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现象(3)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10
是如此呢??她曾为一件皮袄和吴月娘生气,月娘给了她一件死当的皮袄,她不满意:“有本事明日向汉子要一件穿,也不枉的。”这正是她那要强心态的典型表现。庞春梅游故家池馆,因为“想着俺娘那咱,争强不伏弱地向爹要买了这张床”,心下感到惨切。要强好胜,和向丈夫争宠献媚,在潘金莲身上是合二为一的。?她的追求,她的幸福,她的“性”与“钱”,总之她的一切一切,都寄托在西门庆身上。有了庆的宠爱,就有了一切;失去了西门庆的宠爱,就失去了一切。为此,妆鬟市爱,夜谈琵琶,皮肤增白,莲钩卖小……,她不仅费尽心机,而且“品玉”、“饮溺”,什么样的事都干得出来。为此,在家庭生活中,争风吃醋,拨弄是非,纵横捭阖,勃奚谷斗法,撒拨放刁,等等,便成了她的全副本事和家常便饭。真是,婢妾式的追求,婢妾式的卑贱!?“钱”与“性”之间,金莲更热中于“性”。“性”,不是“情”的升华,而是“情”的取代。她也曾有过“情”的追求,但生活太“无情”,于是她只有了“性”。“性”成了她与西门庆间交流、交换、相互依赖与相互满足的纽带。你看她,“玩的就是心跳”,大有“过把瘾就死”之概。她忘却了自己,不过是“也值二三百两银子”的一次性拍卖给西门庆的“粉头”。只有最后一次,西门庆被动地被置于死地的那一次,她才是单方面为了满足自己。生活以变态的方式扭曲了她,她就以变态的方式来对待生活。私琴意,通女婿,“解渴王潮儿”,这种性解放的放荡,正是扭曲的延伸。?潘金莲以强烈追求的形式失掉了自我,她的追求依然是奴性追求,不能拔得过高。
    韩道国现象
    古代社会尚礼治,“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国家无礼则不宁”,礼至高无上。宋明之后,“礼”又僵化成了“理”,它成了宗法等级制度的象征。理之森严,于女性为尤甚。不光要她们“三从四德”,而且还要“从一而终”。“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贞操之于女人,比性命更重要的。然而这一切规矩,在金瓶世界中却吃不开了。“如今年程,说什么使得使不得!汉子孝服未满,浪着嫁人的才一个儿!”吴月娘说这话时是讽刺李瓶儿的,结果却打击了一大片。在清河上下,我们经常看到的是男女苟合与寡妇再醮,“三从”被修改成“初嫁由亲,再嫁由身”,“少女嫩妇的守什么!”寡妇一嫁再嫁这里并不以为怪,未见冲出“篱笆”和“网”的艰难。
    西门庆的如夫人队伍,基本由再醮寡妇和从良娼妓组成,李瓶儿和孟玉楼都带着自己的财产,自己谈对象,自己拍板,一再重新嫁人。西门大官人对于小星们因耐不得寂寞而一时失足,也颇宽松、宽容,虽也严厉惩诫,但只要下不为例,也不予深究。金瓶中的女性,默守成规者甚少,而“性解放”者居多。
    其荦荦者当推韩道国之妻王六儿。这是一个少见的家庭模式,丈夫给西门庆作伙计,主持分店经营和长途贩运,妻子则半公开地给西门做着粉头。通奸或卖淫虽古已有之,然而王氏夫妇之作为却有自己的特色:一,“第三者”插足并非因为家庭危机或于婚外寻求感情寄托,而是为了经济效益,女方以经营之道下海,业余操皮肉生涯,心平气和为之,无丝毫于心不安处;二,妻子之作为不仅得到丈夫的默许,而且简直是共同经营,信捷职称论文写作发表网,故一面男盗女娼,一面又琴瑟和谐;三,女方对于卖身不仅泰然处之,而且“自在玩耍”,带有自娱性。西门庆死后,他们夫妇商量要拐带一千两银子逃往东京时,一贯忘八无耻的韩道国还有些于心不安:“争奈我受大官人好处,怎好变心的?没天理了。”想不到妻子却说:“自古有天理,到没饭吃哩!他占用着老娘,使他这几两银子,不差什么!”——惊世骇俗之论,其意识何其超前耶??
