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苏青作品的世俗化风格(4)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11

  小说《续结婚十年》叙述了一个独身在文坛上已经小有名气的故事。文中写了其“寄人篱下”的酸楚,也有“找事难”的坎坷经历,有“酒绿灯红”的交际生活,也有“夜长人不寐”的孤独与寂寞,还有“苏州夜话”的文人集体出游的场景描写……。书中的主人公苏怀青作为一个优秀的单身女性,身边自然不会缺少追求者,于是有“黄昏的来客”等,描写与周围的男人似是而非的感情纠葛。虽然已经离婚,但是女人往往对自己的家庭念念不忘,尤其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所以在作品中也有写母子的相聚与离别的情景。

  在苏青作品中还有一些是对童年和青年时代等结婚以前的美好生活的回忆。篇目不多,主要是散文。而且同样以日常生活方式来描写。其中有写人物的,又有家乡的风土人情的。

  在写人物方面,如在《豆酥糖》一文中苏青充满亲情的回忆祖母,从祖母对吃甜食的爱好着手讲述。祖母每天除了动嘴唠叨之外,就是动嘴吃甜食,尤其在夜半睡醒的时候,总要伸手摸出床里边专放零食的板上的甜食来吃,长期如此形成经验,在黑暗中摸索时“从不碰撞,也不乱摸,要什么便是什么”。在记叙祖母与小孙女在夜晚摸黑吃豆酥糖的情景时充满了甜美与温馨。《外婆的旱烟管》详细而生动绘出了外婆和她的旱烟管的故事。外婆有一根形影相随的旱烟管,这是外公生前送给她的。外公生前一心扑在吟诗作对上,从不把外婆放在心上,直到有一次外婆气病了,他总算有一次大发良心,送了她这杆烟管,于是她便整天坐在厅堂前面吸烟。外婆就守着这杆烟管,爱如生命,直到老死。此文表面上写外婆对于旱烟管的珍惜与喜爱,实际上表达的却是外婆对外公的那种深沉的爱。

  在描写家乡的风土人情方面,主要有《谈宁波人的吃》,《夏天的吃》,《敬凶》等。其中《敬凶》是一篇很有深度的文章,作者从“敬凶”这一常见的社会风俗,剖析出人们“敬凶”的真正心理:“敬鬼神而远之,是因为怕。怕什么呢?怕犯不着。犯不着得罪它们,因此只好烧些锡箔。”于是她说:“我不奇怪凶人之凶,倒奇怪人人如此敬凶。敢怒而不敢言,也还罢了,还要口口声声对他说好话,奉上钞票一来,好像他还真有受的权利,自己真有献的义务,别人真不该再争是非而多事,这实在是太容易让人凶人得志了。”继而又说:“我不是不怕凶,但实在不愿敬;人家拿手枪逼我先跪下了,我大概是要跪的,但只要瞧见一个怒目怀枪而来就赶紧自己先跪下来,不待他吩咐,趋先表白自己是顺民,则令人瞧着有点难堪,”长此以往的结果是“大部分人的敬凶心理造成了一部分人的行凶的快乐。”一针见血,令人回味。苏青的很多散文又是杂文,此篇就很有鲁迅杂文的风格。

  (二)  叙述方式的个人化

  个人化,肯定人的价值及尊严的存在对个人生存与发展有直接影响的。在五四那个张扬个性的时代,个人化叙事一直是女性作家比较喜欢采用的写作叙述策略,她们大都采用此种写作形式来描写女性内心隐秘的所在。以女性主义理论来解释,那就是因为女性作家们在写作中运用“自叙传”形式,就是‘便于获得女性言说和演说女性的权力,以疏离和拒绝男性话语的笼罩’,抒发女性本体的真实真切的经验、体验;以否定男权主义文化关于女性意义上的解释,界定和命名,确立女性的眼光,女性的观点,女性理解,结合并表达自身及世界的权力。苏青在其作品中,注重独立存在的个人。肯定个人性的能动作用。文学的个人化叙述在具体表现上强调个人,淡化宏大叙事。

