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正是追求经济利益的文化行为取向,在使整个社会充满生机和活力的同时,也导致了理想和人文精神的失落。
二、现代性文化的嬗变导致了人的异化
现代性文化嬗变说到底是人的问题,其后果是根植于人类生活意义的文化失去了人文价值理性的支撑,导致了人的异化:
第一,作为现代性文化嬗变的后果,人类理性构成中的技术理性已被泛化为理性本身,成了主导一切理性的和衡量理想价值的尺度,从而导致根植于人类生活意义的文化生活失去了价值的基础。现代社会无论从制度层面还是从生产和生活层面,人类的精神和价值已经被算计、定制和制造的理性成份吞噬了。人类已经习惯了在远离本真、远离自然,将自我绝对化、虚幻化的定式中生活。甚至连在自然进化中的动物也不能逃出人类虚幻的理性需求。在这种技术理性的操纵下,人产生了虚假快感的享受,从而也就演变成了失去判断和反思能力的“单向度的人”。
第二,当网络信息成为人们获取资源的必不可少的渠道时,人也就开始面临着被控制与奴役的危险。这是因为,网络技术是社会少数智力精英的创造性成果,而对大部分人即使是毫无知识的人也只需学会简单的基本操作就能轻而易举地驾驭。久而久之,也就使人养成懒于动脑的习惯,造成思维能力的下降,智力的缺失。与此同时,在爆炸的信息世界里,人们又心甘情愿地使自己成为网络的俘虏。
于是,人便成为一个智力逐渐低下的寻找信息的工具。缺乏思维能力、对少数人产生智力依赖的芸芸众生可能会牢牢地被智力精英所控制。此外,网络信息空间是一个多元价值观、信仰多元化、文化差异碰撞的复杂之地。对于缺乏理性的判断能力的青少年而言,信捷职称论文写作发表网,面对形形色色的新奇事物,容易丧失必要的批判性和否定性,从而表现得无所适从。这正如马尔库塞所指出,技术进步创造出一种舒适的幸福感,削弱了人对现实的批判和反抗,由此出现单向度的思想和行为模式。不管是人的智力的丧失,还是人的单向度化,都意味着人的主体性将受到控制和奴役,使个人和社会的发展潜藏着不确定的因素。这样的科技文化并没有促进人文文化的发展,却反而制约了人文文化的发展。
第三,随着感性文化的发展,娱乐性膨胀的直接后果就是导致主体批判性的式微。哈贝马斯在《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一书中认为,作为一种公共交往形式的大众传播,实际上是当年的沙龙论坛演化而来的,沙龙的重要特征就是批判。但哈贝马斯又指出,在公共领域后期的情况却是公众正在由“文化批判公众到文化消费的公众”的转化,这时的大众传播受商业化影响,媒介逐渐导向于没有政治风险又可获利的娱乐领域、商业领域,而远离了极具批判性的政治领域。这是不需要公众理性分析、批判或否定的领域。“通俗报刊的商业化和商品化,已削弱了自己作为论辩的理性中心而行动的能力,而且还带来了一种文化离散的形式,以致于已遭到非政治化的大众被排斥于我们政治文化的重要论辩领域之外。”公众的批判性、否定性、反思性的减弱也导致了人安于现状,导致了人精神层面的片面性。“实用的大众传播只是单向度世界的外层,它训练人们忘记否定的东西,或把否定的东西变成肯定的东西,这样人们就能继续发挥自己的功能,虽被贬低,却心安理得。”作为信息交往主体的公众,他们批判性的式微反过来也导致了主体性的衰竭。“电视屏幕的封闭世界已排除了批判反思的前景,因为主体已被还原为一种平淡无奇和瞬息万变的文化的极限。文化的过剩生产,意味着被生产出的信息量超出了主体的阐释能力。客体已使主体灭绝。”马尔库塞认为这样的社会是“批评的瘫痪无对立面的社会”。“发达工业社会使这种批判面临着似乎丧失它的根本的处境”。主体批判性的式微使人走向另一条道路,即人云亦云、随波逐流,丧失了自己的主体独立性,弱化了自己的创造性。
三呼唤主体性,实现人文价值回归始于现代性的现代化,在使人们文化世界日益丰富的同时,消解了文化的人文价值向度,使“文明成了碎片”;在人们为文化生活的“丰裕”而欢欣鼓舞的时候,代之而起的则是平庸化的文化媚俗,从而失去了自身的精神家园。这就如齐格蒙特·鲍曼所说:“无论是实际上,还是预感上,所有人也许都是流浪者”,无所寄寓、无所挂靠,“我们在分裂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