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西方路径的表征。对非西方文化的美学总结也不能以“美”的出现与集合来进行。而西方由于有过美学,从而每当“美学”一字出现的时候,却总是美学的一种逻辑显现。根据西方的美学传统,可以知道,“美学”一字的使用,是与如下的逻辑惯例相关联的。
一:按照美学的定义之一,美学是与感性事物相关的,因此,凡是谈到感性事物,都可以使用美学一词,在本雅明的著述中,可以看到什么“政治的美学化”,什么“日常生活的美学显现”,等等。在本雅明所论述的文化现象中,你再也找不到比用“美学”一词更恰当、更传神的词汇了。
二:按照西方美学传统,艺术的目的就是追求美,因此,所有关于艺术的理论都可以说成是美学。虽然现代以来,没有一个美的本质去统帅各门艺术,但各门艺术的理论话语还是可以自称或被称为美学。例如,接受美学,本来是一个纯文学的理论,但是却自称为接受美学,无人异议。巴尔特、托多罗夫、惹内特、格雷马斯等人将结构主义理论运用于文学,他们自己不称自己的研究为美学,但有的研究著作将之命名为“结构主义美学”,被研究者无异议,读者也无异议。由于有西方的传统惯例,任何读者一看到这些词,都能够由言入意,心领神会,无须解释。
三:按照西方传统,真善美是把握世界的大类,与真相关的是逻辑学(知识、理性),与善对应的是伦理学(道德、意志),与美关涉的是美学(情感、感性),鲍姆加登就是以这一思路建立美学的,而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实践理性批判》《判断力批判》对此作了进一步的强化,构成了西方理论话语的三大划分惯例,我们看到,理论家们在并列大类的时候,会用什么“理论的、实践的、美学的”这样的词汇。在哈贝马斯的话语中,我们常会看到这样的使用。
四:在西方的学术话语中,美学是一个大概念,虽然要界定清晰较为困难,信捷职称论文写作发表网,但它的概括性在很多时候却比用其它词汇更有效。在萨伊德的著作中,常将美学一词与政治、经济、法律等词并列,去描述西方对东方的侵略和影响。他的“美学”一词既指艺术作品,还包括游记,通迅报道、日记、杂感等与感性感受相关的东西。这里美学一词具有其它任何词汇都难以替代的好处。
因此,而今西方,美学一词虽然到处游走,但又有理可依。虽然有理可依,但又难以成学。因此,而今西方,美学呈出一种奇怪的现象:美学,作为词汇到处存在,繁荣昌盛,作为学科,却呈显凋零。我们基本看不到美学,而又处处都看到美学。
以上的外貌构成了我们理解和把握20世纪西方美学的基本方式:一,从“美”和“美学”一词的用法中去体会西方对美学的深层理解。二,从古典美学三面中尚存的两面去组织关于这两面的著作,三,从古典美学所划定的相关美学题域的去把握各流派对这些问题的讨论。第一和第二点都可以在第三点中体现出来,因此,20世纪西方美学主要以把握各流派的方式进行,在对流派的梳理中把第一和第二点呈现出来。
三、20世纪西方美学的行进演变
摩尔的《伦理学原理》在1900年出版是很有意思的,它既有整个分析的批判,阿多诺对总体的否定,都闪耀着后现代精神。
解释学包含了多方面的内容,既是现象学的后现代转向,也是旧解释学的后现代转向,还是美学主潮自19世纪以来从作者中心到20世纪上半期的作品中心到1960年代以后的读者中心的转向。
以后期维特根斯坦为代表的分析美学,以用法即意义和家族相似来重释美学基本问题,是一种典型的后现代方法。
在后现代大潮中,后殖民主义具有更为重要的意义。以赛义德《东方学》(1978)开始成潮的后殖民理论,因斯皮娃克和哈米·巴巴的加盟而声威大震,把本在西方内部热闹的后现代理论运用于西方与非西方的关系,从而使后现代理论有了一个全球化的视域。西方文化为什么要走向后现代,后现代的意义究竟何在?只有从全球化的角度来能更好地理解。而后殖民理论则把我们引向了这样一个全球化的视域。
从全球视域来看,新神学美学与后殖民主义一样具有重要意味。后殖民主义从消解西方和重思东方来通向一种全球性的真谛,而神学美学则从一个隐匿而统一的上帝来思想具有全球意义的美的本质问题。这样后殖民和神学美学都把后现代美学引向真正的深入。
以上七大流派,从七个方面提供了不同的思想观念和方法论,并将之运用于各类审美现象的研究,从而以一种合声的形式呈现了1960年代到2000年间西方美学的总体风貌,也给20世纪的西方美学划了一个言已尽而意无穷的句号。
四、20世纪西方美学的内在意蕴
为什么20世纪西方美学的演进会是这样的,这除了美学内部的逻辑,还有与美学有密切关系的文化逻辑。西方心灵的重大特点之一,就是对确定性和明晰性的追求。这种确定性和明晰性,是在亚里士多德的形式逻辑和文艺复兴实验科学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从西方文化自身的逻辑发展而言,这种确定性和明晰性追求。在20世纪衍化为四个方面。
一,语言-符号。古希腊哲学的重心在本体论,人们想要确切地知道,纷繁复杂,变动不居的现象后面的不变的本体是什么,只要抓住了这个永恒的本体,就能理解由这个本体所决定的现象。近代哲学的重心是认识论。世界的本体也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人是怎样认识世界的?人的认识能力如何是可能的?只有解决了这个问题,才谈得上世界是怎样的。如果人的能力根本就不能认识世界,对世界谈得再多也是白费。20世纪哲学的重心是语言论。重要的不是世界是怎样的,人是如何认识世界的,而是人是怎样谈论世界和谈论人对世界的认识的?人在用语言谈论和表达世界和认识时有没有错误?只有语言正确了,才谈得上正确地认识世界,才能正确地讲出世界的本质。语言论进一步发展为符号学,在卡西尔那里,人的生存及其周围世界,都只是作为符号才能得到确定,世界只有表现为符号世界,才能为人所认识,人只有通过符号才能认识客观世界。在结构主义那里,语言在本质上与客观世界无关,它自身构成一个词与词相互关联和相互作用的世界。语言学的法则就是人类文化的一般法则。
二,特殊-此在。古典哲学从巴门尼德的存在,柏拉图的理念,到黑格尔的绝对理念,都是从一般推出特殊,由规律决定个体。但是由文艺复兴开始的个人主义,到20世纪哲学,特别是在存在主义那里,发展到一种极致,认为,特殊超出一般的独特性,生命鲜活的感性,个人境遇的唯一性,不是由一般、规律、必然所说明得了的。当哲学不把世界及其运动作为思考的本体,而把个及其命运作为思考的本体,最确定的,就是不为上帝所规划,不为规律所命定的此在——活生生的单个人,就是单个人的选择和介入,焦虑和畏惧。
三,现象-形态。古典哲学一直重本质研究,现象纷纷繁繁,使人目眩心乱,本质单一明了,抓住了本质就能理解现象,执一以驭万。本质追求由欧氏几何公理的普遍有效性支持。当非欧几何出现了否定欧氏公理的绝对性时,现象后面唯一的本质就是有疑问的了。现象没有不变的本质,也就失去了自己后面的本质,它得自己确定自己的本质。近代在达尔文进化论影响下,本质研究又与起源研究连在一起,在黑格尔绝对理念的运动中,这种本质、起源、进化的统一色彩非常鲜明。但现代科学将事物的发展由因果决定变为概率决定,而不是由该事物的起源决定。因此,20世纪重视的是现象和形态,不是从抽象的本质出发,而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