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释典中,“佛”与“天魔”虽是“正”、“反”的一组对立;但是,由于佛教以现实为“空、幻”,世俗所表像的“善、美”同样也是必须克服的“天魔”。基于这一层,游离于“教”、“俗”二界始终不能“觉悟”的士子,往往会对兹向往。刘禹锡《刘宾客集》卷外一《答乐天戏赠》:“矻矻将心求浄法,时时偷眼看春光。知君技痒思欢燕,欲倩天魔破道场”[61]。苏轼《苏轼集》卷诗三二《叶教授和溽字韵诗,复次韵为戏,记龙井之游》:“讷庵有老人,宴坐天魔哭。时来献缨络,法供灯相续”[62]。陆游《剑南稿》卷一五《读杜诗偶成》:“一念宁容事物侵?天魔元自是知音”[63]。不仅如此,该词还被用来形容靓丽的花朵。白居易《白氏长庆集》卷二○《题孤山寺山石榴花,示诸僧众》:“山榴花似结红巾,容艳新妍占断春。瞿昙弟子君知否?恐是天魔女化身”[64]。毛滂《东堂集》卷四《琳老送瑶花数叶,云作香烧气甚清馥》:“璀璨谁将玉作春?天魔故恼老诗人”[65]。范成大《范石湖集》卷二《乐先生辟新堂以待芍药酴醿,作诗奉赠》:“天魔巧伺便,作计回刚肠。多情开此花,艳絶温柔乡”[66]。由此,“十六天魔”舞蹈所体现的,既有“道法”,又有“香艳”。而元顺帝、杨维桢所喜好的,或许就是这种“香艳”!?
对于传统的“中国”文化来说,“十六天魔”舞蹈可说是一种“异质”;这应该就是部分士子有意无意将之贬斥的潜内因素。不过,如果将“中国”的范围扩大到诸如明代“贵州”、清代“台湾”等原本为少数民族聚居的区域,“异途同归”所导致的文化“趋同”,也能由这味“异质”将数个互相阻隔的地段联系起来。田雯《古欢堂集》卷七《迎春诗》:“逐队结连各变化,风樯阵马神飞扬。僰童年纪十四五,朱铅涂面锦祢裆。或弹箜篌弄筝笛,或披甲胄挥戟枪。或骑兕象佛子国,或斗珠贝波斯羌。壮者壁垒颇与牧,美者娇冶施兼嫱。旋风岂类天魔舞?当筵不是成都娼”。“木瓜金筑接六诏,一发万里西南疆。山青敢嗟瘴疠毒,雪消且喜梅花香。罗施之戏迎春曲,放衙观者如堵墙。他时采作黔俗记,芦笙夔鼓牂柯乡”[67]。董天工《台海见闻录》卷二:“番俗成婚后三日,会亲宴饮,各妇艳妆赴集,以手相挽,面相对,举身摆荡,以足下轩轾应之,循环不断,为两匝圆井形,引声髙唱,互相答和,揺头闭目,备极媚态。范巡方(咸)有絶句:妙相天魔学舞成,垂肩璎珞太憨生。分明即是西番曲,齐唱多罗作梵声”[68]。当然,这并不意味:兹二者就是“天魔舞”的延续。
Initiating and Originating of Dance Tianmo
Abstract: The dance, Shiliu Tianmo famous in Yuan Dynasty had been blamed because of being appreciated by Shundi who lost his power since long time. Showing the materials concerned, this article will put forward that the dance adapted by the Borgiji’s emperor was performed not only in the palace but also in the areas of Zhedong, Zhexi and the northwest border area. It was played on the occasion of banquets and temple fairs during Ming times and still could been seen among the Mongolian tribes the people of that believe in Lama even in Qing Dynasty. The dance originated from the story about the Bodhissatava who declined the carnal lure by Tianmo. It might represent two: one was the morality on which the Bodhissatava resisted temptation, and the other was the godliness with which Tianmo tempted the god. There ware not only something of the ancient South Asia civilization, but also something from the Us Tsang branch Buddhism. And the comparability in the custom culture with the minority in Kuizhou and Taiwan would be result of ‘ going on the different ways and arrived in the same place’ happening in the separated districts.
