捷手  段。与以往各种文学体裁不同,小说是一种商  品,其销售好坏主要取决于能否取悦于广  大读者,能否迎合其口味。小说的商品本性使  其“天生”具有美化、装饰和传播作品所  代表的思想立场的倾向。里查逊身为成功商人  ,自然熟谙市场的运作。在《帕美拉》一  书的序言中,他承认写作此书旨在“用一种轻  松愉快的方式描绘宗教和道德,使其不仅  令人愉悦还能从中获益”。(注:Samuel  Rich  ardson,Pamela  or  Virtue  Rewarded,4  vols.(New  York  and  London:Garland,1974),4页(第一册,第一封信),序言22页, 正文4,220页(即第二册,第二封信)。着重处按原文。)就此两点,里查逊确实相当成 功。小说《帕美拉》的销售数量今天虽已无从查考,但里查逊之后书信体小说数量急剧 上升,也足见当时里氏作品之热门及其影响之深远。据文学评论者阿特与尼汉(Utterand  Needham)称,《帕美拉》一出版即成抢手货。瓦特将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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