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游与《性自命出》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05
身为孔门十哲之一,子游及其后学的学术传承却不清楚,韩非子提到的孔门八派中,没有子游学派,但研究者普遍认为,子游学派是存在的(王钧林《中国儒学史》(先秦卷)页172-173)。随着出土的先秦简帛佚籍越来越多,子游学派的面貌也越来越清晰。人们甚至认为,孔子、子游、子思、孟子这一儒学谱系,是真正的儒家道统(姜广辉《郭店楚简与道统攸系》《中国哲学》第二十一辑,辽宁教育出版社,2000年)。对于这一提法,本文持赞成态度。但我们却不赞成将郭店楚简的儒学文献悉数归诸子思的观点,认为其中也有其他人的作品,甚至包括儒道融合派的作品,这个问题实在太复杂,本文不拟对此展开论述,现仅就《性自命出》的作者问题谈谈自己的不成熟的看法。
无论是从思想的成熟、体系的完备、学术史的地位等各方面看,《性自命出》(以下简称《性》)都可以称得上是近出楚简儒学著述中最为重要的一篇。因而关于它的争论也最激烈,从分章、主题,到学派归属都有较大的分歧,反映了学界对该篇的关注。而且时至今日,这些问题仍然没有取得一致的看法。在时贤研究的基础上,本文欲对《性》的学派归属做一点讨论。
关于《性》的作者有子游、子思、公孙尼子、世硕、漆雕开、宓子贱等多种说法,且各执一端,互不相让。该如何梳理简本佚籍与传世文献的关系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往往是张从中找一句与传世文献相协,提出一种观点,李紧接着又据另外一句导出另一个结论,其结果只能是造成意见相左和结论的不统一,互相驳诘而徒增纷扰纷扰而已。于此我们提出一种想法,既然孔子是儒家思想的共同源头,那么我们就可以先从孔子作起,将简帛与传世文献中孔子的思想作一比较,然后依次是七十子、七十子之徒,每一次梳理过程就是思想的溯源过程,也同时是一次一次过滤过程。比如简本与孔子相同的可以归诸孔子,不同的孔门弟子间的相同表述也可归诸孔子。这种可以归到相同源头的就暂且不问,而那些剩下的就有可能使我们得出一个比较可信的结论。
首先是《性》的分篇问题。因为简35、67的简制及标志,简书整理者将其分为上下两编,李零也持相同意见。但自从李学勤提出上下两编是各自独立的两篇的意见以后,学者多唱和,如周凤五、林素清、陈伟、梁立勇等。而李天虹则认为两种可能性都有。(李天虹《郭店楚简〈性自命出〉的编连与分合问题》,《中国哲学史》2000年第4期)后来随着上博简《性情论》的整理出版,廖名春又提出简文应该是一篇完整的著作而非两篇,但应分为上、中、下三篇,(廖名春《郭店简〈性自命出〉的编连与分合问题》《中国哲学史》2000年第4期)陈伟又改变观点,支持廖名春的观点。(陈伟《郭店竹书别释》P173-178,湖北教育出版社2003年)其实,分篇关涉的是文章的主旨。分作独立的两篇,就意味着它们是各自独立的,彼此之间甚少内容和内在逻辑的关联。而赞成在一整体之内分二篇或三篇,则是认为彼此之间有内在的逻辑关联,甚至是围绕同一个问题从不同的层面予以展开的。从这种意义上考虑,我们赞成分成上、下两篇。正如有学者指出的那样,《性自命出》对概念术语的使用几乎一致,结构上相互关联,(李零《郭店楚简校读记》页116-120,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甚至表述也有相同之处。(李天虹《郭店楚简〈性自命出〉的编连与分合问题》,《中国哲学史》2000年第4期)更主要的是,所谓的上、下两篇,上篇谈心与性、情之间的内在关系,讨论的主要问题是如何使心有“定志”,正是为了让心产生“定志”,简文才突出了礼乐教化的作用;下篇谈如何求心。全篇讨论的主体是心,以上篇为重点。因此,我们认为郭店楚简《性》有五大主导概念:心、性、情、礼乐、敬,其中心、性、情为一个层面,礼乐与敬属另一层面。
