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阳朔西街文化的后现代性批评(2)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11

  然而,西街对现代性的对抗显然是逃避性的而不是颠覆性的。西街文化用随性安逸对抗现代性的媒体霸权主义:用商业犬儒主义对抗商业精英主义;用商业活动休闲化对抗日常生活商业化;用玩伴关系替代错综复杂的文化、国籍、省际关系。西街在其内部对现代性的对抗是坚决而彻底的。但是它依然是逃避性质的。因为西街文化的基本构成是慵懒放纵崇尚享乐的现代犬儒主义。它有着与现代决裂的坚决但却无一丝改变世界的野心。古希腊的犬儒主义者尚有愤世嫉俗的传统,而在西街寻找逃避的新犬儒主义者们恐怕连这最后的反抗的意识也没有了。从这个角度来看,西街的狂欢与世界各地的狂欢并没有本质的不同,尽管有着不同的形式,但都是一场暂时的自我封闭与放逐。它拒绝日常生活僵化了规定,但并不打算去颠覆它。所以人们在阳朔看到的情形仍然是——西街之内是一派休闲安逸的景象,而西街之外依然是一派喧嚣、世俗、商业主义之上的世界。除了名气,西街并没能让西街之外的阳朔与中国其它的县城有什么不同。

  二、商业休闲化

  “至2003年底.西街共有店铺600多家,行业包括工艺、美术品、饭店、旅馆、咖啡店、服饰、雕刻、影剧院等。”嘲很多店主都受过良好的教育,本人就是艺术家、旅游爱好者、有着独立的思想,对生活的品质有较高的要求。西街的后现代性同样体现在商业活动上。西街的商业具有清醒的拒绝现代的自觉。西街早期的经营者不寻求规模化生产、满足于手工作坊的自娱自乐。店面装饰不求奢华不追逐时尚,独立行事、成了店主的经历、收藏的个人展览。他们在西街经营的店面已经获得了相当的成功,但却不打算按照现代商业运作的模式加以扩大,相反,他们满足现状,拒绝复制,拒绝现代的包装。

  这种情况清楚地表明了,这些经营者虽然清晰地意识到他们身处其中的文明的与文化的语境。却不赞成普遍存在的商业主义拜物教。他们不像满脑子商业思想的现代商人那样,清楚地知道并且乐意屈服于商业街的需要与再生产工业。对西街的经营者而言.快活地生活成了内在的催促商业活动的主要动机。所以,西街的商业行为弥散着一种嬉戏的自由氛围——一个店主把自己的饭店命名为“没有饭店”,随后隔壁的店主又把自己的店命名为“有饭店”。

  西街的文化提倡宽容;但它绝不能容忍任何意识形态的贡献或乌托邦解放的蓝图。它质疑不断创新的追求,瓦解任何现代性的宏大叙事的企图和英雄的信念,拒绝超越和统一的标准,冷淡的面对任何攀比的意图。相反,它同意商业活动不是一种志业而是许多职业当中的一种。它甚至主张商业活动与生活活动的重新统一,进而重温古老的“快乐劳动”的信条。

  西街的商业文化与现代商业文化之争可以概括为如下问题:“为经营而生活,还是为生活而经营?”西街的文化魅力就在于它对生存价值的从新思考:在于对生命意义的关注。在商品经济大潮中依然保持着对生活本真意义的清醒的认识,对金钱诱惑的清高的姿态。这种情怀使西街的游客与经营者之间的对立得到了最大限度的缓解。在现代的商品社会中,买方和卖方之间冰冷的契约关系在西街的自由散漫的氛围中消解在对生活乐趣的共同体验中。在现代的商业原则中,买方与卖方的利益关系是对立的,买方实惠越大,卖方获利就越小,这种对立的关系是商品社会人与人关系异化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但在西街的商业文化中,由于经营者对利润最大化原则的拒绝,买卖双方会对同一种物品的共同的兴趣而走近,商品不再是使人对立的东西而是拉近彼此距离的中介。

