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格尔与福柯:迈向不见人影之历史麦克(4)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05
即是在成就一种完美,例如具有普遍性之宪政国家。至于康德与黑格尔间的关键性歧异,即在于此一运动之当事人,前者以为是「人种」(Species),而后者以为是「道」。  

  福柯的博士论文中,包括有康德《人类学》之译文。内文并有一百二十八页绪论作为译文前导。福柯于其间针对「人是什么?」这项问题,对康德之说提出批判式诘问。福柯晚年著述中,即有一篇论文名为《什么是启蒙?》,他于该文之中,再次论及康德,并在此论及「人是什么?」的问题。终其一生,福柯始终与康德维持一种复杂、挑衅、有时又是反复无常的关系。表面上,此种关系塑形为一种针对先验范畴或各种超验性统一之破坏性批判,一种对于理性自身之批判,即是将康德所见之基本要义予以完全颠覆。然于同时福柯有所自觉,若无康德,则此类批判亦不可能成形。康德站立之处,乃是一个哲学时代开端,该时代不断将人置诸诘问。若就福柯将人这项问题置诸诘问来说,他亦属于这个时代。充其量,福柯思想只是将康德学说中曾诘问之「人是什么?」转化成一种系谱学式问题--「人是如何而来?」即于《事物之秩序》(The Order of Things)一书,福柯曾企图暴露历史之偶发性,并揭示视人为一特定单位,为全然现代化,以及为人文学科论述对象等项观念,多系推论而得之特色。福柯于诘问中,破坏了其形而上学之定见和显要之必然性。福柯曾说:「『人』系出于晚近时日之创见,而且是晚近尾声时分之创见。」立于思想上新知将临之门槛,福柯预见一新时代,届时人之形象,「将遭抹除,即如一张溺陷于岸边海水中之面庞。」  

  福柯之博士论文,以康德为题,指导老师正是伊波利特。适时,亦即福柯处于伊波利特指导期间,伊波利特尝隶属于一哲学家派别,该派宗旨乃是谋求克服疏离,萨特、梅洛-庞蒂亦是其中成员。此一派别视历史研习为达成宗旨之合宜媒介,并以为黑格尔笔下之历史价值即在于它曾描绘了有关疏离之各种机械论式理论。然而他们却反对黑格尔式架构,而宁愿代之以「一种意义暧昧之历史,而且不论曾经如何估算其中危机,却不含绝对保证之历史。」历史并非「至道」之运行,而是有限个人之奋斗。伊波利特认为,若于黑格尔体系,此等个人将消逸,「即于展现绝对之累进实现之纪念式历史各片断中,个人已消失无影。」   

  虽然稍后福柯曾排斥其导师之人道主义式构思。可是透过历史研究而获致哲学,却成为他日后生涯中之要务。福柯所认识之历史,同于伊波利特,不论表现出何样否定性与不可知性,仍必需视其为出自黑格尔对于历史曾有之省思。自福柯处,我们所了解之历史,系以激进态度抹去伊波利特拟议中所谓之「人」。福柯笔下,历史中之人已消逸,然亦非代之以「至道」,抑或似赫拉克利特式识觉下之「载记」。后者正是黑格尔式历史之终极目标。福柯式历史之中,人遭勾消,堪称讽刺者,历史叙事表层原本即是描述人,而福柯却将人自其中稀释。   

  福柯自称,他曾细究之历史观念,系借自尼采之实际式历史说(wirkliche Historie,英文为effective history)。此观念所理解之历史,正与传统观念极度对立,尤其是有关传统式历史植根之基本假说:   

  「史家笔下之史,欲于时日之外觅得支撑,并伪装其判断系植基天启式之客观。只因深信永恒真理、深信灵魂不朽、良知之本质等同于其自身之信念,故能客观……至于「实际式」历史则大异于传统历史,它不具有常性。人本身所有,即或是人之躯体,均于稳定性方面有所欠缺,不足以成为自我认识或了解他人之基础。追溯既往,传统构思视其如一耐久而持续之发展,此念必须予以有系统之拆毁。」   

