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的唐代传奇与变文研究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11

  有唐一代,不仅诗歌创作臻于鼎盛,散体文学中的传奇创作也获得了空前的发展。正如鲁迅所说:“小说亦如诗,至唐代而一变,虽尚不离于搜奇记逸,然叙述宛转,文辞华艳,与六朝之粗陈梗概者较,演进之迹甚明,而尤显者乃在是时则始有意为小说。”而且传奇者流,虽源出于志怪,“然施之藻绘,扩其波澜,故所成就乃特异”(《中国小说史略·唐之传奇文》)。除此而外,这时一种源出于佛教文学的虚构文体——变文,也盛极一时。它韵散相间,唱白并用,或诵神魔,或讲俗世,形式和内容都很独特。唐代这两种鲜活的小说样式,已经引起西方汉学界高度的重视。

 学术研究概况

   在西方,唐代传奇在本世纪初叶才受人重视,高延(J.J. M. de Groot)和亚瑟·韦利(Authur Waley)均较早做过介绍。[1]第一个重要译本是爱德华兹(E.D. Edwards)的《唐代丛书》译介,名为《唐代散文作品》(伦敦,1937~1938)。该书凡两卷,上卷介绍一般散文,下卷介绍传奇故事。下卷分三章:第一章《中国小说概况》设两节,介绍唐代以前和唐代小说的发展;第二章《小说——〈唐代丛书〉》设四节,除“导言”外,分别介绍“爱情故事”、“英雄故事”和“神怪故事”;第三章是上卷译介的续篇,继续介绍《唐代丛书》中的作品。该书不仅在译介部分提供了较详的注释,而且在介绍部分提出了一些值得认真探索的重要问题,如中国小说发展的特殊历程、文言小说的类型及其特点、《唐代丛书》所辑作品的真实性(书末附录论及此旨)等。这部书以其大量译介和深入探索而独步于当时,影响较大,1974年又再次刊行。
   六、七十年代,译例渐多,一些著名译者提供了多种脍炙人口的合译本,例如林语堂、鲍吾刚(Wolfgang Bauer)和傅海波(Herbert Franke)、王德箴、马幼垣和刘绍铭等人的辑本。这时,单篇作品的翻译也多了起来。《莺莺传》、《游仙窟》、《三梦记》、《虬髯客传》等名篇较受重视。其中,《游仙窟》在国内早已失传而存于日本,霍华德·利维(H. S. Levy)英译之,也在日本(东京)出版。而且译者加有副标题——“中国的第一篇中篇小说”,指明该文的性质。这时的学术研究,尚不见专著出现,但有些文章(包括博士论文)写得颇具功力,如谭霞客(J. Dars)的神怪小说特点研究、马幼垣的古文与传奇写作研究、海陶玮(J.R. Hightower)的《莺莺传》研究、艾德金斯(C. P. Adkins)的主角研究等等。[2]
  最近一二十年,不仅论文数量有所增加,而且有几种文集和专著问世。马幼垣以《长恨歌传》等篇为例,分辩唐传奇里的事实与幻想,启发了后来历史与小说文体特点的探讨。张汉良的研究别开生面,他喜欢运用结构主义方法,对《枕中记》、《南柯太守传》等作品的结构做了独特的分析。[3]刘绍铭看到西方学者对中国的爱情观有所误解,便以几篇唐传奇为例加以批驳。[4]杜德桥(Glen Dudbridge)也是个较多致力于唐传奇研究的学者,他的研究为读者提供了丰富的背景知识和版本知识。[5]80年代初,《唐学报》(年刊)于美国科罗拉多大学创刊,刊行至今,时见有小说研究登载。前后不出几年,又有两部文集问世,一部由杨力宇和艾德金斯合编,名为《中国小说论集》(香港,1980);其中辑有两篇文章论及唐传奇,其为倪豪士(W.H.Nienhauser)的《虚构文学初探:中国九世纪末期的古典传统和社会》和艾德金斯的《唐传奇故事里的主角》。另一部是译文集,由高辛勇编辑,多人合译,名为《中国古典神怪故事》(香港,1985),选唐代作品30余篇,占全书三分之一强。高氏所撰导言介绍神怪小说的渊源与流变、类型与结构以及有关的编选与今译,叙述颇为详明。唐纳德·杰尔逊(D. E. Gjertson)的《奇异的报应:唐临〈冥报记〉研究与翻译》(伯克利,1989)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佛教研究丛书之八,该书译出故事57篇,且有考评,旨在填补西方缺少佛教神怪故事的空白。此外,在刘若愚的《中华游侠》(伦敦,1967)、 薛爱华(E. H. Schafer)的《女神:唐代文学中的龙婆雨女》(伯克利,1973)、张心沧的《神怪故事》等书里,也可看到一些有趣的传奇故事及其解说。