  “为生活而生活”这一短语事实上是一个物质主义时代所能维持的最好的理想,因为它是对物质主义以及对一切都应该有用和实用价值的要求的无意识的抗议。为了反对物质主义价值观。而且也由于随着现代社会的宗教的崩溃而来的精神崩溃,一部分先行者转向内部,转而离开世界,从而将注意力集中于自我及其内心生活。既然有价值的意义不再可能从社会世界中找到,他们就转向他们自己来寻找这种意义。西街如果不是这种寻找到终点,至少,它是这种寻找存在的影像。在西街的先行者的思想中,西街就是一个独立的非现代性的世界,它拥有自身的精神本质。西街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中国小镇生活的均衡的理想的状态。它是人们逃避无所不在的物质主义的一个避风港。但由于它对于现实无所作为的事实又使西街具有了乌托邦的性质。

  三、传奇化

  现代社会中工具理性掌握了话语的霸权。社会成了物化人的巨机器。现代性试图把世界建设为一种一工具理性为中心的,一切都是可解释、可推理、可量化的世界。而商业原则则进一步把生活的各个层面的物质、形态、精神都变成了可计算、可测量、可以用金钱来量度的商品。而西街的不可知性和感性主义,是对现代理性中心主义、商业化潮流的一种反驳。它未知、感性,个人的喜好、直觉和潜意识而不是逻辑和推理成为了事件发展的主要的推动力量。这种行事的模式本身就具有反现代性的自觉。

  现代性倾向于用理性来解释世界,它试图把我们生活中的一切都解释为某种必然,消解神秘拒绝偶然。现代生活中发达的媒体和出行工具使全球化不断深化使人们的日常生活不再有陌生、神秘。到此一游也不再能满足人们心灵深处的要求。生活在一个一切都以“原因——结果”的链条构建起来的世界里,一切生命的经历都是规划、原则、和前因后果,世界不再有什么与偶然,只有必然与规律。人们对世界的好奇、探索身外世界的本能变成了赤裸裸的功利要求。在表述上,世界与人的隐喻关系被消解了,人与世界的关联的纽带被切断了。世界被孤立地表述,成为了异己的力量。在现代性的发展的过程中,人曾经有过征服世界的信念,但当人们意识到宇宙力量的强大于宏伟之后又转而变得恐惧而歇斯底里。近年来生态主义的兴起就是这种认识的结果。

  在西街,人们重新回到感性与直觉的世界,人在现代社会中被压抑的好奇、天真、感性与直觉从新被释放出来,回归人的本真。即使这不对是生活意义的严肃的思考本身,这至少包含了人回归自我的白觉。一个开放的舞台,演回本真的自己,但没有挑剔的观众和末位淘汰的压力,没有前因后果的必然,也许有小小的谎言,但绝对不是学究的面具和身份的标签。所以,两街的传奇化实质上就是西街舞台化的原因。人们可以走进传奇,就像走上了舞台,被舞台氛围所感染、同化,不由自主地加入了自由狂欢的角色。

  舞台本身就是一种神奇的事物,它首先以一种被抬高了姿态供人观瞻,它就像一块飞地,从世俗的世界里分离出来。人站在舞台上,就不再是他自己,而是角色。成为了角色,他就成为了他所扮演的那个人,淋漓尽致地感受人生与命运的浮沉、抒发情绪、表现自己。神奇的是,舞台提供了这样一种功能,它允许人自由地出入,登上舞台,他可以尽情表演,走下舞台,他又可以恢复自己,舞台上的一切都可以一笔勾销。微妙的是,表演人与角色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舞台在本质上是人格分裂合法化的样式。

  从媒体传播的角度来看,西街本身就意味着狂欢和传奇。它已经和媒体形成了互文。媒体通过报道西街来获得关注和读者,而西街义因媒体的反复传播,最终造就了今天的西街的经典。披着传奇的外衣与光环,在西街上,被日常规范所束缚的言行被许可了,对陌生人的敌意解除了,对自我的约束放松了。所有发生在西街上的事都可以以“故事”甚至“经典”的面目呈现。故事是自由的,经典是浪漫的。人在西街迷幻的氛围中化身为舞台上的角色,纵情演绎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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