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美学50年——对马克思主义从机械照搬到最终遗弃(4)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05
批判、改造西方现代意义论哲学的种种努力,而是反过来,由开始一步一步地批判地改造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实践论,从而使马克思主义回到原来的、也是他曾经所批判过的西方现代意义论哲学,包括西方现代哲学解释学,并在此基础上开始自己的美学研究,因为在他看来,似乎除了德国伽达默尔创造的西方现代哲学解释学,再没有什么哲学思想或理论可以从根本上正确地诠释人生存的意义以及人类审美活动的特点和本质,现代哲学解释学明确告诉我们,“理解”或“解释”,或者什么“纯粹直觉”、“直觉体验”等,不是认识和发现存在的价值,客观的意义,而是本身创造价值,建构意义,包括审美价值、审美意义。

杨春时先是不同意人们把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称为“实践哲学”或“实践本体论”,在他看来,“马克思主义历史唯物主义”的“正确提法应该是社会存在哲学或社会存在本体论”(21)。这样,在实际上,实践这个马克思主义的根本范畴就被他从马克思主义哲学中放逐了。

接着,他又认为“社会存在哲学或社会存在本体论”提法的哲学味道不足,有必要进一步的提炼、概括和改造,于是,他相机抛出了“生存”概念。他讲:“应该进一步剔除社会存在概念的形而下成分,使其上升为纯粹的哲学范畴,这就是生存。”(22)他并辩称:“生存是哲学本体论的基本范畴,是哲学的逻辑起点,它符合基本要求,是不证自明、无可怀疑的公理,我们哲学反思唯一能肯定的东西不是物质或精神实体,因为在肯定实体同时,也就在先地承认了自我主体;唯有自我的存在即生存是不可否认的第一性存在。主体与客体、物质与精神都是从生存中分析出来的第二性存在。”(23)

最后,随着“生存”这一概念的出现、确立,“解释”概念以及解释学的出现在他那里就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了。他讲:“生存又是解释性的,因此又沟通了解释学。”(24)

而随着这种解释学的出现,关于人类的审美活动他就开始了自己话语体系的建构和玄奥、神秘的言说:“自我生存又是一种解释性的体验,因此,通过纯粹直觉就可以获致生存意义,而这种纯粹直觉就是审美。审美是排除现实观念,超越感性、知性认识的直觉体验,在这种直觉体验中对象、意义(而非实体)就直接呈现出来。”(25)“审美突破现实观念,以直觉和情感体验来占有对象,使其呈现出超现实的意义即审美意义,这是对生存意义的领悟。”(26)

这样,从初衷本意看,杨春时是要用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实践论来批判地改造西方的现代意义论哲学,以建立一种“马克思主义的现代意义论哲学”,并在这种“马克思主义的现代意义论哲学”基础上开展自己的美学研究,但在后来的客观实际或最终结果上,他却不得已与初衷、本意正相反对,具体讲,他是通过批判地改造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实践论,从而从根本上丢掉、遗弃了马克思主义,而以西方的现代意义论哲学,特别是西方的现代哲学解释学取而代之,这样,就不是“马克思主义的现代意义论哲学”,而是西方的现代意义论哲学,特别是西方的现代哲学解释学实际上成了他建构自己“生存美学”或“超越美学”的哲学基础。那么试问:这样的西方现代意义论哲学,特别是西方的现代哲学解释学,正象前面引述的杨春时本人所讲的,“它蒙上了一层主观唯心主义色彩”,它怎么可能成为“马克思主义的现代意义论哲学”呢?

