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王阳明良知说(2)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05
人明心见性,是直接悟见本体。在佛教言,佛性人人本具,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减不增。 

阳明以良知作为心的本体,与佛性异名同体,也是普遍的、绝对的存在。良知之为天,可以进一步推广到宇宙万物之理。“良知之虚,便是天之太虚;良知之无,便是太虚之无形。日月风雷山川民物,凡有貌象形色,皆在太虚无形中发用流行。”(传习录下) 

据此普遍性可知,“良知之在人心,无间于圣愚,天下古今之所同也。” (传习录中)“良知者,心之本体,即前所谓恒照者也。心之本体,无起无不起,虽妄念之发,而良知未尝不在,。。虽有时而或蔽,其体实未尝不明也,察之而已耳。”(答陆原静书) 

据此普遍性,阳明才能跨越“博而寡要、劳而少功”的繁文缛节和理学的义理思辨而直接上承孔孟先圣的本旨。无论是圣人还是俗人,古人还是今人,都根源于同一个良知。心之本体,本来无二无别。我们识得自己的良知,也就继承了古圣人的仁心。 

好比一座智慧的宝库,一向被认为是由圣人在保管。我们后人就拼命地翻账簿,希望能破解开启宝库的密码。有一天,我们发现自己原来与圣人共同享有着开启宝库的钥匙,我们还需要漫无目标地去寻找吗? 

良知之为性,则有“性无不善,故知无不良”。由良知的绝对性,可知圣人之心,同于天命之性,寂然不动,不来不去。所以“无不善、无不良”,不是等同于世俗所执著在一事一物上的“善良”,而是无我无私之心,不免而中,自然合于天理。 

阳明指出“良知即是未发之中,即是廓然大公。”“‘未发之中’即良知也,无前后内外而浑然一体者也。。。未发在已发之中,而已发之中未尝别有未发者在;已发在未发之中,而未发之中未尝别有已发者存。是未尝无动静,而不可以动静分者也。”(传习录下) 

程子曰:“不偏之谓中”。朱子从师说:“其未发,则性也,无所偏倚,故谓之中。” 后来的理学家在“未发已发”上作文章,把自己也绕糊涂了。如果能见得良知这个本体恒在,就不会只从形式上去看。其实,良知寂然不动时,与未发已发都无关系;良知感通而起用,未发已发都是这个良知的化身。故曰“体即良知之体,用即良知之用,宁复有超然于体用之外者乎?” (答陆原静书)     

识得良知,就继承了圣人的一切仁行。这是我们与圣人所共有的那个良知本体的起用,有如日光普照,无处不是。印证在社会实践上,便有“证诸《五经》、《四子》,沛然若决江河而放诸海”。所以心学不是像理学家攻击的那样不读圣贤书,而是提倡不读死书、不死读书。而致良知,就是出凡入圣的简易大道。 

四.致良知:实现转换 

阳明提出良知的普遍性和绝对性,其意并不在宇宙万象的哲学,而是对现实的社会状况有深刻的切肤之痛。 

“良知之学不明,天下之人用其私智以相比轧,是以人各有心,而偏琐僻陋之见、狡伪阴邪之术至于不可胜说,外假仁义之名而内以行其自私自利之实,诡辞以阿俗,矫行以干誉,掩人之善而袭以为己长,讦人之私而窃以为己直,忿以相胜而犹谓之徇义,险以相倾而犹谓之疾恶,妒贤忌能而犹自以为公是非,恣情纵欲而犹自以为同好恶,相陵相贼,自其一家骨肉之亲已不能无尔我胜负之意、彼此藩篱之形,而况于天下之大,民物之众,又何能一体而视之?则无怪于纷纷籍籍,而祸乱相寻于无穷矣!”(答聂文蔚书) 

阳明指出:“自孟子道性善,心性之原,世儒往往能言,然其学卒入于支离外索而不自觉者,正以其功之未切耳。”(答方叔贤书) 

