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现代状态”与历史学(3)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07
完整的历史概念的说明,这套说明可以是科学的,也可以是不科学的。也就是说,“元叙述”实际是指历史学家提出的那套完整的历史知识。要说明的是,“元叙述”比起历史理论来要更为广泛。历史理论是指对历史过程的反省。这种反省是完整的,经过思索的,是以科学原则为基础的。“元叙述”概念比历史过程理论要广泛。也就是说,任何历史理论都是“元叙述”,但不是任何“元叙述”都有理论的特性。总起来说,我们可以这样理解:“元叙述”是对历史(主要是历史过程)的一套完整的说明,它常常带有理论性。
    那么,在“后现代状态”下,历史学的“元叙述”发生危机意味着什么呢?这种危机的表现何在?所谓“元叙述”危机的表现,一是在“后现代状态”下,历史学失去了“元叙述”的功能。在这点上,在学者们中间存有不同的看法。有的认为,这种功能是完全失去了,或基本失去了。有的则认为,只是部分地失去了。但总的说来,强调“元叙述”功能的丧失或削弱,都是指那种构建完整的或宏大的历史过程解释的努力已经不时兴了。这就涉及“元叙述”危机的另一表现,即历史知识的个别化,历史知识的个人的—心理的功能和社会的—整合的(或分解的)功能的强化。顺便说一句,早在19世纪末,尼采(Friedrich NietzsChC)就预见到了这种变化。总之,“元叙述”危机导致历史知识的社会文化功能的变化,导致历史学的重心从社会—政治任务向个人的—心理的任务的转移。这就使得社会中分解的倾向得到强化。问题是这种历史知识的“原子化”是否意味着方法论的退化,有没有克服危机的方法?由于“后现代状态”下的历史学是一个新的问题,又由于“后现代”原本就反对绝对化、明确化,因此,在这种状态下的历史学究竟应该如何发展,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很难提出一个确定的答案,不过我们还是可以讨论若干有关的问题。
    我们先要看一看在近代形成的群众性历史意识与职业历史学相互关系的机制此时是否还起作用?答案是:它们还在起作用。但是它们在“后现代状态”下已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当然,这些变化并不是突然发生的,而是有个过程的。下面简要分析一下这些变化。
    首先,历史学提供劝谕性榜样的功能。这是历史学最稳定的功能。在“后现代状态”下,它能否还保存下来?按理说,当“元叙述”失去其可信性时,历史学即使还保存某些知识,也很难是科学的。自然,历史学会作各种努力来适应新的形势,以图继续发挥自己的功能。一个明显的例证是近段时间热门的“微观史学”流派和“微观史学”与“宏观史学”的冲突。微观史学家在实践微观史学的同时,总是强调宏大的历史—文化语境的必要性。本来,说明语境的技能是正常的职业历史学家的特征之一。对严格意义上的历史学来说,它的最主要的原则虽是区分过去和现在,但同时必须构建历史语境。这些都是正常的历史研究的要求。至于微观史学,当它把研究对象确定为微观事物、“突发事件”时,如何说明宏观的历史语境呢?有什么具体可行的方法和成功的范例呢?很遗憾,虽然“微观史学”确实取得了不少的成功,也有许多杰出的作品,但从理论上和实践上都不能说已经完满地解决了这个问题。有的学者甚至认为,“微观史学”是不可能的[6]。
