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与心灵:奥古斯丁时间观的两个向度(3)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05
段文字非常精当地反映出永恒与时间的复杂关联。 

    第一个向度集中地围绕时间与永恒的关系展开。Dorothea Günther指出,永恒是否可以被理解为无限的时间,时间能否被理解为有限的永恒这两个问题,前者是伪问题,与奥古斯丁的时间理解相左,但后者却似乎是可能的。何以见得? 

    对前者的否定可以按照两个方面进行:首先,如果说永恒是无限的时间,必然被设想为正在消逝的时间段之无限系列;其次,必然被描述为一个在自身中滞留的时间,即当下的滞留[nunc stans];而这和奥古斯丁的时间观是相左的。 

    但是,设想时间是有限的永恒似乎是完全可能的,因为时间完全可能被作为“永恒的一瞬[vestigium aeternitatis]”[16](s.81)。奥古斯丁始终是从永恒出发演绎出时间的。追问时间的本质必须以寻找永恒为前提步骤,正如 Dorothea Günther引用Hansgeorg Bachschmidt的观点所表达的那样:“问题总是从上帝的永恒——对奥古斯丁是静止的顶点,一切都必然与之相关——这一本体论背景出发。这样,他也就在这种基本构想的指引下回答‘时间何以可能’这一形而上学的问题,并试图从永恒出发推演出时间的本质。”[16](s.81)这让我们想起费希特后来把康德的范畴从本原行动中推演出来,而奥古斯丁从上帝的创造行动出发进行时间推演,要比费希特早了整整1400年。而康德尽管非常强调时间在纯粹理论理性中的作用,但对其出身始终未做出令人信服的推演。“时间是什么”的问题固然重要,而且影响深远,但若没有永恒这一维度,也就到不了本质的问题。 

    蒂利希也是从上帝和世界的关系上理解奥古斯丁的时间理论的。他说:“奥古斯丁认为,创造与保存是同一个事物;世界一时一刻也不能独立于上帝。实在的形式、规律和结构并不使它成为一个独立的实在。这使得上帝和世界这两个实在的一切神的固定成为不可能。上帝是持续不断地与世界相关联的根据。”[5](s.180)世界之存在的根据就是上帝及其创造行动。所以他接着说:“说到有限性是存在和非存在的混合物,或非存在呈现于任何有限事物中时,我就是与奥古斯丁关于任何事物都处在不可度量的虚无深渊的危险之中的陈述有关系。” “时间对上帝是无效的。时间如何在创世之前这个问题是没有意义的。时间是与创造世界一同创造的;它是世界的形式。时间也和空间一样,是事物有限性的形式。”[5](s.180)。 

(四) 

    11卷前13章主要讲了永恒与时间的关系,阐明了时间的受造本性,从而和希腊的物理学之自在时间告别。从14章开始,奥古斯丁通过时间的心灵化转向完成对希腊物理学时间观的更加彻底的形变。“时间就是心灵的伸展”这一回答不仅把时间的存在和时间的本质区别开来,更使人的存在和本质区别开来。时间和人都是上帝的作品,其存在已然是事实,但是,其本质却是开放的,人是在过去、现在和将来之时间经验中存在,原罪和救赎表现了这种开放性,彰显出人的自由意志与时间的内在同一性。当然,这种开放性说明人的本性在上帝的恩典面前并非没有自由可言,它完全可以“充分伸展”,但是,这种伸展毕竟是有限度的,这种限度来自于时间的第一个向度。所以,无论心灵怎样在时间中伸展,都注定是要回归上帝怀抱的,正如《忏悔录》第一卷第1章中所讲的那样:“你造我们是为了你,我们的心如不安息在你怀中,便不会安宁。”[14](s.3) “时间的心灵化”这一转向实现了哲学史上的第一次大变革——自由意志问题进入哲学的视野。 

    于是,奥古斯丁给自己的任务是要“克服”(remotiv)这种时间的受造存在,即消解上帝存在乃最高存在这一预设,构造一个非受造的存在概念,这样,他就从“内在时间性”入手,建构其哲学的存在范畴。这一任务分两个步骤完成,14-20章分析时间的存在与不存在;21-28章是讲时间本质问题。 

