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晋商与茶文化(3)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11
国商利之故。

  山西商人在对俄商务竞争中,曾进行过顽强的努力,并曾取得过较好的效果,但终究因为当时国际环境不良和晚清政府特殊的政治性质,而不能够持续发展。原来在同治六年(1867)茶商程化鹏、余鹏云、孔广仇等代表商界提出削减茶税和直接赴俄国售货的强烈要求。他们通过绥远城将军将自己的意见转达给朝廷的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恭亲王奕訢。当时清政府鉴于政治上的需要和迫于商界的压力,于同治七年(1868)批准了晋省茶商赴俄贸易的请求(注:《筹办夷务始末》(同治朝),卷57。),也与俄政府达成协议,并暂时实行以每票贩1.2万斤茶叶而纳25两银的轻税,“以示体恤”。于是,不少山西茶商重返恰克图,进而通过艰苦的征程,深入俄国地界,另辟市场,谋求商务扩展。史称“恰克图……都是晋帮商号……各商号在莫斯科、多木斯克、耶尔古特斯克、赤塔、克拉斯诺亚尔斯克、新西伯利亚、巴尔纳乌、巴尔古金、比西克、上乌金斯克、聂尔庆斯克等俄国较大城市……都设有分庄”(注:路履仁《外蒙古见闻纪略》,见中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文史资料选集》第63卷。)。这些晋商在同治八年(1869),通过境外分庄向俄国组织出口功夫茶4.8万担,红茶、砖茶和绿茶为6.2万担,与俄商该年贩运茶叶总量相当。同治十年(1871)晋商输俄茶叶多达20万担,超过俄商贩运量(11万担)近一倍。对此文献记载,“还有大量的茶叶,由陆路运往恰克图及蒙古。过去的年代没有统计数据可供查考,但是,据海关税务局麦克佛森先生(Macphenson)说,1871年,由陆路运的茶叶数量共为26957930磅,计砖茶12149584磅,红茶14808346磅。在对俄海上贸易开始以前,这种极为发达、极为巨大的茶叶贸易是由山西商人经营的。大部分的茶叶,经恰克图运往俄国市场。”(注:档案:1872年海关贸易报告册,第124页。)事实证明,如果不是清政府腐朽、国家主权丧失,凭晋商的聪明才智和长久的行商实力是不会落后于俄商的。他们虽然受挫,但只要有了相应的机会和条件,就能再现辉煌。只因清政府又搞起了所谓“引俄制日”的政策,进一步放纵俄商的侵略,允许其在我国内地恣意妄为,欺行霸市,抑勒茶叶收购价,大量剥削茶农(注:(清)卞宝:《六制军奏议》卷5,奏体察鄂省加增茶课窒碍难行折。),加大晋商的竞争压力。同时清政府又施行限制民族商业资本发展的办法,只限定恰克图一处对外贸易(关闭蒙古的其他各口),并逐渐加重商税,致使晋商对俄出口茶叶业务又滑坡了。再加上宣统元年(1909)俄国单方面突然宣布对在俄国的华商实行重税(每普特茶叶征税2500-3500文钱),这样对俄贸易的山西茶商又陷入困境,直至终清,再无发展之机,运销俄国的茶叶又跌到了5万担左右。

  综合起来看,我国晚清的茶叶经济是与当时的国际环境、民族地位、社会性质、国民权益保障等问题相联系的。它以产、运、销为基本结构,以栽培、采集、加工等生产程序为基础和核心,以市场为经营之导向,并深受政治之影响。

  尽管晋商茶叶贸易在同、光时期发展不顺利,步履维艰。但商、农共同开辟了一个新的经济领域,在湘、鄂的红、黄壤上,首先制造和发展红茶,创造出了偌大的几块红茶基地,以足量产品供应华北和中原人民饮用,成功地开发地力,为国兴利。他们使红茶享誉欧洲特别是俄国,进而将中国的茶文化传播到海外,进一步促进了中俄经济和文化交流。俄人记载,红茶的边贸,使“涅尔琴斯克边区的所有居民不论贫富、年长或年幼,都嗜饮砖茶(以红茶为原料)。(该)茶是不可缺少的主要饮料,早晨就面包喝茶,当作早餐。不喝茶就不去上工。午饭后必须有茶。每天喝茶可达五次之多,爱好喝茶的人能喝十至十五杯。不论你什么时候去到哪家去,必定用茶款待。”(注:(俄)瓦西里·帕尔申:《外贝加尔边区纪行》。商务印书馆1976年版。)不仅这一地区如此,而且,“所有亚洲西部游牧民族均大量饮用砖茶(红茶),时常把砖茶当作交易的媒介”(注:姚贤镐:《中国近代对外贸易史资料》第2册,第1284页。中华书局1962年版。)。晋商与湖广茶农培育和制作了最适合俄国和西亚人饮用的红茶,并将之积极组织出口外销,在世界饮食文明史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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