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化与文化民族性的重建——社会理论视野中的58、59年新诗讨论(4)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10
5)
       邵荃麟的"诗人的工人阶级化"的观点引起了极大的反响,被广泛引用。成为(体力)劳动者、为工农兵写诗成了对于诗人的基本要求,否则要被剥夺诗人的身份与写诗的资格,或有"忘恩负义"之嫌的。比如在丁力看来,"坚持(为知识分子写作)这种倾向的人,如果看到劳动人民看不懂,听不懂,难道不感到疚心吗?"(6)其潜台词是:吃劳动人民的饭就必须为劳动人民写诗,信捷职称论文写作发表网,如果你写的作品连你的人民(主人/恩人)都看不懂,就应该为此而感到羞愧,应当忏悔。这样,工人阶级化变成了知识分子的自觉要求,对于知识分子的审查、规训与拷问最终变成了知识分子的自我审查、自我规训与自我拷问。最典型的例子是徐迟与雁翼。徐迟在《南泉诗会发言》中沉痛地说:"最近我写的诗中,有这么两句:’蓝天里大雁飞回来,落下几个兰色的音符。’自己检查出来了,赶快划掉。"(引者戏言:是否应该改成"蓝天里大雁飞回来,落下几粒
       (1)、《新诗歌的发展道路》,第2辑,第21-22页。
       (2)、例子参见《新诗歌的发展问题》第2辑,第172页。另据说有人把《人民文学》上的一首诗歌《给一条河》念给农民听,其中有这样几句:"呵,我多想包起你,抱起你,紧紧的亲你,因为我们寻求你,已有多少世纪"。农民听了以后听不懂,一个妇女听懂了,说"臊死了"。这位所谓"听懂"的妇女一定联想到了男女之间床第之欢。这样的"鉴赏力"却被认为是评判诗歌好坏的标准。
       (3)贺敬之语。参见《新诗歌的发展问题》,第1辑,第79页。
       (4)、(5)、《新诗歌的发展问题》,第3辑,第13页。
       (6)、丁力《诗必须到群众中去》,《文艺报》1958年第7期。

       可以肥田的鸟粪"?)(1)
       雁翼例子或许更加典型。他曾经在《对诗歌下放的一点看法》指出新诗"有某种脱离群众的倾向"。(2)因其使用了"某种"一词而遭到猛烈的批评。之后,他终于在《红岩》杂志1959年5月号发表《对新诗歌发展的几点看法》的文章,深刻地检讨自己原先的观点是对新诗缺点的"严重估计不足",而"造成对新诗的缺点估价不足的原因,是我较长时期离开了生活,听不进人民群众对新诗的要求与意见","忽视了首先是改造自己的思想感情和向广大的劳动人民学习。"他为自己"原来的这种想法和做法吃惊!"此外,他还检讨了自己的诗"洋味很重",认为"这是我的教训"。这种洋化的追求"反映在思想上,是忘记了叫谁看,是为谁服务的问题,这是严重的。这不仅仅是文艺思想的问题,也是政治思想的问题。……这个严重的教训,我一生也不会忘记。"(3)这正可谓是通过新诗问题的争论达到成功地"教育"与"改造"知识分子目的的一个十分"珍贵"的个案。
       对于新民歌与新诗的评价也被提到知识分子世界观的"高度"。对于新民歌的任何保留观点(比如认为它"有限制")就是与工农兵过不去。反过来,维护新诗就是维护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利益。当时争论不休的关于民歌是否具有"局限性"的问题,在许多人那里实际上就是一个立场问题、世界观问题。有人认为:与其说是民歌体有什么局限,还不如说我们的世界观有局限(所谓"民歌的局限性不在民歌体里,而在我们的思想里。")在有些认为新民歌没有任何局限的人看来,说新民歌有局限性的人简直就是故意捣乱,"向民歌找岔子。"丁力不客气地说:"有人借口民歌有局限,来蔑视民歌,否定民歌"比如红百灵对于民歌的"轻蔑态度"正暴露了他的资产阶级的观点。"(4)
       有人甚至认为,新诗与民歌争谁是"主流",实质上是知识分子与劳动人民争文化领导权。比如愚公在《对〈新诗的道路问题〉一文的几点浅见》中指出:"五四"以来的诗坛民歌是主流,革命的新诗是支流,洋化的新诗是逆流。知识分子之所以要把新诗拿出来与民歌争主流,"其目的无非是为了肯定只有部分知识分子才喜欢的洋化诗的成绩","谁是主流之争,实质上是部分知识分子要为洋化诗争正统争领导权的问题。""在诗歌形式问题的争论背后,隐藏着争正统的问题,隐藏着部分知识分子企图打倒劳动人民自己创作并为劳动人民所喜闻乐见的新民歌的问题。"(5)有人认为,几千年来的中国诗坛,一直是被文人们所独占,民歌的解放也就是劳动人民的解放,它体现了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傅东华在《谈谈民歌的过去未来》一文中回顾了民歌的历史,认为民歌(1)、《新诗歌的发展问题》,第1辑,第66页。