    其次,历史学的认同功能。“历史”的概念里包含有一定的寻找“认同”的手段,或者说,“历史学”负有认同的任务。这种寻找“认同”的手段是与“记忆”的一定的“书写形式”的历史类型有关。在“后现代状态”下,这种“认同”功能有了很大的变化。有的学者甚至认为,历史记忆已不再成为“认同”的基础[7]。这位学者认为。在“后现代状态”下,每个人是在同一的文化空间形成自己的认同的。在这个实质上:是同一的文化空间中,不仅有西方古代的圣贤,如柏拉图、亚里斯多德,而且同样有东方古代的圣贤,如老子、孔子。因此,近代形成的基本上以民族—国家边界为界的历史记忆就不起多大的作用。总之,可以认为,在“后现代状态”下,记忆的类型确实发生了变化。它从原有的历史类型向新的类型转变。前者是为社会在历史空间的集体认同服务的,后者则为在所有文化空间内的个人的认同服务的。总之,在科学知识“原子化”倾向发展的情况下,不能很好地解决宏观语境问题是值得注意的。
    也有学者对利奥塔关于“元叙述”不可信的观点提出质疑。如有学者认为,历史学需要某种整合材料、编织情节的叙事前提。“这就是说,虽然元叙述在本性中有可疑之处,元叙述仍是历史编纂必不可少的认识整合力量。而且,元叙述本身也具有历史性,新的历史经验需要新的解释根据和理由,人们可以不断寻找更好的叙述形式。”[8]这位学者还引用雷迪(W.Rcddy)的话指出,宣布一切元叙述的彻底终结,这本身就是“一种特别霸道的历史叙述”。结论是:后现代主义者不是不要元叙述,而是采取了虚无主义的元叙述[8]。
    关于“元叙述”的问题自然还可以讨论,不过需要提醒的是,“后现代状态”和后现代主义这类命题并不只是对一些具体问题的阐述,在这些具体问题上,即使在后现代主义学者之间也是争议不断的。重要的是,正如前面强调的,后现代主义是对旧的认知范式的反省、批判和对新的人文知识认识论基础的更新与探讨。对于这种大的变化,我们应该给予更多的关注和研究。
    那么,对利奥塔关于“后现代状态”、“宏大叙述”的危机等论述应该如何看呢?它对我们有什么启示呢?首先,应该明确,利奥塔的论述只是整个后现代主义思潮中的一部分,不能以偏赅全,但在许多重要特征和趋势上,它又与整个后现代主义相通。其次,不论是利奥塔,还是后现代主义说的都是西方国家的情况,特别是西方发达国家的情况。我们绝不能简单地套用到我国或其他任何非西方国家。但我们又不能以为这是身外事,可以置之不理。我们所以要研究利奥塔和后现代主义,不仅是为了在全球化趋势发展迅速的今天,及时了解西方文化学术和社会思潮的发展变化,而且也是为了使我们自己的文化发展可以更好地对应新的环境,开展更多的交流和对话,从而获得更全面、更有成效的发展。
利奥塔对“宏大叙述”的怀疑有一点是很值得重视的。可以说,这点也反映了后现代主义的精神。从历史学的角度看:西方的“宏大叙述”,从启蒙运动的“普遍理性”到黑格尔和兰克的“历史主义”具有两个主要的特征:即历史一线进步的普遍观念和西方中心论。这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启蒙运动以后,随着西方国家的崛起,历史进步的观念和科学理性的观念已被视为历史研究的指导思想。历史学也被视为是“一门科学,不多也不少”[9]。自19世纪以来,随着西方殖民主义的扩张,西方文明广泛渗入非西方国家。现代主义的历史思维与西方中心论更紧密地结合在一起,越来越具有全球的性质。对西方现代主义历史思维的质疑并不是从后现代主义开始的,但后者的冲击具有颠覆性质。既然现代主义历史思维注重理性,注重西方,注重中心和精英,注重线性发展和进步,它就忽视了历史的许多重要方面:非理性、非西方、边缘、“它者”、“另类”、弱势群体、底层群众、日常生活、微观事物、突发事件、妇女、个人、枝节等等。而这些也就成了后现代主义史学强调的方面。尽管现代主义的历史思维和西方中心论在西方学术界可谓根深蒂固,即使在后现代主义的某些著作中仍可看出它们的某些影响,但后现代主义能够直面这些问题,尖锐地提出质难,高呼“宏大叙述”的衰败,还是很有意义的。这标志着西方学术界的风向有了大的变化:以西方的“元叙述”为准,以西方为中心的时代已经遭到重大的质疑;重新认识非西方文化的价值,以平等、认真的态度进行交流和对话,促进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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