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斯特·布洛赫对梦想的分析及其他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05
  内容概要  恩斯特·布洛赫的哲学在国内研究甚少,在深入领会原著精神的基础上,本文对梦想这一人生现象如何进入布洛赫的哲学体系、如何在这一体系中得到描述和分析,进行了扼要的阐述和简明的评析。梦想可分为两种,一种是非本真的,一种是本真的,布洛赫从本真的梦想出发,经过一系列心理学和哲学研究,勾勒出一切梦想背后的动力结构,也即指向未来的尚未意识。尚未意识集中体现在希望这一期盼性情绪上。没有希望的人生,是可悲的,不值得一过的。布洛赫把希望和梦想,引入了马克思主义。 

  关键词 恩斯特·布洛赫,乌托邦哲学,白日梦,尚未意识,希望 

  Ernst Bloch,Utopian Philosophy,Daydream,Not-Yet-Consciousness,Hope 

  (一) 

  恩斯特·布洛赫(Ernst Bloch,1885-1977)是20世纪德国最伟大的马克思主义思想家之一。他像卢卡奇那样和德国古典哲学有很深的渊源关系,却不停留于古典哲学;他像萨特那样对现象学方法深有体会,却不止于现象学;他像马尔库塞那样大量借鉴精神分析学的成果,却不限于弗洛伊德主义。西方马克思主义一般都可归入某个较大的哲学流派,可以看作是某某思潮与马克思主义的合流,而布洛赫却独立发展出了一套从研究领域上来讲是全新的哲学:乌托邦哲学(utopische Philosophie)。 

  乌托邦哲学以梦想作为自己的研究和阐释对象,这在哲学史和文化史上是前无古人的。布洛赫给自己规定的任务是寻找梦想中积极的因素,也即“朝前看”而不是“向后看”的冲力,如希望、期盼等等。希望和期盼是人生最根本的动力,人们最不堪忍受的,是没有希望、没有未来的生活。然而,梦想在现实生活中常常遭到排斥,它们被看成是无用的、荒唐的东西。“白日梦”这个词本身就带有贬义(大白天做梦)。被生活放逐的梦想不得不遁入艺术领域,浪漫主义和超现实主义诗人都曾为梦想作过辩护,但是,梦想作为生活之别处(other place)的事实,并没有因此被改变。 

  自托马斯·莫尔发表《关于最完美的国家制度和乌托邦新岛的既有益又有趣的金书》(1516年)以来,梦想以一种特殊的形式进入社会政治领域。这类作品或描写神奇的异域,或描写未来的美好生活,以超越社会现有阶段为其精神归宿,以“乌托邦小说”这一特殊的文类流传于世。除开这一纸上议政的传统,在西方还有一系列试图改造资本主义的社会实践,因其难以实现之故,常被人目之为乌托邦主义,或乌托邦社会主义(中译“空想社会主义”)。无论是在文学领域,还是在现实领域,“乌托邦”一词常带有几分嘲讽的意味,U-topia,作为遍寻地图不见踪影之地,常和不切实际的空想联系在一起。 

  布洛赫在他的乌托邦哲学中所做的主要工作之一,是系统地纠正人们对梦想和乌托邦的偏见。在布洛赫看来,梦想或乌托邦并不是全然主观,全然虚妄的。作为梦想最真实、最核心的成分,“希望”(Hoffnung)在布洛赫的哲学中受到了空前的关注,在布洛赫看来,“希望的法则”(Das Prinzip Hoffnung)是宇宙人生中最根本的法则,这一法则在《希望的法则》厚厚的三卷本中得到了集中的阐述。 

  《希望的法则》(Das Prinzip Hoffnung),写于1938—1947年,修订于1953、1959年,该书的前两卷于1954-1955年在东柏林出版,第三卷于1959年出版,同年,修订后的三卷本由美茵法兰克福的Suhrkamp出版社发行。这部鸿篇巨制标志着布洛赫乌托邦哲学体系的最终完成,作为一部关于梦想的百科全书,它具有可以与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相媲美的宏大结构,与歌德的《浮士德》相比拟的浪漫情怀。在这部著作中,布洛赫对人世间大大小小的梦想进行了有史以来最为系统的阐释。 

  (二) 

  布洛赫把“小白日梦”(kleinen Wachtr?ume)一章安排在《希望的法则》一书的开头,不是想靠文学性的描写先声夺人,而是另有深意,也即,对人一生的梦想作出描述,从而充分展示有待研究的对象。 