性是与生俱来的生命本真,所谓“生之谓性”,这种认识并没有超出传统的观念。清人阮元从字源学的角度考证古代“生”、“性”为一字,且“生”字的出现早于“性”。(阮元《研经室一集》卷十),傅斯年也从考古学的角度证明了这一点,在周代的钟鼎彝铭中,“生”字习见,而“性”字不见。但由“生”到“性”则表明了我们祖先对“性”认识,即赋予“性”以超越性,使之具有了抽象的内涵。这可以算的上是我们祖先的一个造字规律。而《性》对“性”的界定“喜怒哀悲之气,性也”正反映了这样一种超越性的认识。在上文所引的《左传》昭公二十五年及《礼运》文都清楚地表明,在春秋战国之交,人们已经开始把人性与天地联系起来,认为人是“天地之德,阴阳之交,鬼神之会,五行之秀气也”。这里的“气”既有物质性,又有超越性;既是一种经验的认识,也是一种抽象地表达。所以《性自命出》把“性”与“气”联系起来,认为人之性是“气”也就不足为怪了。有学者根据简文中“善恶,性也”、“善不善,性也”,认为《性自命出》是持“性有善有不善”论的,因而认定简文与世硕、漆雕开、宓子贱有关,实则大谬不然。所谓的“好恶”、“善不善”都是讲人在面对具体的物,或者在具体的情势中一种自然而然的选择,完全是一种受感性、经验支配的自发行为,与主体道德无关。是好的东西就喜欢,不好的东西就不喜欢;同样的东西,在一种情势中会喜欢,在另外的情况下也可能不喜欢。这完全是主体根据具体情境作出的价值判断,“好恶”与“善不善”是对等的,“物”与“势”也是对等的,与性善性不善有着本质的不同。从哲学范畴应具有超越性来看,先秦的人性论在逻辑上可分为三个层次:形上的,形下的,介乎二者之间的,分别对应自然人性论(孔子、子游),性善论(孟子)、性恶论(荀子),性无善无恶论(告子)、性有善有恶论(世硕、漆雕开、宓子贱、公孙尼子)【世硕的观点与漆雕开、宓子贱、公孙尼子有差别,王充《论衡·本性》说他们之间“相出入”便表明了这一点。因为性有善有恶在逻辑上至少有两种解释,一是说一个人的人性中有善的成分,也有不善的成分,另一种解释是说有的人天生就善,有的人天生就恶。】从这个意义上看来说,《性》的人性论主张基本上还是一种自然的人性论,只不过由于其对人的界定,使之具有导向性善论的可能。


《性》的另一主导概念是情。《性》共有20次言及“情”字,再加上“喜”、“怒”、“哀”、“乐”、“悦”等字,以及虽未明言“情”但实际上就是论“情”的第23、24简,第30简至35简,可以看出,《性》对“情”的重视程度。《性》重“情”,这也是许多学者都曾论到的,但如果仅据“苟以其情,虽过不恶;不以其情,虽难不贵”就认为《性》把情抬到无上的高度,只要有情就可以代替一切,这也是一种误解,因为简文还有“凡人伪为可恶也”、“信,情之方也”等内容,同时它说“虽过不恶”,也认为一味任情有可能“过”,只不过“不恶”而已。所以《性》的“情”论是一种真情论。有学者认为《性》的一个主要的学术特色是“以情释性”,其实在《性》的某些表述中,情性是合一的,“情生于性”,情既然出自性,又怎么能将二者截然分开呢?“喜怒哀悲之气,性也”,而“气”又具有经验和超验的双重品格,所以“气”见之于外即为“情”,敛之于内则为“性”,情、性共同构成“气”的两面,二者不具有对立性,故而《性》认为人情之“好恶”也是性。对情的重视说到底就是对人本身的尊重,在强调人的道德属性的构建的同时,也不忽视人的本真属性。后儒将情、性分开并将之对立起来,扬性抑情,这与《性》截然不同。
与性、情都有关联的另一概念是心,而且把性、情的运作都归结于心的作用,这是《性》的一个显著特色。《性》中共有22次言及“心”,还
核心期刊快速发表
Copyright@2000-2030 论文期刊网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中华人民共和国信息产业部》备案号:ICP备07016076号;《公安部》备案号:33010402003207
本网站专业、正规提供职称论文发表和写作指导服务,并收录了海量免费论文和数百个经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审批过的具有国内统一CN刊号与国际标准ISSN刊号的合作期刊,供诸位正确选择和阅读参考,免费论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谨防侵权。联系邮箱:256081@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