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的性情思想研究(3)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05
?原来只有圣人才能达到中和的境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的境界,就是诚者,就是天,就是天人合一的理想状态。也就是说,“天命之谓性”,还隐含着人之“性”在现实的践履中,通过率性而求道,修道而受教,以回证天命的上达理路。这种理路开启了进一步的“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的人道践履阶段。不认识到这一层,孟子“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孟子·尽心上》)的心性理路就体会不出来。不过,由天而性,再由性而天的关键,在天的生化流行,也在于天被视为“诚者”,就是被拟人化的构思。没有天的这种生化以及涵化的功能,性的涵持者就不可能知天、立命。

“诚之者,人之道也”一句,透露了“率性之谓道”的秘密,“诚”就是“率性”。郑玄、程颐、朱熹均释“率”为“循”、“顺”,郑玄曰:“循性行之,是谓道。”[17] 朱熹曰:“人物各循其性之自然,则其日用事物之间,莫不各有当行之路,是则所谓道也。”[18] 这是正确的解释。金景芳、吕绍纲两位先生将“率”释为先导、率领,[19] 这是没有从先秦儒家天人之学的角度,特别是没有从先秦“易庸之学”贯通天人、大化流行、“肫肫其仁,渊渊其渊,浩浩其天”之本质的角度来思考问题而导致的结果。以天节制人、率领人、宰制人,是在大一统专制主义社会形态之下产生的畸形诠释,是对《中庸》的曲解,它的直接后果是形成了天与人之间的阻隔,人的主体性、独立性和创造性就由是而被窒息了。这当然违反了先秦儒家天地神人彼此涵括、贯通的基本精神。

“率性之谓道”的“道”,指的是人道,也就是《中庸》第一章中的“和”之“达道”,与“天命之谓性”相对而出,是“感仁行仁,感义行义之属,不失其常,合于道理,使得通达” [20] 的道。《说卦传》有:“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将以顺性命之理。是以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兼三才而两之,故易六画而成卦。分阴分阳,迭用柔刚,故易六位而成章。”所以,在《中庸》之中的“道”,既是天道,也是人道,二者是彼此贯通的。这样来理解“率性之谓道”的“道”,其意义并不仅仅是一个汉语语义的理解问题,更重要的是我们正在给先秦儒家性情思想中“性”的范畴定位。也就是说,“率性”之“性”,就是贯通天人的神性,就是通体透明的“天下之大本”。它涵括万物,因此“天地位焉”;它生化不息,因此“万物育焉”。从学脉上来讲,这正是孟子性善论的基础。

但是,对于以“修道之谓教”为己任的先秦儒家来说,道,并不是一个轻松的话题: 

子曰:“中庸其至矣乎,民鲜能久矣。”(第三章)

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第四章)

子曰:“道其不行矣夫!”(第五章) 

这里的“道”,就是“中庸”之道。落实到现实的生活中,就是由内在之“中”、之“性”显发出来的“时中”、“中和”之“情”。它“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在平俗中见博厚,在凡庸中见高明,在细微中见悠久。虽然人人日用,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它,因此是一种“至德”。上面的三段浩叹,应该是孔子对有志之士的激励与感召,更是对中庸之至德的一种推崇,它昭示了一种理想的人生境界。

《系辞上传》曰:“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变化见矣。是故刚柔相摩,八卦相荡。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日月运行,一寒一暑。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乾知大始,坤作成物。乾以易知,坤以简能。易则易知,简则易从。易知则有亲,易从则有功。有亲则可久,有功则可大。可久则贤人之德,可大则贤人之业。易简,而天下矣之理矣;天下之理得,而成位乎其中矣。”王弼注云:“象况日月星辰,形况山川草木,悬象运转以成昏明,山泽通气而云行雨施,故变化见矣。”[21]人是万物之灵,“天地之心也,五行之端也”(《礼记·礼运》),故“乾道成男,坤道成女”的核心是“天命之谓性”。“可久则贤人之德,可大则贤人之业。易简而天下矣之理矣”,就是“率性之谓道”。“天下之理得,而成位乎其中”就是在凡俗人伦的教化历练中,由性而情,达到了中和的理想境地之后的“道”的实现,这就是“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一个完整的逻辑圈循环上升与回归。

朱熹曰:“道者,率性而已。”而性为天命之下贯而成,故人道与天道本来就彼此渗透,互相映照。君子之道,“庸德之行,庸言之谨,有所不足,不敢不勉;有余,不敢尽;言顾行,行顾言”,以爱己之心爱人,以责人之心责己,这当然是一种道德的力量,在个人与群体的互动中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子、臣、弟、友,瑟琴和乐,此“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康德指出:“道德不应当是一种如何使我们快乐的原则,而是一种如何使我们具有享受幸福的资格的学说”[22] 《中庸》曰:“君子不可以不修身,思修身,不可以不事亲,思事亲,不可以不知人;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这是一段非常深刻的表述。一方面它认为人不能没有现实的道德践履,在现实的道德践履中实现人之所以为人者,也就是以“三达德”实现“五达道”,从性情的至诚、至纯出发,做到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知、仁、勇是实现这五个方面价值的三个德性基础,被朱熹称之为“知此”、“体此”、“强此”的保障。知此,须好学;体此,须力行;强此,须知耻。好学为知,力行为仁,知耻为勇。以百倍之功,困而知,勉而行,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无疑、无惑,知人之后,进而知天。知天就是知性,进而知命。并且与天命融为一体。知的过程,也就是行的过程,就是一种人生价值的实现过程,这就是上面引述康德人之所以为人的,并且“享受幸福的资格”。

更为重要的是,“知天”,还是对道德的超越。因为“知天”的过程,就是力行的过程,就是在“诚”的道路上永不停息的跋涉,就是对天命的回归和证悟。《中庸》的文本说得最为透彻:“仲尼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上律天时,下袭水土。辟如天地之无不持载,无不覆帱,辟如四时之错行,如日月之代明。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德川流,大德敦化,此天地之所以为大也。”这就是“修道之谓教”以“达天德”的极致。天地之所以为大者,完全是因为人的主体性情参与到了天地的生化流行之中来了,是“人”大,所以“天地”才大。正是由于有了“天地”,有了人“性”所由生的天命之源,现实践履中道德的超越与提升,也才有了立论的基础与前提。

至此,我们看到,《中庸》一文,将人的性情归宿,设置在与天地“川流”“敦化”的摩荡之中,把人的性情置放在天、命、性、情、道、教,由天而人,又由人而天,彼此互动流转的过程之中,“辟如天地之无不持载,无不覆帱,辟如四时之错行,如日月之代明”,最终实现人的终极实在。这当然是人的性情得到了充分发展和阐扬之后的境界,就是天人合一,与天地互参。 



三、合外内之道的真精神——“诚” 

诚,是一个贯通整个《中庸》哲学思想体系中的核心性概念。“天命之谓性”,无天德生生之诚,必无“性”。“率性之谓道”,无率性中和之诚,必无“道”。“修道之谓教”,无刻苦修道之诚,更无所谓“教”,无所谓“化”。是故,“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朱熹曰:“诚者,真实无妄之谓,天理之本然也。”“天理之本然”,是过度诠释;但是,以“真实无妄”释“诚”,却是对“诚”之最基本意义的准确概括。它不仅将“诚”这一重要的哲学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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