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哲学和哲学的自由——谈萨特和德勒兹的哲学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05
萨特和德勒兹都是伟大的法国当代哲学家,虽然他们的哲学有很大的差异,这种差异足以使一个归入现代哲学的行列,一个归入后现代哲学的行列,但是在我们看来,他们也有一个巨大的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自由的哲学家。罗蒂在谈到萨特的时候,把他和尼采、海德格尔、维特根斯坦、杜威、戴维森、福柯等人并列,称之为教化哲学家,即他们反对本质主义、基础主义,用一种非真理、非绝对、非必然性的语言讲话,为的是开启一种新的话语形式,从而造就一种新的生活形式。德勒兹何尝不是如此。德勒兹那在常人耳朵里听起来近乎怪诞的话语——游牧思想、平滑空间、块茎存在、逃亡路线,以及生成动物、生成女人、生成儿童等等,无一不是出自对僵死的、神化的社会制度和思维形式的反动,通过这些新话语造就截然不同的认识与存在。他们推崇流动反对静止、推崇偶然反对必然、推崇差异反对同一,一句话,他们用自由的权威对抗权威的自由。从这个视点上看,他们之间的差异并不是根本性的。如果说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笛卡尔等人用必然性的哲学支撑起了传统政治的大厦,那么萨特、德勒兹等人就用自由的哲学摧毁这座大厦。《圣经》中的那句话可以反过来用,医伤的是他的手,击伤的也是他的手。 

                                  一 

自从苏格拉底开始,哲学就把寻求必然性作为自己的根本宗旨。当美诺谈到不同人的不同的美德时,苏格拉底说,我想得到的不是男人的美德、女人的美德,我想得到的是美德本身。这种美德本身并不随着时间、地点、条件的转移而转移,它是超验的和不变的。虽然苏格拉底并没有给美德下过定义,但是他显然在寻找这样的定义,他到处在追问善本身、美本身、正义本身正是为了要达到这个目的。亚里士多德在《形而上学》第四卷中肯定了苏格拉底的追求。在这里,他讨论了哲学为什么必须寻求必然性而不是其他。他针对赫拉克利特同一事物既是又不是的论断指出:1、人们相互间讨论的基本条件是必须设置某些名称,而名称必须有确定的含义,如果名称有无限的含义那就等于没有含义,这样也就不可能进行交谈了。例如,如果人既是人又是非人,那么人们就不可能谈论人了。2、坚持事物既是又不是的人或者主张在某些情况下事物既是又不是,或者主张在一切情况下事物既是又不是,如果是前一种,他们就说明不了例外的情况。如果是后一种,肯定和否定之间就没有区别了,一切都可以为真为假,这等于什么也没说。3、事物的确可以生成和毁灭,但是事物在生成之前和毁灭之后仍然有某种东西存在,有生灭的事物只是存在物的一部分而不是存在物的全体。4、相互对立的论述不可能同真同假,断定一切为真,也就是断定与自己断定相反的东西为真,这就使得自己的断定成为不真的了。由于亚里士多德的论述被认为是无法反驳的,所以,它成了以后两千年哲学的基本信念,以致寻求变中的不变即必然性,成了哲学的同义语,不但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的哲学是这样,基督教哲学也是这样;不但康德黑格尔哲学是这样,甚至马克思主义哲学也是这样。在萨特看来,寻求必然性的哲学造成了两个世界的假象:一个是本质的、永恒的真,一个是现象的、永恒的假;更重要的是,它把人的命运托付于非人的东西,使人成了非人的东西的奴隶。 