  更为重要的是,这时问世的几本专题性著作,大大提高了西方的唐传奇研究的水平。在《中国小说里的幻想与写实》(旧金山,1984)一书里,作者李玉华(译音,Lee Yu-hwa)就名篇《会真记》和《李娃传》,比较研究唐代爱情主题及其表现方法的不同,同时也触及到了一些基本的文本问题。而比尔特·布劳特(Birthe Blauth)的近著《古代中国的鬼狐故事》(法兰克福 ,1996),主要是关于《太平广记》第四四七至四五五卷所录故事的研究,但涉及较广,诸如《太平广记》的内容、其中所录狐狸故事的类型与母题、这类故事在中日韩以及世界各地的流传等等,均有论述。杜德桥专攻中国古典小说,于唐传奇着力尤多,而且造诣日深。在80年代初,他的《李娃传》英译曾以细致的注疏、校勘、考证、评论和翻译而引人注目,成为精读传奇作品的新范例;最近,他又出版了《唐代的宗教体验与世俗社会》一书;书中设“几种口吻”、“当时的看法”、“戴孚世界的动况”、“华山的朝拜者”、“尉迟迥在安阳”、“袁晁反叛的牺牲者”和“与鬼神婚配”七章,通过细读戴孚的《广异记》,即通过一个地方官吏的所见所闻,再现唐代世俗生活的画面,唐代宗教信仰和社会体制发生变化的动况;所辑《广异记》故事,总计三百余篇,主要依据《太平广记》,亦参照《冥报记》、《类说》、《说郛》、《绀珠集》等著作,正文有部分故事的全译或概述,而在书末附所有故事的梗概。
  上个世纪之交发现的敦煌写卷,首先被大量盗运至英国和法国,在欧西引起了汉学家的高度重视,于是产生了一种国际显学——敦煌学。唐代变文研究应该说是它的一个分支,但通常也被划入文学研究的范畴。在这方面,涉笔较早而又比较重要的译介者是亚瑟·韦利。他从20世纪初便开始接触敦煌学,在其《中国绘画研究导论》(伦敦,1923)和《斯坦因敦煌画录》(伦敦,1931)两书中,设有关于敦煌写卷和敦煌绘画与文本的章节。在50年代,他零星发表了几篇文章,如介绍王重民等所编《敦煌变文集》(1957)、写卷中的“天鹅女”故事。[6]在1960年,他出版了《敦煌民谣和故事》(刊于伦敦),全书共辑变文26篇,系据王本编选。书末附跋语两则,分别介绍“写卷的发现与性质”、“写卷与绘画的联系”;并有附录五则,如“写卷年代”、“‘变文’和‘赋’的涵义”、“未译篇什简介”(共三篇,即《汉将王陵变》、《捉季布变文》和《王昭君变文》)等。
  韦利之后,梅维恒(Victor H. Mair)在这一领域取得了更大的成绩。尚在60年求学时,他便被敦煌变文所吸引,因为在他看来,“中国文学研究中唯一最为重要的悬案,就是敦煌变文的由来。”[7]他得到了名家韩南(Patric Hanan)、海陶玮(J.R. Hightower)、杨联升等人的指点,1976年完成了译介变文的博士论文。数年后,他出版了《敦煌通俗故事》(1983)一书。其中包括《降魔变文》、《目连救母变文》、《伍子胥变文》和《张义潮变文》四篇故事,和一篇长篇序言,研究变文的定义、特征、抄写与演出、创作年代、语言运用、与戏曲的关系、最后的消亡等问题,提出了一些值得重视的意见。1988年,他的《唐代变文》问世,旨在说明佛教对中国白话小说和戏曲兴起的促动作用。全书设六章,分别是《敦煌与写卷》、《变文主体与相关文体》、《术语“变文”的涵义》、《变文的形式、套语与特点》、《讲唱者、创作者与抄写者》和《变文讲唱活动的证据》。显然,这部著作的重点已

核心期刊快速发表
Copyright@2000-2030 论文期刊网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中华人民共和国信息产业部》备案号:ICP备07016076号;《公安部》备案号:33010402003207
本网站专业、正规提供职称论文发表和写作指导服务,并收录了海量免费论文和数百个经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审批过的具有国内统一CN刊号与国际标准ISSN刊号的合作期刊,供诸位正确选择和阅读参考,免费论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谨防侵权。联系邮箱:256081@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