       (2)、《星星诗刊》,1958年第6期。
       (3)、《新诗歌的发展问题》,第3辑,第96-99页。
       (4)、《也谈新诗的道路问题》,《新诗歌的发展问题》,第3辑,第33页。
       (5)、《新诗歌的发展问题》,第2辑,第199页。

       的命运是与人民的命运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过去人民是奴隶,所以民歌也必然被埋没或盗用,"直要等到民歌作者的人身得到解放,民歌方才能够甩掉这种可悲的命运,而扬眉吐气起来",新中国人民做了主人,所以民歌当然也翻身解放。由于民歌的胜利就是人民的胜利、社会主义的胜利,因而对于民歌的任何保留态度就是对于人民的主人公地位或社会主义优越性的挑战,这种与人民争夺领导权的行为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在傅东华看来,敢于说民歌有"局限"的知识分子"他们看见新民歌的声势浩大,生怕自己头上的桂冠要被摘掉",这才对民歌"吹毛求疵"。这种"歪曲的理论"当然挡不住民歌的历史潮流,因为"新民歌有它的社会基础,也有它的历史基础","诗歌的发展道路与整个社会发展的道路是分不开的",这就是共产主义必然要实现,人民必然是社会的主人因而自然也是诗歌的主人。(1)这是不可阻挡的历史潮流,顺我者倡逆我着亡。  
       话说到这个份上,争论当然也就无法有效进行了。因为谁都明白,新民歌的优势是无可比拟的。这在当时大家给它戴的"桂冠"中体现无遗:"工农兵的文学"、"社会主义的文学"、"共产主义文学的萌芽"、"走向共产主义文学的道路"等等。这些"定义"中的任何一个都足以使新民歌变成至高无上的权威。在一个工农兵当家的社会主义国家,新民歌的合法性还允许置疑么?新民歌因沾了"共产主义"、"大跃进"、"人民"的光而具有天然的合法性。谁反对新民歌或对它说三道四,谁就是反对人民。  
       至此,从30年代开始的从知识分子的化大众到大众化的历程终于走向了它的顶点:大众是文学艺术的绝对审判官。回顾一下,在30年代的讨论中(无论是大众化还是民族形式)虽然都指出了新文艺没有深入民间的缺点,但是其主流并没有走到认为大众就是文艺的最后裁判的地步,它没有否定新文艺的成绩,没有否定借鉴外国文化的意义,更重要的是,它还坚持化大众与大众化(启蒙大众与深入大众)的结合,还没有把"大众"神化。不要说何其芳认为新文艺不够大众化的"责任不应该单独由新文学来负,更主要的还是由于一般大众的文化水准的低下。"(2)就是周扬、潘梓年这样的左翼人士也持相同或相似的观点。(3)相反,持激进大众化与民歌化的向冰林(赵纪彬)倒显得比较孤立。(4)如果说在30年代,人们还敢于说在知识分子深入劳动群众的同时,
       (1)、1959年1月7日《文汇报》。
       (2)、《论文学上的民族形式》,1939年11月16日《文艺战线》第一卷第五号。
       (3)、参见周扬《对旧形式利用在文学上的一个看法》,《文学运动史料选》第四册,第417页。
       (4)、他的《论"民族形式"的中心源泉》提出大众性是民族性的核心,把维护新诗传统的人驳斥为"新国粹主义"。文章发表以后,立即受到葛一虹、郭沫若等批评,在1940年4月的一个座谈会上,参加者有叶以群、葛一虹、潘梓年、向冰林等,向在会上是非常孤立的。参见葛一虹《民族形式的中心源泉是在所谓民间形式吗?》,郭沫若《"民族形式"商兑》,《文
核心期刊快速发表
Copyright@2000-2030 论文期刊网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中华人民共和国信息产业部》备案号:ICP备07016076号;《公安部》备案号:33010402003207
本网站专业、正规提供职称论文发表和写作指导服务,并收录了海量免费论文和数百个经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审批过的具有国内统一CN刊号与国际标准ISSN刊号的合作期刊,供诸位正确选择和阅读参考,免费论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谨防侵权。联系邮箱:256081@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