  实际式历史,亦即系谱学,其间不仅显示传统历史所声明之构思为虚妄,且直接挑战该声明赖以为基石之众假说,并藉此以贬抑传统历史构思。此等假说中最重要之一者,即是良知之自我认同,并假此以诉求于经验或记忆,不论系出于直接者或是因时日或辞章运转而得之者,即倚该者为真实历史要旨之试金石。 实际式历史却「切断其与记忆之关连」,因为它不复推想一自我认同之实物。至于系谱学则相反,记忆得于其间实现之,它显现出一种极具颠覆性之历史识觉。「人此一单元,或以为经由它,人即可以将其掌控权延展至人之既往事件。」前述颠覆性历史识觉即能使此一单元「为之粉碎」。   

  系谱学欲颠覆者,非止于仅是撰述质朴历史事件之传统史学,同时亦颠覆博大而全盘化之各历史哲学,例如出自黑格尔者,后者立意描述历史真实运转间尝有之升华性或内在性原则。福柯勾勒出一部实际式历史要点之后,即藉此转而抨击黑格尔辩证法说:「历史不能发现一个曾遭遗忘而急待重生之同体,其所能发现者,不过是一个由众多互异元素组成之复杂体系,该者既或是藉『综合』之力量,亦不能予以掌握。」历史不仅非是「至道」寻求自我实现时之运动,同时亦缺乏任何拱架或目的论理性。历史所循路径乃是由相当随意零散事件或情况所形成之逻辑,亦可谓之为非逻辑者。它所依循之逻辑是机缘,也即是「掷骰子」之逻辑。缘此,福柯之历史,人并非是本体论及认识论上享有特权之生物,亦即非是历史藉以运行之实物或历史轨迹绕行之对象,若就历史来说,毋宁说人是一种尴尬意外之物。   

  虽然,福柯所见,系谱学乃是于观念中将人抹除之最大保证。系谱学是一种历史批判,它上演者是一出不同之戏。若遭压抑之事件(如边缘性之实务、遭遗忘之欲求),而该戏之效果,即是将各种先验结构与既有价值至于诘问。如此之下,系谱学「将搅动原先认为不动之物,将分化原先认为一统之物,将显示原先意想以为与自身一致之物实为异种。」即于「动摇人此一单元下」,系谱学已不视人为历史之制造者,不视人为历史知识中尝赋予记述特权之物。系谱学系以身躯来取代人。然而此者并非生物学或人类学上认定之身躯,亦非笛卡尔派所谓之身躯。福柯尝说:「此乃事件表层叙述中之身躯。」即此身驱尝为无数论述及非论述式辞章予以描绘。然此一身躯、此一表层,若依该词最基本、最实际识觉而言,毫无意义。系谱学之职掌,福柯声称:「即是暴露完全由历史来戳记之身躯。」(重点强调) 缘此,系历史来描述人,而非人撰述历史。历史既非由人撰述,严格说,亦非为人撰述。历史即是人,即是「撰述人事者」。至少截止目前如此。系谱学所点出之历史,其间人已非一出上演中戏剧之核心角色。它预期中之可行历史,并非是人道勋业之自我陶醉式反映。换句话说,它所指向者,乃是一部不见人影之历史。   



  即如前述,黑格尔与福柯所提供之历史诠释,足以允人剥夺,至少也是贬抑,曾经予以人之历史特权。黑格尔藉历史事件与历史叙事间辩证式统合,达成此一目的,就黑格尔言,撰述历史实质上即是制造历史。任何事件,不论如何重大,若未曾予以载记解说,实质上即不真实,因此既非实存(意即不是历史中之一部分)。既然人是历史之撰述者,因此即是实存历史流通之工具。乍看之下,此说似乎与人于历史享有特权说相符。其实仅需回忆前述诸说即知不然。以黑格尔言,其视理性凌驾于人,且环绕于人之四周,人仅是于不自觉下,代表理性而有所举措。凡我们欲加诸人类历史性(Geschehen与Geschichte双重意义下者)伟业之任何重大意义,均于此种升华下而为之勾消。   

  倘若将黑格尔推定存于历史撰述与历史制造间之亲密关系加以强化,倘若能将历史与「至道」之形而上学方面之联系予以松弛,我们即能接近福柯学说尝理解之历史。吉本于历史叙事之理解,及其所援用者,即是叙事当坐落于殊相之撰述。 若就前述福柯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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