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器、形之间——中西哲学形而上学的通汇(2)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05
说并描述得出刚才我所看到过的那只茶杯是什么样子的,那么,我此时所能够想象、所能够叙说和描述出的茶杯,也是这只茶杯在我心中的“形”。

 

 

由形而道,是器在我心之中印象的一次抽象加工,或理性提升。如果说,形还与具体的感性事物联系着,那么,道则相对地已经从具体的感性事物身上剥离了出来,实现了一种理念化、形式化的精神超越。道是人心为感性事物所提供的超验知性形式。我心之中关于茶杯的各种感觉印象,在还没有关于茶杯的理念形式组织的情况下,有时并不一定就能够形成关于茶杯的准确认识。假如有人问你:拥有圆的、高的、有把子的、玻璃的、白色的、盛满水的……之类特性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你并不一定能够猜出是茶杯,因为天地万物之中也并不只有茶杯才具备圆的、高的、有把子的、玻璃的、白色的、盛满水的……之类特性。感觉印象只有被赋予形式之后才能够成为现实的、感性之中的事物。一切认识论哲学的根本目的无非就是人把自己的理解放进物中去,加到物身上,从而为物给出形式,让物成为事物,变宇宙为世界。自然无法、人为自然立法,是一切认识论真理的最后秘地。

因为我已经对各种各样的茶杯有了一定的了解,如果我心之中此刻并没有关于某一只茶杯的具体印象,或者已经忘记、忽略某一只茶杯的具体的形,但突然从报纸上读到茶杯这个词,或者听别人说起茶杯这个词,我也一定能够明白茶杯指的是个什么东西,此刻我心中的茶杯一定是关于茶杯的理性形式,只是一般茶杯的纯粹理念而已,属于“概念一般”,而这恰恰就是我心关于茶杯的“道”。所以,《系辞》才把“道”称为“形而上”。“形而上”中的“上”并不具有任何空间意义,而指的是一种超越,所说明的无非是,“道”对于“形”的超越关系,“道”已经与“形”拉开了一定的理性距离。相比于“形”而言,“道”似乎更为高级、更为抽象,也更趋于精神化,显然已经大大超越了物自身留存在人心之中的感性的、直观的层次而获得了进一步的形式化提升。在流俗的理解中,“器”总被直接等同于“形”,人们似乎总天真地以为自己始终是在与器直接打交道,并且能够这么做。其实在本质上,“器”还不是“形”,“器”也不可能是“形”。上手的任何事物都已经源始地处于我的世界之中,并且总已经预先已经给予了我。“器”如果直接就已是“形”,那么《系辞》又何必还要把“器”称为在“形”之“下”(非空间意义上的)的东西呢?!器是所指,是不可能进入语言世界的纯粹物自身。而形则是能指,是在人心我识产生之后所发生的,完全属于语言意识之中的存在。器是作为本体自在的那个月亮自身,信捷职称论文写作发表网,而形则一定是我心感觉之中的那个月,是被我看到的水中月,是被我所观察到的那个月。可以说,悠悠的哲学史长河中,“器”与“形”始终粘合在一起,并且“形”的存在几乎始终被遮蔽着,而只在少数思想家、哲学家那里才引起了注意,并恰当地被剥离了开来,如释迦牟尼、老子、康德。现代西方的认识论哲学也没能够从根本上把“形”的全部意义彰显出来。同样,也只有真正的哲学家才能够在器与道、形之间划出一道不可逾越的界限。

道是可通约的,并不可以完全被私有。不进入语言和思维的道是不可能的。所以,一切形式的理想、道德、价值才可能在人的世界成立。道,对于人之为人来说,必不可少。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和沟通都是依靠道的成立才是可能的,世界也依靠道才存在。借助于已经被赋予情感及意识内容的语言、符号,人与人才开始交往,形成了社会。所以,人心与人心之间,惟有那些共同的、可沟通的意识(即“道”)才是社会存在的第一前提和首要基础。一旦离开了道,人都还只是物自身而已,都不可能进入社会交往,思维也是不可能的,人也就不可能成其为人了。