  苏青在《自己的文章——〈浣锦集〉代序》里写到:“于是我的文章材料便仅限于家庭方面的了,就是偶尔涉及职业圈子,也不外乎报馆,杂志社,电影戏剧之类。至于人物,自然更非父母孩子丈夫同学等辈莫属,写来写去,老实便觉得腻烦。” [16]可见,苏青写作大多取材与自身生活,具有很强的纪实性。《结婚十年》和《续结婚十年》,信捷职称论文写作发表网,就曾被苏青自己称为:“自转体的小说”。[17]自转体的小说不同于小说体的自传。自传体小说是虚构的,却投射作者自身的身影,情节,人物均属虚幻。而小说体的自传是在手法结构上模仿“小说的自传”,[18]人物情节都是属实的。而苏青作品中存在着大量真实生活的描写,如作家与《结婚十年》中苏怀青的生活几乎一致。而小说中发生的事情也与其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事情几乎一致,而这些又都是非常平凡的小人物的生活琐事。偶尔出现的如《续结婚十年》中金总理这样的大人物,苏青在描写时,也是把生活中原生态的人来叙述,用一个女人的眼光去思考,评价,具有相当的个人主观性。同样《歧途佳人》主角依然是生活中平凡的小人物,符小眉似乎也是以作者自己为原型的。现实生活中的苏青和符小眉一样,在父亲死后,家道中落,为了获得当时家境相当殷实的李钦后家的经济支持,使自己和弟弟能上得起学,她就在母亲的说服下和李钦后定了婚。而作品中描述的故事就是对自己生活往事的改编。这恰恰体现了苏青作品的个人化。

  苏青散文也大多是由个人生活中遇到的问题有感而作。如《我的手》,通过一双手的外形变化,不仅写出了自己一生的经历,更发出了“手是衣食父母”的辛酸感叹,文章有浓郁的感伤悲凉色彩,生之艰难于此可见一斑;《自己的房间》则以幻梦之笔写求职女性在“滚滚红尘”之外的自由欲求,心灵放松的亟切愿望和终不能到的无奈。还有《如何生活下去》、《做媳妇的经验之道》、《谈性》等。苏青自己说:“假如要勉强替它寻找出一些价值的话,那只有说平实的记录也可以反映这个时代吧。”她的散文文笔随意自然,侃侃而谈。以描写世俗人生百态来反映市民阶层的情趣态度、追求,塑造世俗形象,更体现其个人意识。苏青在创作中有意无意的使其作品带有个人化的特点。

  (三)  创作的非政治化

  苏青亟切而单纯的经济考虑使其在创作心态上不同于许多作家那么优裕从容,那么痴迷执着的临界状态,苏青的审美是纪实性与世俗化的;她既漠视个人同市民阶层趣味见解的差异,以俗世人的角度来观察理解生活,又在个人的、禀性与世俗社会文化大异其趣的同时,以反讽,调侃的态度表现所属阶层世俗社会的批判。苏青是个现实的人,她没有什么高远的理想,她贴近普通人,饶有兴趣地谈论吃睡,谈论自己的文章。她从不奢求什么,只想抓住现实,塌实地作文,塌实地做人,塌实地面对生活。她在选择“中性话题”作为热点时,就是处在上海沦陷区文学以模糊性见长的时期,她有别于任何一位作家,“伟大的单纯”是她的特色。从不直接描写政治,甚至很少涉及与政治有关的事情。其实苏青对政治一直很陌生。直到建国后,她还几乎是个政治盲,“母亲从考场出来,就沮丧的告诉我们,政治没有考出来,国家领导人只写出毛泽东一个”。[19]所以在她的作品中没有直接的关于政治的描写,有的只是一个市民对社会生活环境的真实描述,留下了时代的侧影。例如《涛》回忆了县立女子师范学校校长史老先生一听见“国民党”三个字就吓得手发颤,生平第一次打碎了眼镜。还有在《结婚十年》中的“逃难记”“避居乡下”等章节中,苏青就是以一个普通市民的视角来讲述战乱中人们的悲惨遭遇:“贤在路上,只听见天崩地裂的一声,无数人头破血流的飞奔而来……也有咬牙切齿的,也有半个脑壳给削了去的,四肢身躯都不全……。”这些使读者对当时战乱的情形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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