萨特哲学的可贵之处,就在于他同这种哲学传统进行了彻底决裂。胡塞尔使萨特认识到世界没有自在的本质,本质无非是一种相对固定的现象。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更加使萨特相信,世界(不是物质)依赖于人的存在,人是世界成为世界的东西。人的先行筹划造成了世界的意义,而此在的多样性,则是世界多样性的根本原因。在胡塞尔和海德格尔的基础上,萨特对人和物的关系进行了进一步的探讨。物是存在,但物是自在的存在,它只是是其所是。在萨特看来,物仅仅是存在而已,它既谈不上运动也谈不上静止,既谈不上时间也谈不上空间,既谈不上必然也谈不上偶然,既谈不上统一也谈不上多样,一句话,物是“实心的”。人也是存在,不过人是自为的存在,可以说,人是一种“空心”的存在。因为人的“计划”——从根本上说,人的欲望——是流动的,所以他永远不是其所是和是其所不是。这种流动性特征显示出人的存在形式是自由。人的“空心”存在的特征也决定了人和物的基本关系,即人是赋予物以意义的东西。人通过自己的意向(虚无化的能力)使物发生分裂,使此一物和彼一物区分开来并按照人的意向重新组织起来,正是由于人的介入,物才有了所谓的运动和静止、必然和偶然、统一性和多样性等等。萨特说:“多样性正是通过人的实在来到世界上的,正是因为存在内部的准多样性使得数目在世界上显露出来。但是,自为的这些多样性的或准多样性的范畴的意义是什么呢?这就是它与自己的存在之间的种种不同的关系。”(《存在与虚无》第194页) 

自由不仅表现在人与物的关系上,而且表现在人与自身和人与他人的关系上。萨特完全赞成海德格尔关于此在时间性的观点:人从将来出发把一个曾在抛给了自己,而现在则不过是将来和过去的中介,一个“瞬间”。因此,不是人的过去决定人的现在和将来,而是人的将来决定人的现在和过去。 人严格地说,仅仅是可能性的存在者。他在《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中说:“人在谈得上别的一切之前,首先是一个把自己推向未来的东西,并且感觉到自己在这样做。……在把自己投向未来之前,什么都不存在,连理性的天堂里也没有他;人只是在企图成为什么时才有存在。” (《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萨特哲学论文集》安徽文艺出版社,第112页》萨特由此得出结论:人诚然不能改变自己的过去,但人够通过自己的将来为过去赋予新的意义。因此,人生的意义只能由人自己去填充 ,人究竟是怎么样,取决于人如何选择和如何行动。 萨特驳斥了天生的懦夫和天生的英雄的宿命论观点,指出,人并非因为长着一个懦夫的心或懦夫的肺才成为懦夫,恰恰相反,是懦夫把自己变成懦夫,英雄把自己变成英雄。萨特鼓励人们勇敢地选择自己的价值,并为他的选择承担责任,他斥责逃避责任的种种借口,在他看来,由于人是自由,所以不可能不选择,所谓听天由命也是一种选择,不过,这是一种消极的、逃避他的自由的选择,一种自欺。 

在人与他人的关系上,萨特大大超越了胡塞尔和海德格尔的观点。虽然萨特是从被注视开始谈到他人,但他并不认为我和他人的关系是一种认识与被认识的认识论关系。他明确指出,我和他人的关系是本体论的 。应当把注视和被注视是的关系理解成本体论的“肩并肩”关系,即海德格尔说的“共在” 。不过,萨特认为海德格尔的“共在” 仍然过于模糊,究竟是此在共他人存在还是他人共此在存在呢?在萨特看来,我和他人的关系其实是一种不可还原的本体论并列关系。 

他人不能还原为自我,首先是因为他人也是一个主体,他人的主体性可以从我的注视上显现出来。萨特说,当我注视他人的时候,我会发现我的诸对象不是朝着我的方向集合,而是朝着逃离我的一个方向。“因此,他人在世界中的显现相当于整个宇宙的被凝固的潜移,相当于世界在我造成的集中下面同时暗中进行的中心偏移。”(《存在与虚无》,陈宣良等译,三联书店,第338页)更重要的是,在他人成为我的注视对象的时候,我也会成为他人的注视对象,而且,我在他人中的对象化并不取决于我。如果我感到羞耻,那是因为我在他人的注视中成了一个不得不是的对象,没有他人我是不会感到羞耻的。他人把我完全置于一种对象化的境地,一种强加于我的不确定性。萨特说:“我所是的这种存在保留着某种无规定性,某种不可预料性。并且这些新特性不仅因为我不能认识他人,而且尤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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