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论教育研究的人类学基础哲思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5-01-14

  论文摘要:人类学视角的大教育观使教育学远超出了教育活动的纯技术范畴,有力地推动了教育研究的发展。其具体表现是:其人观为教育研究提供本体论基础;其文化观为教育研究提供认识论基础;其基于“实地调查”的人种志研究范式为教育研究提供方法论基础。

  论文关键词:教育研究 人类学 研究范式 人种志研究

  人类学视角下的教育研究主要涉及两个方面:教育对“人类进化”和“社会发展”的巨大作用。基于人类学的教育研究将教育活动以外的许多其他东西也囊括于自己的研究范围,从而使教育学远超出了教育活动的纯技术范畴,有力地推动了教育研究的发展。从哲学的层面考量人类学之于教育研究的价值,有利于我们更好地把握教育研究的理论基础。

  一、人类学的人观为教育研究提供本体论基础

  首先,人具有接受教育的可能性。人的教育的可能性为教育理论和教育实践的价值性和真理性相统一奠定了基础。教育,信捷职称论文写作发表网,在英语中为“Education”,意为“抚育或自身生成”,在德语中为“Erziehung”,有“引导或唤醒”之意。当西方世界赋予“教育”这些含义时,其中蕴涵着对人的理解的价值预设。对人的理解的价值预设与真理性的认识是分不开的,而人之所以为人的问题正是人类学研究的核心所在。从这一层面来讲,人类学的研究成果是教育研究的一个基础。
  动物的每一个器官都是专门化了的,以适应其生存需要,如蝙蝠的声吶系统、鸽子的方向感、蚊子的定位能力等,正如一把钥匙开一把锁。动物这种本能行为的先验图式是指向特定环境的,它给动物的生存提供了巨大的便利,同时也规定了其在各种环境中的固有行为样式。与动物不同,人的感觉器官和心理机能都是“未特定化”(unspecialization)的,这虽然使人缺乏较之动物那种应对天害的特定本能,但却给人以巨大的发展的可能性,使人具有诸如思维、分析、判断、创造等可以超越各种本能的可塑性高级心智活动。正如德国哲学人类学家兰德曼(Michael Landmann)所指出的,未特定化带给人类的不完善性,恰恰也使人类获得了双重自由:它“一方面从本能的统治下获得自由;另一方面又在趋向创造性的自我决定中走向自由”。换言之,人与生俱来的这种本能的“匮乏”,使人具有极大的可塑性,因为人的器官没有被狭隘地限定在少数生命功能之上,它们可以具有多重功用。“未特定化”赋予人之为人的可能,决定了人具有无限发展的空间,也使人获得自我创造的潜能与机会,并在不断的创造性活动中塑造自我、超越自我。由此,原来具有否定意味的“未特定化”就变成了具有肯定意义的“开放性”。
  其次,人具有教育的需要性。人的“未特定化”一方面使人的生存受到挑战,另一方面又使人具有巨大的发展潜力。而“使人能发挥出内在的巨大潜力,实现超生物性的转变,在巨大需求与广泛开放性之间建立起有效联系,正确塑造自我的一个关键手段就是教育”,即人具有接受教育的需求。在我国,自古就有“君子如化民成俗,其必由学乎”,以及“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是故,古之王者,建国君民,教学为先”的古训。在西方,捷克大教育家夸美纽斯也曾有言:“有人说,人是一个‘可教的动物’,这是一个不坏的定义,实际上,只有受过一合适的教育后,人才能成为人。”概言之,人是教育的核心,教育离不开对人的理解与价值预设;教育研究的开展必须建立在对人的既定预设的基础之上。当然,这里我们所说的教育研究中的人是发展变化着的人,诚如兰德曼所言,“我们不能够再把人的任何一种历史的解释和历史的形式视为代表了人的永恒不变的本质”。因此,廓清人的存在与人的本质问题,正确认识新时代对人发展的要求以及人对教育的需求,在此基础上构建教育研究乃至教育发展最根本的认识基础乃当务之急。

  二、人类学的文化观为教育研究提供认识论基础

  在论及人类学的研究特性时,庄孔韶教授曾谈道:“社会学要关注和解决社会问题,但有时候人类学并不一定解决一个社会问题,而是为了寻找一个社会问题的文化根源……人类学家一般不像医生,一定用科学的方法(如发明药品)去诊治艾滋病人,而是发现用民间文化的力量(如道德、习惯法和家族组织等)去抑制和战胜生物性的疾病,以及唤起人类强大毅力的文化性问题。” 那么,人类学有什么样的文化观呢?德国哲学人类学家卡西尔(Ernst Cassirer)曾指出,“人是符号的动物”(animal symbolicum),他在研究了各种人类文化现象——神话、宗教、语言、艺术、历史和科学等之后,指出:人类的全部文化都是人以自身的符号化活动所创造出来的“产品”。换言之,人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文化的动物”。文化是人类本质力量的确证,也是人类心身能力的延伸,而使文化的保存、延续、发展以及丰富成为可能的恰恰是教育。人的成长过程正是人接受教育、“文化化”的过程。被称作“中国社会从事教育人类学研究第一人”的费孝通先生首先将教育作为一种文化形式纳入到我国教育人类学研究领域。“他最早于上世纪30年代就利用在村里和农民的往来,通过人类学的方法调查发现:在农村,文化训练并不能显示对社区生活有所助益,从而导致这种新的学校教育制度在村中不能起作用”。时至今日,这样的矛盾在我国广大农村地区,尤其是少数民族地区依然存在:广大嵌入村落中的代表国家主流文化的制度化学校俨然成了一座座“文化孤岛”,与其所在的民族文化的社区显得格格不入。因此,我们必须改善过去那种从书斋到书斋的类似纯粹智慧演习的研究倾向,重新树立人类学的文化观,充分考虑农村地区和民族地区存在的制度化教育文化与非制度化教育文化的不连续性因素,制定相关教育政策。
  在泰勒(Edward Tylor)看来,“‘学习文化’的过程,不仅仅是‘看书识字’,而且还是获取知识经验从个体成为社会一员的过程。与这一文化学习程序对应的人类学和社会学术语分别是‘濡化’(enculturation)和‘社会化’(socialization)。从这一专业角度来认识和理解‘文化学习’的真正内涵,可为我们重新思考教育的意义和目标、适时调整教育内容、扩展教育空间、公正对待教育对象、摒弃不合理和反人性的教育体制提供坚实的认识论基础”。的确,教育就其本质而言是一种建立在人生观、社会发展观基础之上的教育观的外化与展现,具有文化的一般结构。教育观中的教育价值观,不仅体现了社会的主流价值观、体现了国家的意志,同时也体现着特定地域、特定人群的价值观。多种教育价值观相互碰撞、冲突与融合形成的合力会制约特定时空中具体教育的培养目标,并支配这种特定教育的具体样态。因此,既不能想当然地以国家或主流社会的价值观、以客位文化教育观来理解某个民族的教育,也不能想当然地以某个民族的传统文化理解其教育,只有这样才能不将特定民族的教育问题简单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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