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诗与政治间的海德格尔(3)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05
象一个屠杀的战场,那里摆着手,有胳膊和各个肢体,他们浇灌的鲜血都渗入黄沙,化为乌有﹖」12

荷尔德林对生活的新的整体性的渴望,使他成为广大受过教育的人们的政治光谱中重要的典型代表人物。特别是对那些坚持认为有可能获得对新的神圣东西的经验的人来说更是如此。李尔克 (Rilke)在《致荷尔德林》(An Hoelderlin) 一诗中吟道﹕13

啊,最崇高所渴望的,你别无他求地摆放
一砖一砖,一石一石,它立在那里, 但即使是它的坍塌
也迷惑不了你。
[Ach, was die Hoechsten begehren, du legtest es wunschlos
Baustein auf Baustein: es stand. Doch selbst sein Umsturz
irre dich nicht]


荷尔德林后来的神经失常使得他的诗更有可靠性﹕他疯了,是不是因为他比任何其它人都更深入了那危险的、神秘的生活境域﹖

德意志诗人,一位完全被诗的力量所驾驭的诗人,新神的助产者,越境者和失败者。这就是荷尔德林在当时人们心目中的形像。海德格尔亦继接着这种观点。

海德格尔的荷尔德林注释工作有三个重点。首先,在他自己的「『权力』-政治」失败之后,他关心的是权力的本质,人生此在力量的层次 [Hierarchie der Daseinsmaechte]﹔诗、思想、政治,这三者关系如何呢?

第二个重点﹕海德格尔企图在荷尔德林那里找到一种我们缺乏的语言。他把荷尔德林作为言辞有力的证人,指证我们缺乏存在(《诸神之夜》[Goetternacht]),而且他又是可能克服这一缺欠的先驱。第三个重点是,荷尔德林是诗的诗人 [Dichter des Dichtens],海德格尔想通过荷尔德林为媒介,来把握自己的活动﹕思想本身的思想 [Denken des Denkens]。他把荷尔德林当成一面镜子,特别是在他的失败里看到自己的形象。他在荷尔德林里描绘了一幅自己的形象,一幅自己想让人看到的形象。

海德格尔在课堂上对荷尔德林的两首晚期作品《日耳曼》[Germanien]和《莱因河》[Der Rhein]进行了评释。海德格尔引用荷尔德林的一句格言作为他全部评释的基础﹕「大多数情况下,诗人总是形长于历史时代的开端或终结。通过吟唱,一个民族离开了它的童年的天空,走进行动的生活,进入文化的国度,通过吟唱,它又回到它原初的生活。」(《海德格尔全集》第三九卷,第二○页)

海德格尔说,正是诗人的语言「使在一民族和她文化的各个历史时代中,公开显现出在我们日常语言中所谈论和处理的东西。」〔三三一〕

对诗人来说,这是对诗歌言辞力量的公开恭维。诗人使一个民族获得了同一性。就象荷马[Homer]和赫希奥德[Hesiod]一样,他们给民族提供了诸神,并以此为民族提供了「道德规范和习俗」[Sitter und Brauch]。诗人就是这个民族文化的真正的发明者。荷尔德林在他的诗中,把诗的力量作为题目,所以海德格尔称荷尔德林为「诗的诗人」。

接下来海德格尔把诗所作的文化奠基活动,同其它伟大奠基活动联系在一起,与哲学性的世界的展开、国家的奠立联系在一起。「基本情绪[Grundstimmung],即一个民族之人生此在的真理,最初是由诗人奠基的。通过思想家......如是被揭示的实存的存在(Seyn [des Seienden])即如其为存在(Seyn)而被把握。......而因着民族如其为民族带回到自身,如是被把握的存在 [Seyn] 将藉此......被置于定了情绪的历史的真理之中 [in die be-stimmte geschichtliche Wahrheit gestellt]。这是通过国家创建者创建国家而实现的」。(《海德格尔全集》第三九卷,第一四四页)

诗[作]、思想、政治有一个共同之处,它们都能成就有着巨大力量的作品[Werke von grosser Maechtigkeit]。联系到荷尔德林,海德格尔说﹕「很可能有一天,我们必须从日常性中退出,必须退到诗的力量中去,然后再也不会象我们离开时那个样子回到日常生活中去了。」(《海德格尔全集》第三九卷,第二二页)

