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谈扩展社会学的传统界限(2)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10
个挑战。艺术、文学、电影等,只是利用和表达这部分存在,不是从学理上研究和探索。在各种社会科学中,社会学作为一种以逻辑因果和系统分析见长的学科,是有条件也有责任对这方面进行探讨的。不管是从工具性的应用角度来说,还是从人文教育的角度来说,社会学在这方面应该实现某种突破性的进展,这将是社会学整体发展的一个重要的里程碑,使得社会学作为一门科学,在人类知识探索上跨上一个新的台阶。 

    在各种"我"中,还有一个很值得注意的"我",那就是"被忽略掉的我"和"被否定掉的我"。古人常常说"忘我","去私",这是一种把"我"这个东西否定掉的倾向,这究竟是什么含义?这里的"我"、"私"究竟指什么?是自己的生命?欲望?自我意识?物质财富?去除"我",那么还剩下什么?如果"我"被否定,什么是这种行动的"主体"呢?......今天的人基于今天的这一套概念,会提出一系列的发问。"忽略我"、"否定我"事实上也是一种非常矛盾的状态,它反映出中国人文价值中隐含一种深层的张力,但这种境界,不是虚构的道德说教的寓言故事中的题材,而是历史上史不绝书的很多真人真事的反映。从古至今,确实有无数"仁人志士"为了自己的理想达到了这种境界,也有很多"高人"自我修炼达到这个高度,当然还有很多"奇人"因为投身或痴迷于某种事物,进入这种状态。不管怎么说,在古典价值体系中,"忘我" 和"去私"是一种很高的境界,只有个人修养到极高的阶段才能达到。事实上,这种价值观,不仅仅是古代的事情,其实,就在不远的过去,二三十年前,中国的主流社会还是把这种价值推到一种难以置信的极端的程度,"私"这个字成了最大的邪恶,"自我"这个词都变成了"准贬义词",整个社会完全笼罩在一种彻底极端的"忘我"、"去私"的话语中......这是刚刚发生在中国大地上不久的事情,我们都亲身经历的,这种20世纪发生的极端"去私"的强烈冲动,反映出中国文化中这种"否定了的我"的巨大力量。这种被人为否定的我,和"讲不清的我"、"不讲出来的我"一样,同样是我们社会学可以深人研究的课题。 


六、将"心"比"心" 

    传统意义的中国人,对于"人"、"社会"、"历史"的认知框架,既不是西方的"主观"、"客观"二分的体系,也不完全如中根千枝先生所概括的日本文化的"纵向"特征;中国的世界观,更像是一种基于"内"、"外"这个维度而构建的世界图景:一切事物,都在"由内到外"或"由表及里"的一层层递增或递减的"差序格局"中体现出来。因此,在中国的传统思想探索中,对于"我"的关注,自然地就继续向"内"的方向深入,也就引出比"我"更接近"内"的概念--"心"这个范畴。 

    古人可能是由于缺乏生理知识,错把"心脏"当成了人们思想的器官,所以总是把本来描写"心脏"的这个"心"字,和人的思想、意愿等联系起来,并以这个"心"字为核心,构建了庞大复杂的思想体系。但古人这种生理学知识上的错误,并不妨碍这个思想体系的重大文化价值,因为不管人类是不是真的用"心脏"来思考,这个"心"的概念,已经被抽象化,脱离了一个具体内脏器官的含义(今天你可以说它就是指"人脑"),而上升到人生哲学的层次上。它己经是一个内涵十分丰富的哲学概念,而不再是一个生理学名词。 

    在古典人文思想中,"心"是个人自我体验和修养的一个核心概念,如"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等,它的内涵十分广泛,包括思想、意识、态度、情感、意愿、信念等等,但我们特别要关注的一个重要的内涵,那就是它常常倾向和暗示一种"主体性"(subjectivity),就是说当人们谈到"心"的时候,总是自然产生一种"心心相通"的感觉,即使讨论别人的"心"的时候,其描述的口吻,也好像一种"设身处地"地类似于"主体"的角度在说话(有点像电影中的"主观镜头"),而不是所谓"客观"的旁观者的角度。像"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的这个"心"中,就有这种感觉,这首诗透出的杜甫的心情,好像和几百年前的孔明获得了一种跨时代的"通感",仿佛在直接感受孔明那种"良苦用心"。在这种陈述习惯中,"将心比心"的说法,就是顺理成章的了。"心"这个概念造成的这种微妙的感受,既有中文构词和语法的原因(没有明确的主格宾格),也反映了中国古代思想在方法论方面的一种特点,这是我们今天在一般的科学实证方法论之外,可以注意研究的一些新的领域。 

