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批评的几个问题论文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9-01-08

  论文摘要:谢有顺是20世纪90年代以来活跃于当今文学批评界的青年才俊之一。谢有顺对身体和存在的极力关注已经成为其文学批评的主要亮点之一。谢有顺独立的批评姿态可以说是对当代文学批评的一种重要突围。

  论文关键词:文学批评;谢有顺;身体;存在;突围

  一个无可争辩的客观事实是:中国当代文学批评始终处于一种尴尬的发展境地,几乎丧失了其应有功能。20世纪90年代以来,大陆文学批评界悄然刮起的“酷评”和“谀评”歪风严重地制约了文学批评的正常发展势态,一时间作家、批评家、读者似乎都对文学批评失去了信心,此时,中国当代文学批评犹如一潭死水,显得分外地沉闷和了无生气。毫无疑问,青年批评家谢有顺在文学批评界的横空出世实乃一个绝佳神话,可以说他是当今中国文学批评界最年轻、最具才华的批评家之一。谢有顺的迅速崛起给长期处于沉寂状态的文学批评注入了新鲜活力,与当今诸多批评家的虚假僵化、冷酷腐朽的文学批评相比,谢有顺的批评文字显得简洁而不浮华、尖锐而不偏狭,他的独立批评品格在批评界始终显得卓尔不群、一枝独秀,我想这也是之所以他能够赢得批评界同仁和普通读者一致认可的主要原因之一。著名文学批评家吴义勤说:“他具有超人的艺术直觉和艺术判断力。他的评论总是具有很强烈的思想穿透力和思想震撼力,谢有顺的思想锋芒使他总能对90年代的文学现象、作家作品在第一时问内做出一针见血的反应。”

  此话可谓击中了谢有顺文学批评的实质内核,他对语肓的特殊感受力可以说是许多同龄人所无法比拟的,透过谢有顺文学批评的表层部分,我们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其内心深处始终有一股热流在奔腾着,我想就是那份可贵的信念和热情支撑起了他进行批评写作的巨大勇气,从某种程度上讲,它们成就了谢有顺这个批评家,更成就了谢有顺文学批评的独特品格。不但如此,谢有顺还是一位具有悲悯意识的批评家,当许多批评家正在为名誉和权力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谢有顺却以在野批评家的身份直击中国当代文学批评的软肋,而且,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对困扰着现代人存在和发展的诸多问题作了深入思考之后,企图以文学批评的方式刺激普通大众的麻木神经,正如著名批评家洪治纲所说:“他的文字处处透射着自己对人类精神生活的深切关注,对人的生命本质的某种重要支撑点的强烈吁求,对存在之途中种种疼痛和焦灼的深情体恤……譬如救赎意识,譬如对尊严、人格、信念、勇气的关注。”纵观谢有顺所有的文学批评,其中有一系列重要的关键词颇值得我们关注,例如身体、存在、伦理、信念、叙事、语言、乌托邦等等,谢有顺善于运用象征性和隐喻性的词汇来表达其丰富的内心世界,在此,我想对其中的两个关键词“身体”和“存在”做一下具体的阐释,以求窥探出谢有顺的主要批评品格所在。

  众所周知,文学是一种关于人存在的特殊书写方式,文学所要表现的就是一个“大写人”。身体是人存在的一种外在确证,灵魂是始终依附于身体而存在的,倘若没有身体存在,那么一切就将陷入虚无状态,而人是生活于社会群体之中的特殊动物,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讲,人是自然性和社会性、生理性和伦理性的辩证统一。

  文学作为人性的一种特殊表达方式,它势必要求用心灵去体会其中的奥妙之处,假如作家创作的作品缺乏对人情和人性的具体描绘,其就不会具有现实意义的普泛性和深刻性。因此,作家的创作只有在身体在场的条件下才能开掘出人性的深层部位,而文学批评作为一种特殊形式的智慧写作,它同样要求身体的完全在场,所以,只有用灵魂书写的文学批评才能称得上真正的文学批评。