诗人、思想家和政治活动家成了其它人的命运,因为他们是创造性的,通过这种创造,有某种东西出现在世界之中,这种东西在其周围创造了一个「晕圈」[\"Hof\"],其中出现了新的人生此在关系 [Daseinsverhaeltnisse ]和可洞见性 [Sichtbarkeiten]。这些作品在实存的背景 [Landschaft des Seienden] 中星罗棋布,满载力量,如带有魔法般。它们的创造海德格尔亦称之为「战斗」 [Kampf]。在一年后所作的讲课《形而上学导论》[Einfuehrung in die Metaphysik]中,他是这样谈论这种创造性「战斗」的﹕「这种战斗首先设计和发展出了一种前所未闻的 [Unerhoerte],至今未被说及的[Un-gesagte],未被想到的东西[Un-gedachte]。这个战斗后来为从事创造活动的诗人、思想家和政治活动家所承担,他们建立了一个作品群,同强大的支配力相抗衡。在作品中将此过程中开放出的世界固定[bannen]下来。」。(海德格尔《形而上学导论》,一九八七年,德文版,第四七页)

我们已经看到,海德格尔是如何被希特勒的「创造性的」国家建立活动所「迷惑」(gebannt),现在该轮到荷尔德林的诗的权力范围[Machtbereich]。对纳綷\主义革命有效的,在这里同样有效。

一九三三年十一月三十日,在其图宾根演讲「纳綷\主义国家中的大学」[Die Universitaet im nationalsozialistischen Staat] 中,海德格尔就已警告,切勿把革命的现实看作某种手头现成的或者事实性的东西。如果这样看待革命,人们便无法体验到它到底是甚么东西。人们必须深入这个现实的魔力区域内部去,让自己在其中变化。这适用于荷尔德林,亦适用于一切伟大的诗作。它要求人们决断,是投入它的漩涡之中,还是保持自己同它的安全距离。荷尔德林的诗就如政治和思想一样,只向作出决断者展开自己,成为革命的事变,成为涉及整个人生此在的变革。但是,只有少数人肯去冒这个风险。海德格尔试图去分析安全距离的策略﹕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不要使人的诗的强力言辞变为现实。于是有人把诗理解为经历和想象的「表达」,它有娱乐价值,对拓展精神的界限有裨益;或把诗看作意识形态的上层建筑,为现实关系的美化或掩饰;又或者认为--这里海德格尔引用了纳粹意识形态--「诗是民族生物学上的必然功能」。(《海德格尔全集》第三九卷,第二七页)海德格尔讽刺说,消化也是民族的必然功能。这种并不进入现象的影响力范围之中,而只从外部来规定它、固定它的立场,海德格尔称之为「自由主义」的基本立场[liberalistische Grundeinstellung]。「如果『自由主义的』这个被人用滥了的字眼还有某种意义的话,那么它就是指这种思想方式了。因为它从根本上,并且从一开始,便只想证明自己所认为的东西、自己想好的东西、进而将之变为仅仅是自己的看法的对象。」(同上,第二十八页)

这是对「自由主义的」一词的独特的使用,所指的是无思想的、无情感的、在方法上回绝沉浸于事物自身的意义之中。人们总想走到事物「之上」、「之下」或「之后」,却无论如何避免被牵扯到事务「当中」。在这里,海德格尔的批评涉及的是荷尔德林「诸神之夜」的典型心情。

荷尔德林说,我们「今天的人」尽管「经验丰富多样」,即有多方面的科学知识,但我们丧失了感受自然、感受人类关系的丰富性、生动性的能力。我们失去了「神性」,这就是说,「精神」离开了世界。我们屈服于自然,「望远镜」跻入到万有的幽深冥远之中。我们在显现的世界的「稳固的阶梯」上仓促行进。自然与人之间的「爱的联系」被我们做成绳索,我们嘲笑人与自然之间的界限。我们成了最精明的种类,甚至为能看到诸物赤身裸体而飘飘然忘乎所以。于是,人们再「看」不到土地,「听」不到鸟鸣,人与人之间的语言也变得「枯燥无味」。这一切在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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