格鲁吉亚诗人西蒙·切柯瓦尼有这样的诗句:

一切东西都有两重性:

一切对象既是它本身的样子,

又是使人想起的那种东西。

诗人的诗作富有诗意,又含有深刻隽永的哲学道理。所谓对象“本身的样子”,就是对象的固有或本然状况,这是对象的一种客观存在形态;所谓对象“使人想起的那种东西”,则是人对对象的认识或反映,这是对象的一种意识存在形态。



从认识论而言,由于人方方面面的主观或心理因素,人对对象的认识、反映即对象“使人想起的那种东西”有时会出现与对象“本身的样子”不一致,甚至特殊情况下,这种不一致也是允许的,或许还应受到提倡或鼓励。西方的现代哲学解释学如果从这个意义上来立论,应该说,这还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值得努力和肯定的方向。

但是,西方的现代哲学解释学不是这样。西方的现代哲学解释学不大喜欢象“认识”、“反映”此类概念,因为它们总与客观对象联系在一起。它把人的认识活动神秘化,推崇的是“理解”、“解释”等这些在它看来似乎具有特别意义的概念或命题。它认为,所谓“理解”、“解释”等,可以脱离对象及其意义而孤立存在,从而,这种“理解”、“解释”等也就不再有自己与对象之间的联系和关系。而这样的“理解”、“解释”等无所依凭,没有根据,从而也必然丧失对自我真假是非的衡量、判断标准,那么,凭心而论,以此作为基本思想内容的西方现代哲学解释学是不是主观唯心主义的东西呢?

在“理解”、“解释”实际上就是认识过程中,对象及其意义绝对不能否定。不通过人的“理解”、“解释”等,对象固然不可能对人的心灵发生作用、产生影响。但是,只要存在“理解”、“解释”活动,它总要以对象的客观存在为前提或基础,只要通过人的“理解”、“解释”等,对象能够对人的心灵发生作用,产生影响,对象对人而言就不可能没有价值,没有意义。没有对象的客观存在,人们还“理解”、“解释”什么呢?对象对人而言没有价值,没有意义,通过人的“理解”、“解释”,对象还怎么可能会对人的心灵发生作用、产生影响?相对“理解”、“解释”等,对象及其意义的客观存在总是第一位的。再说,在现实生活中,对象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总是处在与人的现实联系和关系之中。那么如此一来,对象怎么可能对人而言会没有价值、没有意义呢?实际上,从审美角度看,正是因为对象对我们而言客观地具有着审美价值、审美意义,对象才可能通过我们的“理解”、“解释”从而给我们带来美感愉悦和心理、精神满足。否认对象及其固有的价值或意义,认为对象只有在进入我们的思想领域从而作为我们的一种意识形态而存在时,对象才有价值,才有意义,价值或意义,都仅仅不过是相对于我们的意识而言的,这就无异于说,刘胡兰、黄继光等这些英雄人物“本身的样子”并不怎样伟大,怎样高尚,怎样不同凡响,对我们具有价值、具有意义的仅仅只是他们在我们的思想里即作为一种意识形态而存在的样子或状态,这难道不是一种非常虚假的和根本不符合实际的思想或理论吗?

由于否定了对象及其固有的价值或意义,现代哲学解释学就认为在人的“理解”、“解释”中,对象可以被“悬搁”、“悬置”,或者说被置于“括号”里而不加理会,从而在“理解”、“解释”中起决定作用的就当然不再是对象及其固有的价值或意义,而是人的“理解”或“解释”等,并且,作为人这种“理解”或“解释”的结果,实际上就是人“主体创造”、“构造意义世界”等。比如杨春时利用解释学研究美学时就指出:“在审美中,我们把现实存在放在括号里,克服了现实存在的片面性,从而世界才作为整体、作为人自身显露出其本质。”(27)但是,不管用了多少富有诱惑力的和漂亮的字眼,也不论如何的故弄玄虚,制造神秘,所有这些剥开了都不过包藏着这样一个意思,即作为人的“理解”、“解释”,实际上都与现实世界无关,与客观对象无涉。而既然人的“理解”、“解释”与现实世界无关,与客观对象无涉,人“理解”、“解释”的结果不是对象“使人想起的那种东西”,而是一种毫无根据的虚构、臆造、幻觉或假想等,包括杨春时讲的在审美中“世界才作为整体、作为人自身显露出其本质”,那么,这样的西方现代哲学解释学理论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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