[1]北京,中华书局标点本,一九七七年,页918、919、4583。
[2]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任崇岳笺证本,一九九一年,页95。
[3]上海古籍出版社《中国古典文学丛书》标点本,一九八二年,页161、162。
[4]《四部丛刊续编》景印明刊本,页12上、下。
[5]《四库全书》本,页19下、24下。
[6]济南,齐鲁书社《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影印天启汲古阁《诗词杂俎》本,页270上、下、272上。
[7]台北,文海出版社《明人文集丛刊第一期》影印万历刊本,页111、113、120。
[8]《四库全书》本,页11上。
[9]《四库全书》本,页10下、11上。
[10]《四库全书》本,页1下、2上、下。
[11]《四库全书》本,页70上。
[12]《四部丛刊三编》景印双鉴楼抄本,页34下、35上。
[13]济南,齐鲁书社《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影印万历《宝颜堂秘籍》本,页317上。
[14]北京,中华书局《元诗选初集》标点本,一九九四年,页2032。
[15]《四库全书》本,页18上、下。
[16]《四库全书》本,页33下、34上。
[17]《四部丛刊初编》景印成化刊本,页2上。
[18]《四部丛刊三编》景印成化刊本,页2上。
[19]《四库全书》本,页4上。
[20]《四库全书》本,10上。
[21]《四库全书》本,页12上、下。
[22]页19上、下。
[23]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元人文集珍本丛刊》影印傅增湘校刊清抄本,页187下。
[24]《四库全书》本,页1上、下。
[25]《四库全书》本,页3上、下。
[26]《四部丛刊初编》景印明初刊本,页9下、10上。
[27]《四库全书》本,页42上。
[28]《四库全书》本,页16上、下、17上。
[29]《四库全书》本,页4下、5上。
[30]《四库全书》本,页14下。
[31]《四库全书》本,页43下。
[32]《四部丛刊初编》景印万历刊本,页22下、23上。
[33]《四库全书》本,页20上、下。
[34]《四库全书》本,页5上、24下、25上。
[35]《四库全书》本,页6上。
[36]页1下、23下。
[37]《四部丛刊初编》景印明刊本,页13下、14上。
[38]北京,中华书局标点本,一九七五年,页867。
[39]北京,中华书局断句本,一九八一年,页2868。
[40]《四库全书》本,页12上。
[41]北京,中华书局标点本,一九七四年,页2384、2385。
[42]北京,商务印书馆《国学基本丛书》本,一九五八年,页9、10。
[43]北京,中华书局《中外交通史籍丛刊》季羡林等校注本,一九八五年,页593、594。
[44]《四库全书》本,页12上、下。
[45]《四库全书》本,页5下。
[46]《四库全书》本,页5下。
[47]北京,中华书局谢方点校本,一九八六年,页270。
[48]《四库全书》本,页37下、38上。
[49]《四库全书》吴兆宜笺注本,页56下、57上。
[50]《四库全书》本,页2下。
[51]北京,中华书局《元明史料笔记丛刊》断句本,一九八三年,页65。
[52]北京,中华书局重印《万有文库十通》本,一九八七年,页3869上。
[53]北京,中华书局断句本,一九六○年,页3439至3446。
[54]《四库全书》本,页27下。
[55]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刊本,一九九八年,页168、169。
[56]载《徐州大学学报》二○○二年第三期,页73、74。
[57]《四库全书》本,页16下。
[58]《四库全书》本,页14下。
[59]《四库全书》本,页2下。
[60]台北,故宫博物院景印元刊本,一九七六年,页34下。
[61]《四库全书》本,页12下。
[62]北京,语文出版社《二苏全书》本,二○○一年,页8—499、500。
[63]《四库全书》本,页2下。
[64]《四部丛刊初编》景印日本翻宋刊本,页13下。
[65]《四库全书》本,页13上。
[66]上海古籍出版社《中国古典文学丛书》标点本,一九八一年,页21。
[67]《四库全书》本,页4下、5上、下。
[68]台北,大通书局《台湾文献史料丛刊第七辑》标点本,页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