    在第14章中他就根据日常时间经验以否定的语气提出:“可是时间究竟是什么?没有人问我,我倒清楚,有人问我,我想给他解释,却茫然不解了”[14](s.242),要给出“是什么”的回答的确困难,但“是否存在”的问题不难回答。所以他自信,时间是存在的,它有过去、现在和未来,尽管时间本身受制于时间性的事物。“没有过去的事物就没有过去,没有到来的事物就没有将来,没有现存的事物就没有现在。”[14](s.242)也就是说,在日常时间经验中,过去的东西和过去、现在的东西和现在、将来的东西和未来之间还没有分别。如果什么问题涉及时间的存在,那么就必须搞清楚,这里的存在概念有何含义。“因为一过去,就不存在。而只能说:这现在的时间曾是长的,因为作为在场存在者它曾经是长的。既然它尚未过去,以至于未存在过似的,而且因此曾经是那种能是长的东西,但是,随后已经过去,同时不再是长的,因为它不再存在。”[14](s.243)可见,奥古斯丁把时间的存在定位于现在,时间的不存在指过去和将来。 

    但是,这样会产生一个困难,即我们日常所说的时间之存在性成了问题。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奥古斯丁把时间三态统统转换为“现在时”(也是现在是),把过去、现在和将来这三种时间都纳入心灵中,作为现在的三种不同方式,即现在的记忆、现在的知觉[注意]和现在的期待。奥古斯丁把他的时间问题直接和我们各自关于过去、现在和将来的时间表象相联系。这就表明:我既没有过去,因为过去正在过去;我也没有将来,因为将来还不在我面前。我之存在的一切是我存在之当下[Gegenwart meines Daseins]。 可是我应怎样才能说到“长或短”的持续呢?很清楚,这不仅是存在问题,也是认识问题,涉及一个正在认识的主体。 

    奥古斯丁总结道:“因此,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的是,既没有将来也没有过去。本来不可以说有三种时间,过去、现在和将来,也许在本来的意义上可以说,有三种时间,过去事物的现在,现在事物的现在,将来事物的现在。因为这三者都存在于心灵中,我在别处看不到。过去事物的现在是记忆,现在事物的现在是注意,将来事物的现在是期待。”[14](s.247)记忆、注意和期待这种认识论的概念对理解时间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所谓时间的心灵化转向,其实就是作为认识主体的人之“在时间中的存在”,这种在的方式便是记忆、注意和期待。这三者反映了三一上帝的形象,作为有限存在者的人呼应上帝的永恒,人不能成为永恒,却期待着、希望着永恒。 

    真的要回答出时间之伸展的主体是什么的问题,还有另一个问题需要解决,即时间的度量问题。如前所述,时间与变化有关,而变化的含义就是延伸,从一个状态到另一个状态,一种形相到另一种形相,其过程表现为时间三态。可是,“既然过去已经不在,将来尚未到来,则过去和将来如何存在呢?现在如果永远是现在,便没有时间,而是永恒。现在之所以是时间,是因为它走向过去;那么,我们怎样说现在存在呢?现在所以在的原因是即将不在;因此,除非时间走向不存在,否则,我便不能正确地说,时间不存在。”[14](s.242)在此,奥古斯丁区分的是时间与永恒,现在作为时间的存在性是因为它的变化——成为过去和将来。这有些费解,其实从中引出了时间的长短问题,这个问题又牵涉到如何度量时间。第15章中用归谬法论证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不是长的,尤其是现在的长短问题,他通过现在的一百年、一年和一天,进行了时间的无限划分,最后说,“现在是丝毫没有长度的。”[14](s.244)也就是说,在理性思辨看来,任何时间都没有长短,因此是不可度量的,但在经验看来,时间是有长短的,起码过去和将来是有长短的,因此,时间是可以在现在进行度量的,这样,就可以说形成了时间度量问题上的经验与理性的悖论。关于时间是否可以度量的问题,周伟驰作了比较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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