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章士钊看20世纪中国思潮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09
  在中国大陆一般人心目中,章士钊(1881~1973)是非常特殊的人物。知识阶层中年纪稍大的,大约都知道毛泽东与他的关系非同一般。文革前夕,毛要谈,以资调剂。另发行一种纸币,流通本村,则一村之人都可无衣食之虞。由此"下的自然经济;又把国会、政党弃如敝屣,看成与国情格格不入的祸害。这等于把公民自由的基本条件和保障体系摧垮了。他念念不忘的人身保护令制度,只能落得画饼充饥的下场。因此,这一时期他对自由的关注,是浮悬在其"农国论"上的外在因素。不管其主观意图如何,从理论层面看,这是一个反现代的构思。
  尽管可能与章士钊的初衷完全相反,其结果却只能是一条回归专制走向奴役之路。要在这里寻找"现代性",实在是南辕北辙。
  看看梁漱溟的主张,问题更加清楚。两人同中有异。突出的一点是:与一贯强调和主张坚决维护个人自由的章士钊不同,梁漱溟认为应该继承限制个人自由的传统。他说:在中国,"个人来主张他自己的自由是不行的!……如果就像西方人这个样子,单从自己来说话,自己主张自由的这种态度不变,则与中国固有精神冲突;因中国人是不许自己来说话的。""自由是团体给的,所以可以商量,可多可少,不是一个固定的疆界。还有一个意思:不但自由给多给少是可以商酌,并且必须是从为个人向上创造之意才给他自由,让他得发挥他的长处。"95
  两人的又一重大差别是梁漱溟否定法治,他要建立的是政教合一的人治。
  人们看到的依然是一股反现代性思潮。用梁漱溟自己的话来说是:"使自来谋国者果其审于自知也,则不求为近代国家。我之于近代国家不必求,不可求,不能求。所谓不必求者,吾民族自救之道非必在是也。所谓不可求者,是非吾民族精神之所许也。夫我之弱则诚然矣,然弱必误?是有吾民族精神寓存焉……弱在吾民族固有之精神,是则宜世宝之,且将以易天下焉。"96"我们一向民族自救运动之最大错误,就在想要中国亦成功一个’近代国家’,很像样的站立在现今的世界上。"97有的学者喜欢引用梁氏《东西文化及其哲学》一书的某些话来证明他并不排拒西方现代文化。其实,村治时期的梁漱溟已明确地抛弃了那些观点:"我在民国十年讲演《东西文化及其哲学》时……那时模糊肯定中国民族尽有他的前途,在政治和社会的改造上,物质的增进上,大致要和西洋近代或其未来模样;便是原书所谓’对西洋文化全盘承受’的一句话了……十一年以后,方渐渐对于一向顺受无阻的西洋政治理路怀疑起来……我所疑在其根本……我疑心中国人之与近代政治制度怕是两个永远不会相联属的东西!"98
  这与他们在某一时期显示反对专制者的特立独行并不矛盾。
  章士钊有两件事给人们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1932年10月16日陈独秀在上海被捕。章士钊出任义务辩护律师。他向法庭讲解现代政法常识:"起诉书所引罪名,一则曰叛国,再则危害民国。窃思国家作何解释,应为法院之所熟知。国家与主持国家之机关即政府或人物既截然不同范畴,因而攻击机关或人物之言论,遽断为危及国家,于逻辑无取,即于法理不当。……不问对于政府及政府中何人何党有何抨击,举为政治经程中必要之途。临之于刑,惟内崇阴谋,外肆虐政,一夫半开化之国为然。以示法制,断无此象。"义正词严地指出:"以言论反对或攻击政府,无论何国,均不为罪。""凡以合法之方法更易政府,即无触犯刑章之虞"99。国民党的《中央日报》有所反驳,他亦详加驳斥,显示了反抗暴政的胆识。
  35年后,1967年3月间,文化大革命正以刘少奇为主要目标。他敢于致函刘少奇指斥那些攻击刘氏的所谓"十大罪状"等等,是"黑白骤尔变色",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斯殆别有用心"!100
  这些都应博得人们应有的尊敬。不过,这些已是启蒙者的余威,信捷职称论文写作发表网,且已江河日下了。要是说在陈案中尚以现代法理为理据,直斥统治者愚昧和"半开化",后者则止于委曲求全,要刘氏"亲诣润公(毛)之门,长跽谢罪"!101
  更为重要的是,这些已与他所提倡的农国论无关,是评论全人的资料,却不足据以判断特定时期的思潮性质。
  梁漱溟的乡村建设实践,随着日寇侵占山东,韩复渠被蒋介石治罪枪决,终于烟消云散。但他坚持理论观点基本不变,敢于先后反抗蒋和毛的专制,比后期章士钊高出一筹。这是他的儒家风骨与现代民主意识结合的产物。青年梁漱溟曾深受西方现代思想熏陶,尽管后来他标榜民族性,到底与腐儒有别。不过,这也不足于改变其独特理论的性质。   总之,历史人物的全貌与他在某一时期提倡的特定思想理论,既有联系,又有差别。