    "心"的概念,以其独特的思考维度,也成为阐释人际关系的一个十分重要的范畴,比如"心心相印"、"心有灵犀"、"知人知面不知心"等。用"心"来陈述人际关系,着眼点不在这些"关系"本身的性质和特征上,而是在于当事者的"态度",其背后的潜台词似乎是说:不管什么样的关系,最重要的,是人的态度,是"态度"决定"关系":是诚恳还是奸诈?是开朗还是诡秘?是坦荡还是猥琐?是认真还是敷衍?......这种以"态度"为重点的人际关系理念,不是抽象思辨推导的结果,而是千百年社会实践的总结,是自有其内在的宝贵价值的,很值得我们今天的社会学家加以关注和研究。同时,这种理念还有深刻的认识论方面的意义。"心领神会"就是古人所理解的一种真正深刻、正确地认识事物的境界,它不是我们今天实证主义传统下的那些"可测量化"、"概念化"、"逻辑关系"、"因果关系"、"假设检验"等标准,而是用"心"和"神"去"领会",这种认识论的范畴,不仅仅是文学的修辞法的问题,它就是切切实实生活中的工作方法,也确实支持着中国文化和文明历经几千年长盛不衰,其中必定蕴含着某种优越性和必然性的。 

    "心"的概念的另一个特点,是它含有很强的道德伦理的含义。抽象的、认识论上的"心"的概念,基于自己生命最重要器官"心脏",它同时也自然地代表着"做人"、"为人"方面最生死攸关的、最需要珍重的东西。当你使用这个概念的时候,背后假设的"我"与世界的关系,就已经是一种"由里及外"、"由已及人"的具有"伦理"意义的"差序格局",而从"心"出发的这种"内"、"外"之间一层层外推的关系,应该是"诚"、"正"、"仁"、"爱"、"恕"等,翻译成今天的语言,就是说这种"内"、"外"之间的关系应该是真诚、共存、协调、和睦、温和、宽厚、利他、建设性等等,是符合"天人合一"、"推己及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等人际关系的基本伦理的关系。"心"的主观性和它的道德性,包含着对认知主体的--"人"--本身的鞭策和制约。这种观念,不同于我们今天很多学术研究强调的那种超然置身事外、回避是非的"价值中立"、"客观性"等观念,而是坦诚地承认"价值判断"的不可避免性(inevitability);它不试图回避、掩盖一种价值偏好和道德责任,而是反过来,直接把"我"和世界的关系公开地"伦理化"(etherisation或moralization),理直气壮地把探索世界的过程本身解释为一种"修身"以达到"经世济民"的过程(而不是以旁观者的姿态"纯客观"、"中立"的"观察"),从"心"开始,通过"修、齐、治、平"这一层层"伦"的次序,由内向外推广开去,构建每个人心中的世界图景。 

    今天的社会学,应该探讨古人谈了几千年的这个"心",究竟是什么东西。它并不能简单地翻译成"思想"、"智力"等现代通行的各种概念和范畴。陆象山说"宇宙即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究竟是在说什么?它给我们今天的社会学什么启示?中国社会学现在还没有特别讲这个"心",但是要在中国文化背景下研究社会,不讲这个"心"是肯定不行的。"心"作为古人认识"自我"和人际关系的一个核心基础概念,已经渗透到我们社会文化的方方面面,也是日常口语中出现频率极高的词语,它作为文化传统的一个重要部分,代代相传,构成亿万人民的思想观念基础,又反过来在不断构建和塑造着人们的态度与行为。可以作为参考的是,"心"这个概念,不仅仅为中国文化所独有。就我们现在所知,世界上其他文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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