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格尔、人类、历史(3)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10
分的东西。于是,黑格尔论述的中心观点决不能被辩驳:因此,在这方面,人们一开始以别样的方式所作的思考便是草率的,是对整体的明显误解。科热夫的一个短句子就表达了这种观点:"历史进程,人的存在的历史形成,因此就是作为劳作者的奴隶的劳作,而非尚武者的主人的劳作。可以肯定的是,没有主人,就不存在历史。但是,这仅仅是因为,没有主人就不会有奴隶,也就不会有劳作。"人类有必要了解自身,这一根本性事情曾经被更为残酷(和更为狡猾)地表达过吗?
       通过暴力(也通过准确的劳作活动)来思考的大写历史的所有事情都是封闭性的,如果我们根据黑格尔的观点,想象这种封闭发生在这样一个地方--在这样一个地方,自然存在变成了人,并且当它知道死亡为何物时,它也了解了人--那么,所有留给我们的东西就是保持沉默。实际上,在一切最终有可能形成的事情的极至处的话语将任何倾听它的人都置于夜晚的空洞中:在此,风的厚度阻止我们倾听自己讲话。
       在此,一个不可避免的失望出现了。这种失望从根本上来说是在死亡中寻求存在秘密的人的失望,由于他既不能认知也不能停止生存,他什么也没有发现,只好满足于一种景观。我可以想象和描述一种话语的圆满完成,这种话语如此之完美,以至于其他的历史发展毫无意义,没有什么能被认知到,我们只能陷入一种遗憾中:对话语的终点留下的虚空性的遗憾。但是,在此,我们抵达了黑格尔主义的终极问题。这种想象的最终时刻暗示了一种总体性观点:在此,所有的构成性要素密不可分,结果,它使每一个要素抵达了死亡触摸它的时刻,不仅如此,这种总体性还将每一个要素的真理从死亡对它们的吸附中拉出来。但是,对总体性的这种思考实际上是不可能的。和对死亡的理解一样,它超出了我们的理解力。


     我正是以这种方式来介绍"历史的终结"这一假设。黑格尔的论断有意义只是建立在圆满性之上的,而且,它也只是在历史本身、在每一件事情都完成的那一时刻才完成的。因为,不如此的话,历史还将继续,其他的事情还需被言说。黑格尔论断的连贯性,甚至它的可能性就会受到质疑。
       无疑,历史的终结可以以几种方式发生。无论它以哪种方式发生,在我看来,由于我们不能经历那个终结,我们便想象在经历这种终结,我们为了这个目的充满诡计地描述这个终结,这都是不可避免的,如果不是合理的话。这和想象一个人自身的死亡一样疯狂……这么说甚至是合法的:"由于历史已然完结了,永远完结了,没有人愿意再谈一遍。"补充一句甚至也是有效的:"或许那时甚至没有人会了解它,这样,我们需要对它作出预先的考虑。"
       同样地,在两个喜剧之间仍旧存在着差异。死亡本身是肯定的,但历史的终结并不一定。就此,在这方面,我们对那些想象自己即将死亡的人能不问心无愧吗?在我的心中,这是令人遗憾的。首先,根据"历史将要终结"这一论断来证实--即便它可以被证明--这种必然性是不可接受的;更不用说,是否有必要天真地说历史已经完结了。实际上,历史可能趋于终结这个观点在大多数人看来都是愚蠢的。反对它的论断可能是虚弱无力的。这几乎像是在谈论一座山或一间房子:它总是在那儿,为什么它要消失呢?不过,历史真的开始了……
       现在,我准备给这些奇怪的字词"历史的终结"赋予某种恰当的意义。它意味着从现在开始,没有什么新东西会出现,至少没有什么真正的新东西会出现。没有什么东西能丰富各种形式的存在形态。战争或宫廷政变并不能证明历史还在继续。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出人意料的预期--如果我表明了它的话--都会激起类似死亡的反应。我可以这样谈论它:"这是虚无"或"这是假的"。我甚至会"从终结点充满恐惧地反跳回来"。我能平等地沉思什么东西死了,能忍受死亡的劳作。从这个观点看,我将从绝对的分裂中得出一个真理,这个真理在表面上宣布它将消失……
       在任何情况下,历史的死亡就是我的死亡,也是作为个体的我的死亡。这岂不是二度死亡?历史的持久存在也使我得以存活,除了以一种伪善的方式外,我从不对此发出嘲笑。
       但是,我知道人类是否定,是否定性的严格形式,或者就是虚无。如果现成物毫无创造性反叛地被接受,那么,接受它的所有这些存在者还会是人吗?对自己深感满意,没有变化,同自己保持一致--他们岂不是在寻求动物的特征,取消人的特征?
