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谷川道雄《中国中世社会与共同体》(3)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11
史,无法从其他角度认识当时的基层社会,尽管他高度重视三国以后“村落”出现的意义。实际上这一时期各地村落中广泛出现因信佛兴福而结成的“邑义”,其中活跃的主要是普通村民,僧尼与地方官员,从事各种类型的集体活动。“邑义”是当时存在的带有作者所说的“共同体”色彩的组织,而且自上个世纪30年代以来各国学者,尤其是日本学者对此做过系统的研究,[5]这应是作者可以大展身手的领域,作者却完全忽略了“邑义”的存在。这种背景下提炼出的社会基层结构恐怕不能说全面。
作者倡导“以中国固有的逻辑来把握中国史全过程”,并为此作出了相当的努力,应该说至成功尚有距离。且不说他所使用的“古代”、“中世”与“近代”这样的概念依然没有完全摆脱西方历史分期的痕迹;试图参照西方捕捉中国如何超越自身的古代史(第61页),也是相信中西发展道路平行可比;就是对“共同体”的强调,亦暗含相当的西方色彩。西方的中世纪由于基督教会的深刻影响,人们以附近的教堂为中心组成“parish”(教区),定期聚会,组织各种宗教活动,促进人们相互认同[6]。“community”(共同体)由此而生。中国历史上并无对应物,即使是佛教的“邑义”,其活动的内容与强度均远逊于“教区”。而将贵族影响下的结合称为“共同体”就更夸大其凝聚作用。西方中心论被作者从前门赶走,却又从后门溜了进来。
最后应当指出的是,《共同体》一书的译文流畅,准确,可惜校对上存在不少瑕疵,有损原书的品质。书中数十次提到日本学者堀敏一,只有个别几处正确,大多数都误作“崛”敏一,实在不应该。另外,书中第96页六次提到崔□,均写作“崔快左陵右”。这当是译者对排版造此字的说明,编辑不察,误入正文。第308页引《魏书·李崇传》的一条材料,三处将“兖”州讹为“衮”州,“除”误作“徐”。其他校对错误也还有一些。对于中华书局这样一个以出版古籍见长的老社来说,出现这类错误有失声誉。
作者倡导“以中国固有的逻辑来把握中国史全过程”,并为此作出了相当的努力,应该说至成功尚有距离。且不说他所使用的“古代”、“中世”与“近代”这样的概念依然没有完全摆脱西方历史分期的痕迹;试图参照西方捕捉中国如何超越自身的古代史(第61页),也是相信中西发展道路平行可比;就是对“共同体”的强调,亦暗含相当的西方色彩。西方的中世纪由于基督教会的深刻影响,人们以附近的教堂为中心组成“parish”(教区),定期聚会,组织各种宗教活动,促进人们相互认同[6]。“community”(共同体)由此而生。中国历史上并无对应物,即使是佛教的“邑义”,其活动的内容与强度均远逊于“教区”。而将贵族影响下的结合称为“共同体”就更夸大其凝聚作用。西方中心论被作者从前门赶走,却又从后门溜了进来。
最后应当指出的是,《共同体》一书的译文流畅,准确,可惜校对上存在不少瑕疵,有损原书的品质。书中数十次提到日本学者堀敏一,只有个别几处正确,大多数都误作“崛”敏一,实在不应该。另外,书中第96页六次提到崔□,均写作“崔快左陵右”。这当是译者对排版造此字的说明,编辑不察,误入正文。第308页引《魏书·李崇传》的一条材料,三处将“兖”州讹为“衮”州,“除”误作“徐”。其他校对错误也还有一些。对于中华书局这样一个以出版古籍见长的老社来说,出现这类错误有失声誉。
[1]《三国志》卷11《田畴传》,他自初平三年(192年)刘虞死,始入徐无山,至建安十二年(207年)迁邺,前后15年。
[2]《晋书》卷88《孝友·庾衮传》,第2282-2283页。
[3]《晋书》卷67《郗鉴传》,第1797页,参田余庆《东晋门阀政治》,北京大学出版社,1996年,第42-43页。
[4]关于战乱的实际影响,我曾做过分析,见《十六国北朝时期战乱与佛教发展关系新考》,《中国史研究》1998年第4期,第55-61页。
[5]如那波利贞:《唐代社邑に就きて》《史林》第23卷第2、3、4号(1938年),《佛教信仰に基きて組織せられたる中晚期唐五代の社邑に就きて》《史林》第24卷第3、4号(1939年);塚本善隆:《龍门石窟に現れたる北魏佛教》,收入《支那佛教史·北魏篇》,弘文堂,1942年;山崎宏:《隋唐時代に於ける義邑及び法社》,收入《支那中世佛教の展開》,清水书房,1947年;谢和耐:《中国五—十世纪的寺院经济》第五章(1956年出版于法国)等。
[6]参Leopold Genicot, Rural Communities in the Medieval West. chap.4. pp.90-107.The Jone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19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