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与“真理”(2)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05
物,而是由人在特定的历史情境中,在人与人、人与环境的互动中建构起来的适当的关系。

       以上的分析比较意在说明“道”与“真理”之间有重要区别,二者不可混为一谈。但这并不意味着否定“道”与“真理”之间也有相通的方面,例如都具有普遍性、客观性等。因为本文的重点在于谈“异”,所以“同”的方面就不多说了。 



二、求“道”的文化与求“真理”的文化

       以追求“真理”为导向的古希腊哲学,与以追求“道”为导向的先秦哲学,对后来中、西文化的发展都有着深远的影响,形成了各具特质的两大文化传统。哲学作为文化精神的核心内容,对整个文化的发展显然有着重要的影响。而求“真理”与求“道”的差别,对后来中西文化不同特征的形成和发展也有微妙的影响,以“真理”为取向的文化与以“道”为取向的文化,各自都有一些利弊长短。概括说,两者的差异表现在如下三个方面:

       1、以“真理”为取向,使适于自然科学与技术发展的科学理性精神趋于发达;以“道”为取向,使适于社会伦理学说和人文艺术发展的实践理性精神趋于发达。自然科学的对象是客观的、外在的,“真理”也具有客观外在性。研究自然科学就是要找出那个客观的“是”,“真理”也就是那个客观的“是”。这种客观的“是”从理念上来讲是不掺杂人为因素的,不以人的喜怒哀乐为转移,也不会因人的主观需要而改变。所以研究自然科学,须以认定“真理”存在的信念为前提。而社会人文领域虽然也有一些客观的规律,但这里所谓客观只是对个人而言的客观。而对“我”而言的客观,其实往往是由许多其他的“我”的主观构成的。因此,就人类社会和人文领域作为一个整体而言,任何规律都已经包含了人的实践行为和意识活动的介入,都脱离不了人为的因素。如果没有人的实践行为和意识活动,社会人文领域本身就不存在,当然也就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社会人文领域的客观规律。因此在社会人文领域其实并不存在古希腊意义上的“真理”,有的只是先秦儒家意义上的“道”;没有绝对外在于人的客观的“是”,只有主客体互动情境中“合内外之道”的“可”。

       2、以“真理”为取向,易于培养一往无前的进取心,但也易于形成独断;以“道”为取向,易于形成兼容并蓄的宽容,但也容易流于圆滑散漫乃至于相对主义。认定了有一个客观的不变的“真理”,并相信人最终能够认识或得到这个“真理”,故义无反顾,一往无前。好比一个人认定了山顶上有金子,所以不顾一切,只管拼命往山顶上攀登。而求“道”的人却好像只是到山中来旅游,只求找一条路,既可以看到好风景又能避开危险一步一步走稳走好。求“真理”的人一旦自以为找到了“真理”,便容易形成独断,否定其他人的学说,并且只有在否定了其他人之后才能确证自己所发现的为“真理”,因为“真理”是唯一的。故追求“真理”为取向的学术史,较多呈现为对前人历史的否定与批判,不断用新的“真理”取代旧的“真理”。而求“道”的人往往并不绝对否定他人的“道”,善于在不同的“道”之间求同存异,特别对前人的“道”怀有十分的敬意,善于接着前人走出来的“道”继续走。故追求“道”为取向的学术史呈现出返本开新、兼容并蓄、融会贯通的特征。但其流弊则是容易形成认识上一味容许“见仁见智”差异的散漫,行为上“无可无不可”的圆滑,甚至于走向“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的相对主义。

       3、以“真理”为取向更关注于最终目标,为了达到最终目标甚至不择手段;以“道”为取向比较重视过程本身,对于最终的结果有时倒不十分计较。追求“真理”因为最终目标明确,并且目标具有终极价值,所以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不惜采取一切手段。好比撒网捕鱼,目的只在于得到鱼而已。而求“道”的人却好像姜太公以直钩钓鱼,愿者上钩,是否能钓到鱼无所谓,重要的是“钓”的过程本身。崇尚“真理”的文化往往以最终结果论成败,故易于刺激人不顾一切奋力追求,因而使得社会整体上在“发展”、“进步”的历程中表现出比较高的效率。崇尚“道”的文化则往往能“不以成败论英雄”,一个人如果因为坚持“求之以道”而未能达到、或未能像其他人那样快地达到某个既定的目标,是应当得到同情与赞赏的。因为他即使没有成功,也已经“得道”,“得道”就是“有德”。换句话说,“道”与其说是某个最终目的,不如说是通往这个目的的整个过程本身。但也正因为对过程本身的关注甚于对具体结果的关注,求“道”的文化在“发展”、“进步”方面,面对以数字为手段的量化衡量标准仿佛显得效率不高。 