  所谓小白日梦的“小”,类似于小市民的小,小人物的小,小格局的小。所谓小白日梦,是指缺乏建构性的白日梦,普通人的散漫的白日梦。 

  布洛赫把这一部分的工作命名为Bericht,译为英文即report,意思是书面报告或新闻报道。这一部分是布洛赫提交给我们的一份报告,也即,关于人一生梦想的报告。不过,它不是一份万应的报告,它的时间跨度是晚期资本主义(但也谈到非资本主义社会),它的对象是小资产阶级(但也谈到无产阶级),用布洛赫自己的话来说,它是“关注街头巷尾的常人(den Mann auf der Stra?e)及未经规整的愿望的报道(Bericht)”[1]。 

  布洛赫是从刚出世的小婴儿开始“报道”的,中经童年、青春期、青年、壮年一直到暮年。 

  人之初只是伸胳膊动腿,这时候的人和所有的生物一样,有一种盲目的“生命冲动”。对婴儿来说,饿了就要吃奶,得不到就大哭大喊。这种“要”以及“得不到”,使得孩子学会了等待。等待是一种更高级的心理活动,它开始突破黑暗的“此”(Da)。随着孩子们能撕能抓,也即和外物打交道,一种“新”和“他者”开始萌动。到了能跑能跳的年龄,小孩子的愿望便更清晰了、更主动了,游戏把所有熟悉的东西转化为陌生的东西,于是“远方”的意义开始呈现。不过这时候愿望还不够强大,小孩子对陌生的东西还有畏缩的倾向,他们喜欢把自己藏在别人找不到的角落。然而即使在这里,也蕴含着某种希望:对自由空间的渴望。这时的小孩既渴望冒险,又害怕冒险,因此他们常常想象自己住在戒备森严的城堡中――从作业本上的涂鸦可以看出这种愿望的踪迹。 

  到了13岁左右,孩子们对户外的陌生事物有了更多的渴望。下课铃是他们最喜欢听的信号,只要一下课,他们就满世界乱跑。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孩子们大谈特谈他们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即便是一个平庸的心灵,在这时节也开始对自己讲故事,讲一些关于好运气的简单寓言。关于美好生活的梦想在此期间蓬勃生长,即使是傻乎乎的小鹅,也开始嫌弃自己的家,女孩子们把玩着自己的名字和发型,男孩子们渴望过上比父辈更为高贵的生活。他们就像格林童话中的小裁缝一样,出门找好运气,体验到禁区的诱惑,所有的东西都焕然一新。15岁的时候,出走的愿望就更强烈了,不过这多少带有一些婴儿期的逃避倾向。 

  17岁左右,对异性的向往出现了,人生进入了花季。一切都魔化了,像是霍夫曼的童话小说里写的那样,恋人所在的街道和城镇变成了黄金,无形的棕榈树荫庇着她的房子。异性是一个神秘的他者,是能唤起无数甜蜜梦想的他者。这是人生的早春,一切的东西都躁动不安,猛烈的痛苦和剧烈的快乐并存,极度的自尊和极端的自卑共生。这是一个做梦的年纪。 

  这时的梦不仅仅是关于爱情的,或者说爱情本身就灌注着对美好生活的全部向往。年轻人快意地用未来的远景折磨自己,只要能过上应该过的生活,过上迄今未曾实现的真正的生活,哪怕经历风暴、痛苦和电闪雷鸣也全不在乎。在青春的这个阶段,十分明显的是,唯有对未来的共同期盼,才是维系朋友关系的纽带。假如不再有共同的未来,友谊之花便会枯萎。没有什么比看到多年前的校友那样更令人感到无聊了,他们变得像教师,像孩子眼中的大人,像一切对我们怀有敌意的东西。这样一种重逢给人的感觉是,青春时代的理想被背叛了。 

  这个时节,少女都有一本秘密的日记,大家都好点艺术,每个人都不甘平庸,都想从事创造性的工作。不过,真正能持之以恒的只是少数,大多数人只是空有热情,或者像歌德说的那样,缺乏刻划细节的才能。这时候,一切的远方都显得美丽。慕尼黑或巴黎是寻梦的城市,每一个咖啡馆里的年轻人都梦想成为
核心期刊快速发表
Copyright@2000-2030 论文期刊网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中华人民共和国信息产业部》备案号:ICP备07016076号;《公安部》备案号:33010402003207
本网站专业、正规提供职称论文发表和写作指导服务,并收录了海量免费论文和数百个经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审批过的具有国内统一CN刊号与国际标准ISSN刊号的合作期刊,供诸位正确选择和阅读参考,免费论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谨防侵权。联系邮箱:256081@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