  然而,倘若我们依此作为评价标准,返观当下诸多批评家的批评文字,我想其大部分则属于知识演绎和术语批量生产型的蹩脚写作,他们的文学批评看似文采斐然、旁征博引,各种时髦概念术语满天飞,但令人遗憾的是,我们独独找不到批评家对所批评对象的独特感悟所在,他们往往轻描淡写地诉说着一些大而无当的空洞所指,根本就没有潜入作家及其作品的内核部位作一种全身心的灵魂探险。部分批评家对作品仅仅作一下粗略浏览就大发厥词,有时几乎丧失了甄别优劣的眼睛,在他们有限韵阅读视野之中,其批评对象要么属于经典之作,要么属于垃圾一片,这就完全陷入了一种二元对立的简单思维模式。此时,批评家在写作过程之中的身体早已退场,他不是用自己的灵魂在写作,而纯粹沦为一种技术性的文字游戏。倘如有时除去其双引号内部的些许文字,我们实在不知道有的批评文章到底还剩下什么,更弄不明白他们究竟要表达什么观点和态度,这实在是一种令人啼笑皆非的奇怪现象。但是,纵观谢有顺所有的批评文字,情况却恰恰相反,我们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谢有顺在文学批评过程之中是在场的,其字里行间始终流露着对文学的执著和敬仰之情,它是用一种灵魂去融化另一种灵魂,用一种人性去想象和浸染另一种人性,与那些世俗化、教化致用的文学批评等相比,谢有顺的文学批评显得卓尔不群。他唤起了我们对批评的尊敬,代表着文学批评的正义和尊严(孟繁华语)。谢有顺的文学批评是一种充满智慧和创造力的生命表达,此时,他又与那些精神简陋的批评家划清了界限。谢有顺用诗和上帝的语言书写着自己的批评之路,其写作不是悬挂在文学批评半空之中的,而始终是回归其批评对象的。他写作的出发点和终极目标,不但有对现实社会苦难的思索,而且也有对人心灵苦难的探视,由此,我们可以影影绰绰地看到其批评文字的背后始终屹立着一个高大伟岸的身躯。谢有顺一直在诉说着身体的是是非非,这在他的文学批评论文集《身体修辞学》中有着非常明显的反映他对身体始终有一种宗教般的笃信和迷恋,我想更是有其深刻的内在意义的。倘若我们站在中国现当代文学史的高空之中鸟瞰,就会发现中国现当代文学几乎就是一个如何记录身体在场和不在场的文学:“五四”时期以后的现代文学是一个发现身体的文学形态,“十七年文学”是一个单向度身体在场的文学形态,“文革文学”是一个消灭身体的文学形态,80年代文学是一个身体重新焕发生机的文学形态,90年代文学是一个身体躁动的文学形态,它们共同编织着现当代文学史的诸多神话。此时,“身体”一词几乎被完全妖魔化了,身体顿时变成了一种欲望的代名词,一谈到“身体”二字,人们的敏感神经立即就和性欲联系起来,“身体”的复杂性和神圣性就被扭曲和抽空,这完全就是对身体的一种亵渎和摧残!在“身体写作”日益恣肆的当代文坛,部分女性作家仅仅凭借着点滴的生活经验就肆无忌惮地挥洒着青春的妩媚,而身体似乎就是她们傲视世界的资本,在她们毫无忌讳的文学想象中,身体被任意地肢解和处置,她们对女性深层心理的书写价值几乎被现实消解殆尽,此时的女性身体则不幸地被误入一种被看的尴尬境地,她们明显地充当了一个肉体乌托邦的外在符号。但是,谢有顺笔下的“身体”概念具有丰富的内涵意义,他一边在批判部分批评家在实践过程中的身体缺席现象,一边在用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去感知那些具有丰瞻意义的批评对象,用自己的身体和批评对象紧紧地拥抱,他凭借着敏锐嗅觉去发现了文学的真谛。他不但践行了完全意义上的“身体写作”概念,而且他对身体问题的独特理解似乎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哲学层次,这本身就是一种令人欣慰的批评姿态。他一直强调神性和人性相统一的身体,以宗教徒的笃信向身体本位回归,还身体以本来面目,这已经成为谢有顺文学批评的一面旗帜,他在批评实践中对身体问题的极力关注无疑具有重要意义,我想他一定会朝着文学批评实践的纵深方向继续前进的。