“其功未切”,不仅是功夫未到的问题。从起用上看,“仁者以万物为体,不能一体,只是己私未忘。” (传习录下)根源是世儒被己私所蔽,不能体认良知的本体。而从本体上看,良知是恒在的。“虽昏塞之极,而良知未尝不明,但人不知察,则有时而或蔽耳。虽有时而或放,其体实未尝不在也,存之而已耳。虽有时而或蔽,其体实未尝不明也,察之而已耳。” (答陆原静书)这个转换,最终以“致良知”来实现。 

因此,阳明创造性地提出致良知来作为《大学》“知致则意诚”的注解。“然在常人,不能无私意障碍,所以须用致知格物之功,胜私复理。即心之良知更无障碍,信捷职称论文写作发表网,得以充塞流行,便是致其知。知致则意诚。” (传习录上) 

用一个通俗的例子来说明。好比一个人,千方百计,拼命地要把自己打扮成天下第一美人。于是擦胭抹脂、染发文身、整容断腿,却是越扮越丑。旁边的人就对他说,等一等,等一等,请你看一看这个奇妙的镜子,了解你自己本来的身材面目,然后再来装扮才是真美人。 

良知本体是我们的本来面目,致良知就是照镜子。所以说“工夫到诚意,始有著落处。然诚意之本,又在于致知也。” (传习录下)这里说功夫到诚意始有着落,不外是说让镜子还我们的本来面目,只是要放得下私心,又何曾有什麽别的“功夫”来?世儒“徒弊精竭力从册子上钻研、名物上考索、形迹上比拟,知识愈广而人欲愈滋,才力愈多而天理愈蔽。” (传习录上) 

“如今一说话之间,虽只讲天理,不知心中倏忽之间已有其多少私欲。盖有窃发而不知者,虽用力察之,尚不易见,况徒口讲而可得尽知乎?今只管讲天理来顿放着不循,讲人欲来顿放着不去,岂格物致知之学?”(传习录上) 

阳明又说:“今人学问,只因知行分作两件,故有一念发动,虽是不善,然却未曾行,便不去禁止。我今说个知行合一,正要人晓得一念发动处便即是行了。发动处有不善,就将这不善的念克倒了。须要彻根彻底,不使那一念不善潜伏在胸中。此是我立言宗旨。” (传习录下) 

把致良知的实际功夫(包括静坐的工夫),落实到心念发动处,每日去得一分私心,就显露一分良知本体。好比镜子上常年积了很厚的污垢,现在要一点一点地清除,才会见到我们的本来面目。这也就是孟子说“求其放心”之意。这就把良知无不善、无不良的理性完全落实到了儒家的德行上来了。“自己良知原与圣人一般,若体认得自己良知明白,即圣人气象不在圣人而在我矣。” (启问道通书)学者能见得良知之体,便可以无时不在仁义礼智之中了。 

这个境界,便是阳明梦寐以求的社会大同。 

“致其良知,则自能公是非,同好恶,视人犹己,视国犹家,。。。尧舜三王之圣,言而民莫不信者,致其良知而言之也;行而民莫不说者,致其良知而行之也。是以其民熙熙皞皞,杀之不怨,利之不庸,施及蛮貊,而凡有血气者莫不尊亲,为其良知之同也。呜呼,圣人之治天下,何其简且易哉。”(答聂文蔚书) 

五.结语

要而言之,在阳明心学中,本体只是“良知”之本体,致良知则是落实“本体的良知”。能识得这一点,便直来直去,全无挂碍了。 故知阳明之学,以四句为精义。四句浓缩为“简易广大”一言,又可以再浓缩为“良知”二字。“知得致知,便已知得格物。若是未知格物,则是致知工夫亦未尝知也。” 行文至此,对于阳明之所以这样说,读者应该有会于心了吧? 

古今学人,或以阳明为禅,或以阳明为儒。我以为阳明学中,禅是真禅,儒也是真儒。唯阳明以禅为门,以孔孟之儒为大道。从上述的了解中,可以看出阳明先生由禅到儒转换的曲折的过程。也可以理解为什麽经由这个转换,阳明学便一定是儒而不会是禅。 

最后引阳明的一段话来作为结语。 

“明良知之学于天下,使天下之人皆知自致其良知,以相安相养,去其自私自利之蔽,一洗谗妒胜忿之习,以济于大同,则仆之狂病固将脱然以愈,而终免于丧心之患矣,岂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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