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而优则仕”辨(3)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05
吾其为东周乎?”(同上)孔子弟子中,热衷于政事、且具有政治能力者不乏其人,冉有、子路就是其代表。孔子称赞子路:“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论语·公冶长》)称赞冉有:“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也。”(同上)孔子自己亦以天降大任于己而自勉,“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论语·述而》)“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同上)孔子周游列国,不辞辛劳,历时14载,其意即在于推行王道政治。“学而优则仕”,皇侃曰:“学既无当于立官,立官不得不治,故学业优足则必进仕也。”[11]邢昺曰:“若学而德业优长者,则当仕进以行君臣之义也。”[12]皇、邢之释甚是。仕本身并不是目的,推行王道政治才是目的。


  或谓孔子曰:“子奚不为政?”子曰:“书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是亦为政,奚其为为政?” (《论语·为政》)


  由乎于父母之孝、于兄弟之友而及于天下万民,是“为政”,所以曰:“为政以德”,(《论语·为政》)此政,亦即王道政治。“为政”者,以政、以王道政治为目的;而“为为政”者,以“为政”为目的,于孝、悌、忠、信、王道政治,多有不及。如此之“为为政”者,孔子以为不可。

  可见,“学而优则仕”者,内圣而外王也,“为政”而非“为为政”者也,由“为己”而及于“为人”者也,此亦儒家学说之大本。


  二、“学而优则仕”含义的转变及其对中国古代政治文化的影响

  “学而优则仕”,在孔子时代,只是儒家的一个政治口号,或曰政治号召,它所代表的是儒家内圣外王的政治理想。而汉以后,随着儒家思想成为正统之官方思想,特别是随着隋、唐之后科举制度的实行,此一政治号召之具体内容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并对中国古代政治文化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

  在春秋以至战国时代,士人是有着相对独立性的,他们可以自由地迁徙。由此士人于本国政治可以保持一定的独立性。孔子可以周游列国宣传自己的政治学说;荀子为赵国人,游学于齐而三为稷下学宫祭酒;李斯为楚国人,而位居秦国丞相。在当时,当政者对士人亦尊敬有加。他国士人之投靠、来居,甚至成为衡量本国政治良好与否的标准。“叶公问政。子曰:‘近者说,远者来。’”(《论语·子路》)“远者来”,即他国民众之归附、来居。他国民众归附、来居,表明本国政通而人和,这是政治清明的表现。梁惠王自以为自己于国家社稷,“尽心焉而矣”,而“邻国之民不加少,寡人之民不加多”,(《孟子·梁惠王上》)言辞之中流露出一种遗憾与无奈,更有对他国贤良之士来居之希冀。“崔子弒齐君,陈文子有马十乘,弃而违之。至于他邦,则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之一邦,则又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论语·公冶长》)君仁臣忠,政治清明,是远方民众前来投奔的先决条件。



  “定公问:‘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孔子对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论语·八佾》)“桓子卒受齐女乐,三日不听政;郊,又不致膰俎于大夫,孔子遂行。”(《史记·孔子世家》)在孔子时代,君臣之间尚有相互尊重。季桓子受齐女乐而不听政,孔子由此而对鲁国政治失去信心,遂率弟子离鲁而周游列国。孟子率徒游说诸侯,常以教训、斥责以至讥讽的口气与君主对话。“孟子见梁襄王,出,语人曰:‘望之不似人君。’”(《孟子·梁惠王上》)更有甚者,直言曰:“不仁哉,梁惠王也!”(《孟子·尽心下》)孔孟如此,庄子亦然。 “楚威王闻庄周贤,使使厚币迎之,许以为相。”(《史记·老庄申韩列传》)庄子婉言以拒。士大夫可以仕,亦可以不仕,仕与不仕不仅可以自己决定,甚至并不影响到他人对己之评价。孔子盛赞蘧伯玉曰:“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论语·卫灵公》)

 

  庄子衣大布而补之,正絜系履而过魏王。魏王曰:“何先生之惫邪?”庄子曰:“贫也,非惫也。士有道德不能行,惫也;衣弊履穿,贫也,非惫也,此所谓非遭时也。”(《庄子·山木》)

 