  “身体”与“存在”是一对密不可分的姊妹概念,人只有在身体不缺席的情况下才能诉说存在的意义,换言之,存在是从另一个层面对人在世界上的生活状态作出具体阐释。真正的文学是一种价值意义的追寻和叩问,而文学批评则是对价值意义的再判断和对思想的再思考。批评家只有和作家始终保持一种对话状态才能清晰地把握人类存在的秘密。前面我们已经清理了单一的身体在场并不一定能构成人的存在意义,人类必须用心灵去感知时间和空间的意义才能够揭示出人的真实存在状态。没有灵魂的身体仅仅是一具僵尸而已,其本身并不能给我们带来任何思考,人只有在身体和存在相互融合状态之下才是一个所谓真正大写的人,而存在是一个抽象的哲学概念。它往往意味着人类对自己的身体已经产生了一种鲜明的自觉意识,也标志着在冥冥之中人类开始对形而上的哲学问题进行了追问。倘若翻开谢有顺的当代文学批评文章,我们就会明显感觉到这个年轻人具有着不可小觑的思想功力,一方面,我们会对其广阔的阅读视野感到惊叹;另一方面,我们会意识到他对人之为人的存在问题作了诸多独到的思索,而事实上,“存在”已经构成了谢有顺文学批评实践的另一个重要关键词。谢有顺曾说:“我喜欢有存在感的文字,今日的文学应该不断地靠近存在,如同在寒冷中不断地靠近火炉,才不至于在人类日益贫乏的精神面前失语。”这一点在其文学批评论文集《我们内心的冲突》一文中可以说也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谢有顺对存在问题的深入思考使得他能够在文学批评的肥沃土地上任意驰骋。谢有顺呼唤并恪守的是共同的人性和真正的价值写作,他的文学批评是以对世界和个人的生命状态的探索为出发点的,特别是在这个无坚不摧的媒体帝国时代,文化工业已经严重地威胁到文学创作的方方面面,文学批评的纯洁性同样面临着诸多严峻的考验,在此种特殊的历史交叉点上,如何发挥文学批评的批判和否定功能,对一个批评家来讲无疑是非常棘手的问题,它更是检验批评家是否具有批评操守和批评道德的一块重要试金石。然而,文学批评作为一种特殊的写作方式也是有其内在逻辑规则的,谢有顺在沿着这些规则谨慎爬行的同时,他没有轻易地去评判一部作品的优劣与否,而是从作品其中的一个小切口出发,对人类从此岸到彼岸的存在状态作多侧面的挖掘和叩问,他往往将曾在、此在、将在串联起来,以批评写作的特有方式直面世俗的灵魂。而且,这个年轻睿智的批评家对西方文学大师卡夫卡、萨特、加缪等人的文字始终推崇备至,谢有顺也深刻地领会他们是如何对存在问题作出真实探索的,这些都使他有意识地去思索中国现实社会中的许多矛盾问题,它们都直接地激荡起了谢有顺内心的批评冲动,也为其创作找到了一个可靠突破口,正如谢有顺本人所说:“我写小说评论,许多时候是从对生存的理解开始进入的,结果我发现它与作家的交流依然如故……除了真实地表达自己的内心外,我们实在找不到更为高贵的写作理由。”谢有顺的文学批评是一种智慧的写作、灵魂的写作、存在的写作,我们在为其富有哲学深度的文学批评而击节叹惋之时,我想此时那些游戏学术的部分批评家们应该感到羞愧和汗颜,我不否认人的确是在神性和魔性的边缘行走,有时不必要的外界诱惑往往会不请自来,然而。人毕竟还是一种神性和人性相结合的“大写的人”,作为当今一个有自觉存在感的真正批评家,谢有顺不是无病呻吟似地自说自话,而是用自己的真切感受来书写人的存在状态,与那些矫揉造作的文学批评相比,谢有顺的批评姿态始终显得独立不羁,他又一次唤起了我们对文学批评的敬仰。往远处说一点,人们在世界上生存不但是为了在浅层次的生理方面得到满足,而且,更重要的是对人之为人的价值方面作出正确抉择,它象征着人是作为一种精神性的存在物而生活的,只有这样,人的存在才具有深刻意义和价值,人才能够诗意地柄居在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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