    是的,“有天理到没饭吃”,她用极其犀利的语言,揭露了“理”的虚伪性。这“理”,要崩溃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钱”字。对于韩道国和王六儿,对于金瓶世界中人,“钱”就是“理”,就是“天理”。
    既然“富贵总因奸巧得,功名全仗邓通成”,西门庆可以谋财害命,贪赃枉法,巧取豪夺,那么韩道国于其失势时拐财逃遁,张二官于西门死后取而代之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铁指甲”、“坐地虎”等恶霸之所作所为,又何须大惊小怪?
    既然“只好叙些财势”,那翟谦、吴典恩、应伯爵们在西门家失势后之翻脸无情与不讲信义,又何须深责??
    既然西门庆把女人当作玩弄对象,只有“欲”而没有“情”,那又怎能要求被他玩弄的女人在他死后对他忠贞不二呢?
    既然西门庆为满足自己可以置潘金莲的死活于不顾,那潘金莲为了满足自己又为什么不可以置他的死活于不顾呢??
    既然世间一切都是“有钱便流,无钱不流”,清官难做,贪官反发,那又怎能要求官场人物保持清廉呢??
    铜臭熏天,人欲横流,除了利己和发财之外,没有任何伦理可言。“自古有天理到没有饭吃”,人们要到“没有天理”中去讨饭吃了。
    李瓶儿现象
    比起“大观园”上空那令人神往的瑰丽美好的“情天”来,“金瓶”世界是个人欲横流的罪恶深重的“孽海”。前者以诗一样的笔调葆扬“情”,后者则刻露尽相、淋漓尽致地渲染“欲”。虚伪、势利、粗俗、丑恶、尔虞我诈、弱肉强食、强者恣睢暴戾、弱者卑贱麻木……这一世界太沉闷了,太令人感到窒息了。即使是强者,得意者——这世界是为他们设计的——他们也许是活得过于潇洒了,也许也是太累了,他们经常也会感到空虚,感到不足,感到失落,感到这世界缺少点什么。
    李瓶儿的悲剧,读后给人留下了深思和叹息。
    进入西门家前的李瓶儿,亦一潘金莲耳。后期的瓶儿,成了一个温柔善良、心痴意软、对丈夫一往情深的女人,她最终毁灭于妻妾间的明争暗斗。
    西门庆是个无情的“款爷”,“打老婆的班头,降妇女的领袖”,不是卿卿我我“爱情至上”风流潇洒的奶油小生。总体看来,李瓶儿在他眼中,与潘金莲、孟玉楼等并无二致。“你达达爱你好个白屁股儿”,她又有钱,又为自己生了个独苗儿子,一段时间对她特别宠爱,原因也不过如此。死后虽然大恸,而且几乎痛不欲生,但也不过“三分钟热度”,曾几何时,便于瓶儿灵前刮拉上奶子如意儿,和谋杀瓶儿母子的潘金莲又恢复了往日的热乎劲。?
    不过,这只是问题的一面——虽然它是主导的一面——西门庆之特别宠爱或者说钟情于李瓶儿,还有着不可忽视的另一方面的原因:他在瓶儿那里,发现了在其它女人处也包括他所生活的那一世界里所没有的东西——人的感情,用金钱所不能买到的人性中固有的可贵的东西。从这里,他不自觉地发现了自己的“人”的存在,得到了精神补偿,找到了心理慰藉。
    看起来这位款爷活得多潇洒啊!他挥舞着金钱魔杖,世间的一切都可以按照他的意志跳舞。清河县的女人,无论小家碧玉还是世家坤眷,无论有夫之妇还是黄花闺女,只要他需要,都可以敲开其大门,让她们心甘情愿地为他献出自己的一切。是这一世界“到处充满爱”吗?不。这一粗俗颟顸的浪荡儿与他那轻薄无行的应二哥对世事都看得很透彻:在这“有钱便流,无钱不流”的世界里,有的只是弱肉强食和相互利用,是逢场作戏、虚伪无耻和全无心肝。只有李瓶儿,是一个例外。
    瓶儿对丈夫一往情深,至死不渝。自己朝不保夕了,还劝西门庆不要为自己请假误了公事,不要为自己看病浪费钱财;物故之后,她的魂儿还久久地依傍着西门庆,谆谆劝他珍重自己,提妨花子虚的报复。——这在别的妻妾身上是找不到的。
    潘金莲对她咄咄逼人,得寸进尺,不择手段,以怨报德;她对潘金莲则一再忍让,逆来顺受,以德报怨。对待“姊妹”行,对待亲戚,对待仆妇、妓女和尼姑,对待那些多持不测之心惯于狡诈欺骗的各色人等,她都能以温和厚道处之,她故后得到了人们的普遍感念。——这也表现了一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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