       在这方面,科热夫简单地作了陈述:"在历史终结处,人的消失……不是一个宇宙灾难:自然世界仍旧永恒地保持着它的原样。同样地,这也不是一个生物性的灾难:人类仍像动物一样地存活着,后者同自然、同既定的存在物保持和谐一致。严格地说,消失的是大写的人,换句话说,消失的是对现成物或者错误进行否定的行为,或者,更概括地说,是同客体相对抗的主体。实际上,人类时间或历史的终结,换句话说,严格意义上的人类,或者说自由和历史的个体,他们的明确毁灭,都十分简单地表明了行为的终结。在此,行为是最强烈意义上的行为。就其实践意义而言,这就意味着战争和血腥革命的消失。它也意味着哲学的消失,因为人类不再进行根本的变革,由于他对世界的认知和对自我的认知,也不再有什么理由去改变(真实的)原则。但是,其他的事情还可以无限地继续:艺术、爱情、游戏等等,简言之,一切令人愉快的东西还将继续。且让我们再来回忆一下,黑格尔的这个主题,在众多别的主题之中,独独被马克思所采纳。在严格意义上的历史中,人们(阶级)为了获得承认而彼此斗争,在劳作中同自然作斗争,这种历史就是马克思所称之的’必然性王国’,超越了这个’必然性王国’就是’自由王国’,在这个自由王国中,人们(毫无保留地互相认同)不再进行斗争,尽可能少地劳作(自然被明确地驯服了,也即是说,它和人类相处融洽)。"
       在别的地方,科热夫写道:"在普遍和同质性的国家中,没有什么东西发生变化。不再有历史了,未来就是已然存在的过去,那里的生命纯然是生物性的。因此,也不再有严格意义上的人们。人(精神),在历史性的人明确终结了之后,只是在书本中寻求安慰。"
       在他这本书的最后一段,他评论道:"在时间的终结处,观念(逻各斯)这个词同人类已经分离开了,只是在经验的意义上存在。它不再与人的现实形式相关,而只是存在于书本中。这一事实表明了人类的基本限度。这不仅仅是一些死去的人:死去的人类。历史的终结是严格意义上的人类的死亡。在这种死亡之后,还保留着:1,活生生的身体具有人的形式,但是已经剥去了精神,也即是说,剥去了时间和创造性力量。于是2,精神只是作为书本经验性地存在着,但其现实形式是无机的、死的,书本甚至连动物的生命都没有,它不再和时间相关。哲人和他的书籍之间的关系于是就同人类和他的死亡之间的关系严格地匹配。我的死亡确是我的,它不是别人的死亡。但是,它是我的死亡仅仅是在未来,因为我可以说’我要死了’,但不能说’我已经死了’。对书本来说,也是这样。它是我的劳作,而不是别人的劳作,它涉及的是我,而不是别的什么,但我不在这本书中,仅仅是在我写这本书或出版这本书的限度内,换言之,在它仍是一个未来(或一个计划)的限度内,我才是这本书,一旦它出版了,它就和我分离了。它不再是我了,就像我的身体在我死亡之后不再是我了。死亡是非人格的和永恒的,换言之,是非人的,就像在书中,通过书而实现的精神是非人格化的、永恒的和非人的一样。"
       如果我记下这些奇怪的文本--在这些文本中,词本身似乎被死亡所吸引--的话,就不仅仅是为它的内容进行辩护,而是为了更好地定位黑格尔的哲学。科热夫的文本是专横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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