三、中西哲学交汇中的“真理”与“道”  

       上述关于“道”与“真理”之差异的比较只是将其差异的方面突出来说的,并不否认两者也有相通或者相同的方面。实际上任何关于不同文化差异的比较得出的结论,都不难找出一些例证来加以驳难和否定。这并不奇怪,因为不同文化相互之间的差异只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毕竟同属于人类文化,相同的方面会更多。虽然如上所述,“道”与“真理”不完全是一回事,但在中国古代思想家对“道”的探求中,也并非完全不包括对“真理”的探求,“道”有的时候也包含有近似于“真理”的意义。如先秦道家著作中有时会用夸张的描述把他们的“道”神话为“先天地生”的“常道”或“恒道”;汉代董仲舒说“道之大原出于天,天不变,道亦不变”[6](董仲舒传),试图将“道”说成是永恒不变的东西;宋儒在对儒家之道的探求中体贴出“天理”二字,强调“天下只有一个理”[7](p.196) 。特别是近、现代以来受到西学东渐影响的中国哲学,更是有意识地确立并不断强化着“真理”的观念,以至于在哲学乃至一切学术研究中,都坚信有“真理”并以发现真理作为无庸质疑的目的。

       然而,一个有趣的现象是,在过去的一个多世纪里,西方哲学却出现了一股以反西方传统哲学为特征的“后现代”思潮,这种思潮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对西方传统的形而上学“真理”观的颠覆。经过这种颠覆之后,西方哲学家对“真理”的理解,在笔者看来其实是向中国古代哲学对“道”的理解靠拢了。

       后现代主义的西方哲学对西方哲学传统进行了深刻的理论反省,试图跳出西方传统哲学的藩篱,信捷职称论文写作发表网,显示出当代西方哲学发展的一种新转向。几千年来的西方哲学以发现终极实在,建立绝对真理的知识体系为己任,而后现代主义却举起反本质主义和反基础主义大旗,从根本上否定了作为世界基础而存在的终极本体及其绝对真理,倡导多元性、不确定性、无序性、矛盾性等。他们反对传统的形而上学,对传统“真理”观所假设的那些不证自明的、具有终极真理意义的观念或概念进行解构,否定“真理”具有脱离人的思维和实践而独立存在的客观实体性。在西方传统哲学家那里,真理本身同人的目的、需要和兴趣等毫无关系,人们必须不带任何成见去研究问题才能发现真理。然而,在后现代主义者看来,真理并不是被发现的,而是被构造的。“人类利用他们所制造的语言来构成语句,从而制造了真理”[8](p.19), “真理也是人类所造” [8](p.34)。这不禁使人联想到中国古代哲学所谓“人能弘道”、“道行之而成”。在后现代哲学家看来,“真理”作为被人们构造出来、发明出来的应付环境的一种信念,其价值并不在于这种观念同某种与人的目的无关的实在是否符合,而在于它同人们已经持有的信念是否会发生冲突。一个信念只要与其余的大多数信念不发生矛盾便是真的,用罗蒂的话来说:“所谓‘客观真理’,恰恰只是我们当前有关如何说明发生的事物的最佳观念之谓。”[9](p.359) 换句话说,“是”与“不是”的意义已退居其次,重要的在于“当”与“不当”,“可

核心期刊快速发表
Copyright@2000-2030 论文期刊网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中华人民共和国信息产业部》备案号:ICP备07016076号;《公安部》备案号:33010402003207
本网站专业、正规提供职称论文发表和写作指导服务,并收录了海量免费论文和数百个经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审批过的具有国内统一CN刊号与国际标准ISSN刊号的合作期刊,供诸位正确选择和阅读参考,免费论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谨防侵权。联系邮箱:256081@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