  文化的民族性与世界性
  纵观章士钊一生,旁及梁漱溟等人,大体上可以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他们在思想史上值得肯定的建树,大都来自现代西方主流思想的介绍和坚持;执意回归传统,往往误入歧途。窃以为这个结论听起来不那么恰意,甚至可能有点伤害中国人的民族自尊心,却是难以抹杀的事实。   随之而来有两个已老掉牙的问题应该再回答:
  1. 是不是中国传统思想与现代化不相容。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但很有限度。笔者曾以以儒学为例,说明这个问题:
  "在这两个世纪,儒学亦有其不容抹煞的历史性建树。主要有四:
  第一,为外来先进文化的进入开路。’礼失求诸野’、’一物不知,儒者之耻’等儒学固有观点成了西方现代文化进入中国的初依据。而"经世致用"、"实事求是"等思维习惯更成了突破儒学僵化外壳的内在力量。
  第二,为各领域的变革和制度创新提供合法化的理论依据。
  人们注意到进化论在19、20世纪之交的巨大影响。但不应忘记,在儒学是文化主流的中国社会,’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的传统思想更是从19世纪至20世纪初各项变革的主要理据。晚清最成功的改革是清末新政。其中影响极其深远的是法律和司法制度改革。’治国之道,以仁政为先,自来讲刑法者,亦莫不谓裁之以义,而推之以仁。’沈家本等学兼中西的大臣正是以这些’根本经义’,击破反对者的借口而实现这一重大改革的。"102
  此外,有些中国传统文化有其永恒的魅力。唐诗、宋词、中国画……已经成为人类文化史上的瑰宝;中医药至今仍有强大的生命力;如此等等。
  问题是一些中国思想家企求有更高的作用:以中国传统文化为指导思想,修改现代社会的游戏规则。从康有为、章太炎、杜亚泉等人,包括章士钊、梁漱溟的以农立国或乡村建设论,到后来的新儒家都有这样的雄心壮志。这样的探索为多元文化增景添异,不无好处。但迄今仍是有待证实的假设,是尚未实现的探索,而且迄今还看不到成功的前景。
  2.为什么近代中国许多思想家往往都由提倡学西方转向主张回归传统? 

窃以为这是由三个因素造成的:
  第一, 缺乏穿透复杂历史现象的观察力。
  20世纪有几个影响世界全局的历史事件:两次世界大战;1929年开始的世界经济大危机;苏联的出现及其计划经济貌似成功。这些事件提供的信息可以归结为一句话:资本主义制度出了大漏子。
  以章士钊来说,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转变?
  主要原因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对其思想的巨大震撼。死伤如此惨重,战后又一片萧条,任何思想家面对这样的历史现象都不能不驻足深思,努力找出原因和对策。1922年到欧洲,目睹尚未平复的战争创伤,耳聆对现行制度的强烈抗议,他的思想完成了又一次重大转折。   他从欧战疑及资本主义。他说:"至于以工业立国者,则事事皆积极进行,故恒至生产过剩,竞争市场,推广殖民地,因此血战,前后相继。"103与此同时,他断言:"盖文化者,与国民生活状况息息相关者也。一国生活状况枯涩纾促之度如何,即可以卜其文化高下真伪之度如何。知欧洲之情事者,可断言其资本之制不变,文化决无可讲。"104欧战和战后的凄惨,从根本上动摇了章氏对资本主义的信心。这样的制度非变不可,而且要
核心期刊快速发表
Copyright@2000-2030 论文期刊网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中华人民共和国信息产业部》备案号:ICP备07016076号;《公安部》备案号:33010402003207
本网站专业、正规提供职称论文发表和写作指导服务,并收录了海量免费论文和数百个经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审批过的具有国内统一CN刊号与国际标准ISSN刊号的合作期刊,供诸位正确选择和阅读参考,免费论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谨防侵权。联系邮箱:256081@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