形在道、器之间,人也生活在道、器之间,世界亦在道、器之间。形、人、世界三者都不可能偏落于道、器一边。形,因为人心才得以存在。人不可能直接与器自身打交道,必须经过属于人自己的感觉系统,必须经过人心意识的构造加工,才能够接近于器。我们所接触到的一切事物,其实都是已经在我们感觉和认知系统存在了的事物,都已经经过我们人心的加工、整理和改造,已不再是绝对的、纯粹的物本体自身了。人在跟物打交道之时,物已不再清白、单纯,心早已把物改造过一遍甚至若干遍了。这里隐含着一个更为源始、更为根本的前提,即心在构造事物的表象,尽管它常被人们所遗忘。没有器,就没有道;没有人,就更不可能有道。器、道、形三者的关系复杂得很,剪不断理还乱,自古以来还没有一个哲学家能把它们说清楚。



 

器、道、形三者之外还有一个“心”字,对于社会、世界、认识论、科学知识、道德价值来说,此一心字最为重要。此心当然只能是有知觉、有意识、会思想的人心。道与形,都离不开心,都只是我心的产品。器作为纯粹的宇宙之物,原是可以离开心而自个存在的,但是,器在宇宙里静寂空荡,一无意义,一无所用。器一旦离开我心把它建构成事物表象,一旦离开我心去感觉它、认知它,它就不可能进入我的世界,就不可能进入社会领域而成为人眼里的存在。器就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无。这便一如海德格尔所曾说的:“世界总是精神性的世界。动物没有世界,也没有环境。世界的没落就是对精神力量的一种剥夺,就是精神的消散、衰竭,就是排除和误解精神。”[②]没有人产生之前,没有我心介入之前,物还只是物,不被感觉,不被认识,也不被命名,连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正是我心把物自身硬拖进了我的感知系统,才有所谓“我的世界”,物才变成为事中之物。佛教哲学说“万法唯识”、“境由心造”,陆九渊说“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王阳明所说“心外无物”,以及贝克莱的“存在就是被感知”,其实都不是无稽之谈,都有发人深省的道理。世界上有哪一个物没有被我心所感知就可以直接进入我的世界?没有,绝没有。

人心之中,每一个事物都有相应的道,但是不是人心之中所有的事物都可以构成道学呢?非也。只有经过理论化、系统化、知识化整理和加工的学问才有资格称得上“道学”。物理学是道学,化学是道学,生物学是道学,地质学是道学……,世界上有多少种物,就可以有多少种道学。那么,有没有一种比这些具体科学在理性层次上更进一步的道学呢?有没有一种能够渗透到所有具体科学最底处而对它们起着根基支撑作用的道学呢?有。一切道学中,最基础、最根本抑或最高最后的道学则是哲学。抑或,这就是希腊语ta meta ta physica 或拉丁语metaphysica意义上的形而上学。

《易传·系辞上》说:“一阴一阳之谓道。”世界上的事物留存在人心之中的道,纷繁复杂,不计其数。但一阴一阳,是一切存在着的事物在人心之中留存下来的最最基本的理念形式,是人心对表象世界一切事物所做的、最后的抽象和提升,是一种极限程度的凝练和简约,也是一种近乎绝对的事物普遍形式,这才可以算得上是一种最高或最低的道学——哲学。作为最凝练、最具有概括性的道学,哲学不关乎器,至少不直接与器相联系,而只是对关于器的所有道学的再度总结、进一步提升。而这才是真正的哲学,才是最纯粹的哲学。康德说过:“我把不关乎对象而只关乎认识对象的方式的所有知识称为先验的。这一概念系统可称为先验哲学。”[③]科学直接关乎对象,而哲学则是最高程度的形而上,对一切科学都有所超越,占据着一定的高度,具有一定的穿透力,始终与对象保持一定的距离。所以,相对于哲学所研究的大道来说,物理学、化学、生物学、地质学……等一切具体科学所研究的都还只是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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