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所谓“国学热”(2)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11
基础,从根本上说,就在这里。没有这样一个深厚的民族历史基础,单凭若干学者,几大官僚,是不会有什么大作为的。这些学者最著名的学术阵地,就是中国孔子基金会主办的《孔子研究》。与这本刊物风格宗旨关联的学者,散布在社会科学院和大专院校,可称是当代中国大陆国学研究的中坚,是提起"国学热"时人们往往首先想到的一批学院派人士。

也许还可以简单提一句,这几年当局对传统文化研究及宣传是非常重视的。大陆学术团体曾经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联合,在北京举行过三次纪念孔子诞辰的国际大会。江泽民主席在对台八点讲话中提出:"中华各族儿女共同创造的五千年灿烂文化,始终是维系全体中国人的精神纽带,也是实现和平统一的一个重要基础。两岸同胞要共同继承和发扬中华文化的优秀文化。"1997年,江泽民访问美国,在哈佛大学阐述中国传统文化价值,受到海外学者好评。这样一些动向,无疑对研究传统学术的学者是一个极大的暗示。

接下去,我们就要把眼光移向海外华人了。华人的基本信仰,就是中国传统文化。据悉,海外华人的总人数,大约有3千5百多万(不含台港澳,其计算方法不一),华人财团的流动资产(不含证券)总额,据1992年7月英国《经济学家》杂志评估,高达两万亿美元(包括台港澳),东南亚地区华人财富则有四千亿美元。如此庞大的海外社群,假如没有一个文化支撑,简直就无法生存。所以,他们实际上为中国传统文化在海外的传播发展提供了一个庞大的市场。因此,在华人为主体的国家新加坡,李光耀成为世界著名的东方伦理道德倡导者与实践者,被称为当代"最大儒者",也就不奇怪了。很显然,在一个非儒教信仰的国家,李光耀倡导的儒家理念是不会成为主导的。

所谓"国际儒学",实际上涵盖了全球所有以中国文化为基本价值坐标的人群,也就是一些人所说的"文化中国"。它早已经成为全球多元文化大家庭中非常富有活力、十分引人注目的一个成员。而中国文化在以西方文化为主导的国际上取得如此高的位置,确属前所未有。也许可以这样说,直至中国改革开放之前,许多狭隘的西方人还在把"远东"视为没有开化的"野蛮之地"。那个时候,如果你与洋人谈中国文化,他是什么感觉呢?是好奇,神秘,不可思议,总之,是把我们当作一个活的民俗博物馆来看的。可到了今天,他们的眼光不能不变了,他们感受到了一种力量--文化的力量。

这种文化的力量,当然首先应当归因于经济上的富足。东南亚地区的"糖业大王"郭鹤年(净资产达21亿美元)曾经说:"从小我们就被灌输儒家的道德价值观。老人们经常教育我们要讲商业道德,重视信誉,言而有信。这一切都深深印在我心里。母亲还告诉我要注重口德,不要诋毁别人。"像这样的话,假如出自一个穷人之口,谁会理你呢?但出自一个"大款"的嘴,"文化的力量"便显现出来了。

于是,便又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是文化促进了经济发展,还是经济带动了文化?或曰是二者互动?然而,所谓"互动",总有个谁先动、谁后动的问题,笔者是绝不同意那种把东亚经济崛起归因于文化动因的观点的。实则,是先有经济的崛起,后有文化的跟进沾光,再有文化对经济的回光反照。不然的话,中国文化在那里至少已经"动"了三千年了,何以今日才使得洋人刮目相看?总之,作为文化,归根到底,还是随着经济的繁荣而繁荣。

“国际儒学”最精粹的学院性产品,是“新儒学”,其特点是以接续儒家道统、弘扬儒学为己任,以儒家内圣外王之学为主导,以服膺宋明理学为道统,以融汇中西、实现儒家思想的现代转型为宗旨,以谋求中国社会、政治、文化的全面发展为向路,表现出强烈的民族意识、历史意识、宗教意识、道德意识以及"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使命感。其代表人物,是唐君毅、牟宗三等儒师,以及后起的杜维明等人。