  贫者,物质之不充裕也;惫也,精神之不通达也。士大夫所追求的是精神上的通达,而非声名、地位的显赫。

  虽然周代已有所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诗经·小雅·谷风之什·北山》)但此大一统,主要是政治意义上的,而非思想意义上的。至西周末,随着周王朝政治实力的衰微,以至于出现了“天子失官,学在四夷”(《春秋左传·昭公十七年》)的局面,《史记·历书》曰:“幽、厉之后,周室微,陪臣执政,史不记时,君不告朔,故畴人弟子分散,或在诸侯,或在夷狄。”随着“天子失官”,而有了学、术向民间的流传;由学、术在民间的传播,则直接导致了知识的拥有者、传播者“士”的迅速崛起。当是之时,“圣王不作,诸侯放恣,处士横议。”(《孟子·滕文公下》)由此而形成“百家争鸣”。“士”的出现是思想自由的结果,“士”的迅速崛起更进一步加剧了思想自由的进程。自公元前770年至前221年,550年间,是中国思想史上最为自由、最为活跃的时期,亦是最具有创造性、创造力的时期。

  随着封建大一统政治局面的形成,随着封建专制在政治上、思想上的不断强化,春秋战国时代士人所具有的独立性、自主性和超越性已不复存在。士人对于精神自由之追求亦随之而成为难得,甚至于不可能。韩非以为人主治臣御民,所依靠者就是自己手中的权势。权势又可分为两端,一是赏,一是罚。“明主之所导制其臣者,二柄而已矣。二柄者,刑、德也。何谓刑、德?曰:杀戮之谓刑,庆赏之谓德。”(《韩非子·二柄》)赏为导前之引诱,罚为鞭后之重责。“赏之誉之不劝,罚之毁之不畏,四者加焉不变,则其除之。”(《韩非子·外储说右上》)“势不足以化则除之。”(同上)对于那些不为赏罚、毁誉所动之人,则应将他们斩除掉。以韩非观点而论,如庄子而不与现存政治合作者,当在斩首之列。

  春秋之时,士人尚有自尊。孔子居卫,卫灵公与夫人南子同车,宦者雍渠参乘,使孔子为次乘,招摇过巿。孔子耻之,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于是去卫。300年之后,士人之自尊已荡然无存。且看刘邦如何对待儒生:“沛公不好儒,诸客冠儒冠来者,沛公辄解其冠,溲溺其中。与人言,常大骂。”“沛公至高阳传舍,使人召郦生。郦生至,入谒,沛公方倨黙使两女子洗足,而见郦生。”(《史记·郦生陆贾列传》)统治者对儒士态度的转变,是一历史性的转变,它表明随着封建大一统局面的形成,士人在政治上已无独立自主性可言,士人横议政治的时代亦一去而不复返。西汉武帝年间,董仲舒力倡天人感应论,“以《春秋》灾异之变推阴阳所以错行”。“先是辽东高庙、长陵高园殿灾,仲舒居家推说其意”,以联系于当代政治。被人密告朝庭,因此而差点丢掉性命,“仲舒遂不敢复言灾异”。(《汉书·董仲舒传》)在中国古代,最高统治者对于知识阶层的角色的定位是“现存政治的附庸”,既不是现存政治的游离者,更不是现存政治的批判者。

  士人既不复有自由评论政治的权力,其参与政治的机会亦只剩下投靠当权者之一途。随着科举制度的实行,士人之政治地位、政治角色亦变得更为尴尬。

  科举制发端于隋,成形于唐,其基本特点是公开考试,择优授任。比起汉代之察举制、魏晋时代之九品中正制,科举制打破了官吏职务的世袭制,这无疑是一大进步。但科举制没有、也不可能废除封建的等级制度,甚至可以说是以封建的等级制度为基础、为基本前提的。科举制只是为士人提供了步入仕途的平等机会。从理论上讲,每一个士

核心期刊快速发表
Copyright@2000-2030 论文期刊网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中华人民共和国信息产业部》备案号:ICP备07016076号;《公安部》备案号:33010402003207
本网站专业、正规提供职称论文发表和写作指导服务,并收录了海量免费论文和数百个经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审批过的具有国内统一CN刊号与国际标准ISSN刊号的合作期刊,供诸位正确选择和阅读参考,免费论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谨防侵权。联系邮箱:256081@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