与此学院派儒学平行的,是基础更为广泛的践履派儒学。其特点是与日常生活、学校教育、企业经营相结合。其代表机关,是香港孔教学院,代表人物是现任院长汤恩佳。此外,台湾有活跃的儿童读经活动,由工商界与社会各界出资,编印浅显易懂的儒家经籍教本,教育儿童从小阅读。印度尼西亚则有孔教总会(1963年改为孔教联合会,1967年又改称印尼孔教中央理事会),出版《孔教月报》。美国有华人组织的"世界崇德会",建有儒学教堂,定期举行活动,等等。而大陆,则不仅有学者在公开呼吁儿童读经,并且有专门机构正在逐步扩大实施对中小学生的传统美德教育范围。

对践履派儒学,学院派的教授们在理论上是重视的,在行动上是轻视的。这,或许是学术分野上的一个通例。然而,真正促动文化根基的,恐怕还在于践履者,因为,他们深深懂得,一切都得从娃娃抓起,不光是足球。



什么人在反对“国学热”

罗列事实未免枯燥乏味,但从上面的简短叙述已经可以看出,所谓“国学热”,实际上也是国际大气候和国内小气候相互呼应的产物。宣扬国学的,既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既有华人,也有洋人。而中西相互纠葛,正是近代以来儒学发展的新特点之一。例如,近代的许多在华外国人,像袁世凯的法律顾问日本人有贺长雄,美国传教士李佳白,英国官员庄士敦,等等,就曾经公开在中国宣扬孔教。这些宣扬者背景不同,观点有异,但都主张复兴、弘扬中国传统文化。就此而言,他们结成了一个"文化中国"的统一战线。 那么,反对者都是些什么人呢?

第一类反对者,是抱着牢固的西方中心论因而对东方文化深感担忧的某些西方的国际战略问题专家,其代表人物是美国哈佛大学的政治学教授塞缪尔·亨廷顿(Samuel P.Huntington),其代表作就是那篇著名的长文《文明的冲突?》(详见《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新华出版社,1998年)。他提出:未来国际政治斗争的主线,将由文明冲突取代意识形态及经济冲突,西方文明须防范儒家与伊斯兰两大文明联合。文章发表后,立刻引起世界各国的广泛关注。而所谓"中国威胁论"云云,实际上也有其文化的背景,可谓与亨氏同归一揆。

亨文之所以引起世界性的关注,是由于他确实点出了冷战结束后世界格局的一个新变化新特点,梳理出一条极具价值的思考线索。一方面,1989年后,苏联解体,东欧剧变,世界进入所谓“后冷战时代”,“文化”成为一种新的冷战武器,在国际政治战略格局中的地位日益显著。另一方面,亚洲经济的崛起和繁荣,被认为是一种具有儒家风范的资本主义,具有其与之相适应的浓厚中国传统文化色彩。尽管1997年下半年以来,东南亚国家与地区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金融危机,使一些人对"亚洲模式"产生怀疑,但是,信奉儒学的学者一般都认为,损失过后,东亚国家与地区总结经验教训,补苴罅漏,适当调整,经济肯定会继续发展。没有理由因为东亚金融危机而对亚洲发展模式予以根本性的否定。而中国在金融风波中采取积极负责、承担责任的举措,从文化角度看,正体现出中国人相帮相助、扶危济困、不以邻为壑的传统美德。

但是,亨廷顿也许没有想到,他的观点恰好刺激了儒学的进一步发展。因为,“文化冷战”最主要的特点,就是以综合实力为基础,实行"道德竞争"。最显明的,就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世界,从西方中心论的立场出发,指责中国等非西方国家践踏人权。这种"竞于道德"的文化冷战的后果之一,就是刺激“文化中国”的学者反转身来,从另一个方向求解如下问题: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到底有没有人权的传统?以儒学为主体的中国传统文化关于“人”的理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从这种理论中能否发展出一种有别于西方的人权理论?它是否具有世界的普适性?抑或可以和西方的人论并驾齐驱?儒家学说的创造性转化,是否足以提供解决各种世界性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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