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光论与“天人合一”的中西比较(5)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05
空气与雨水仿效着天体的循环运动,因为潮湿的土地被太阳晒热而蒸发,这些升入空中的水蒸气就凝结起来,并以雨水的形式降落下来,又一次湿润土地……”[49]
 
  如果我们通过小宇宙与大宇宙类比的方式,根据宇宙论来理解心脏功能的意义,哈维的发现,就不单纯是一种血液秘密局限于人体结构,而超越为一种新的哲学认识论了:
 
  “所以,心脏是生命之源,是小宇宙的太阳,这正如太阳接下来很可能被认定是世界的心脏那样。因为正是心脏的功效和搏动,才使得血液运动不息、完善无瑕、易于供给营养,并且防止了腐烂和凝结。正是这种普通的神性,在履行其职责时,滋养、抚育了整个身体,并加快了整个身体的成长。它的确是生命的基础、一切活动的源泉。”[50]
罗伯特·弗拉德[51]是第一个起来支持哈维的人。长期以来,他对空气中的生命精气以及人体对此精气的吸收一直怀有兴趣,1623年,他曾把动脉血的神秘循环描述成是大宇宙——小宇宙相类比的必然结果。在他看来,哈维的解剖证据很显然完全证实了更深刻的神性真理。关于这一点连对哈维持保留意见的笛卡儿和持反对意见的皮埃尔·伽桑狄[52]也表示认同。也就是说,不管是反对哈维的人还是支持哈维的人,在如下意见是一致的,那就是:哈维的研究可解释为弗拉德的神秘宇宙论的一项证据。换一种说法,血液循环确凿地证明了帕拉塞尔苏斯学说关于大宇宙与小宇宙之间的和谐联系。
 
  科学革命中的一项最新成就之一,是由一位自称是亚里士多德和盖伦的信徒完成的,而他的著作最先吸引了神秘的赫尔墨斯主义的信奉者。然而正是这种看似矛盾的悖论,才显出这项成就的伟大。我们已经指出,文艺复兴时期的最初阶段包括回过头去研究古代的典籍。对某些人来说这是回到亚里士多德,对另一些人来说是回到盖仑。而第三部分人则通过对赫尔墨斯原著的研究,在探索神性知识(原始神学)中追求真理。这种赫尔墨斯的影响,在马尔西利奥·费奇诺的著作所阐述的文艺复兴时期宇宙论中显而易见。费奇诺强调:太阳是宇宙的首创,理应放置在天国的中心。费奇诺的哲学思想反映在他翻译的《赫尔墨斯全集》和他模仿赫尔墨斯风格写的太阳颂词中——
 
  “没有什么可像光一样充分地显示善(即上帝)的本质。首先,光是各种看得见的物体中最灿烂、最清晰者。其次,没有什么可以像光一样传播得如此容易、如此广阔、如此快捷。其三,它无害地穿透一切物质,轻柔得就像爱抚一般。其四,光带来的热养育并滋润着万物,是宇宙的创造者和推动者……同样,善被四处传播,抚慰着万物,吸引着万物。善不必强制实施,而是通过和善一起存在的爱来施与万物,就像(伴随着光的)热一样。这种爱吸引着万物,以使万物自由地接受善……也许光本身就是天国神灵的视觉,或者用于观察、用于遥控、用于将万物同天国联系起来,既不远离天国也不与外来物相混同……仰望天空,我为你们,神圣天国的公民祈祷……太阳对你们来说意味着上帝,那么谁敢否定太阳呢。”[53]
 
  哥白尼在帕多瓦大学深造时,不能不接受上述教诲以及受费奇诺的熏陶。在波伦亚和帕多瓦时,哥白尼曾与一些博学的天文学家有过交往。另外,哥白尼在取得了法学学位后就转向了医学。后来,他在波兰把行医作为日常职责之一。作为医生,他不能不受上述帕拉塞尔苏斯学派的影响——主要是后来支持他的论点的人深受帕拉塞尔苏斯学派的影响。所以,在他身上,同时存在着亚里士多德、盖伦以及托勒密的魅影,由他来迈出叛逆的一步并认定大世界的“心脏”再合适不过了——
 
  “太阳位于万物的中心。的确,在这座最辉煌的天宇中,它能普照万物,同时又照亮自己。难道还有谁能把这盏明灯放到另一个或者更好的位置上呢?因此,它当之无愧地被一些人喻为宇宙之灯,被另一些人称为宇宙之心灵,还被一些人比作世界的主宰。
 
  赫尔墨斯·特利斯墨吉斯忒斯(称它为)看得见的上帝,索福克勒斯[54]笔下的厄勒克特拉[55]把它叫做万物洞察者。因此,毫无疑问,太阳位居王座统辖着周围的星族。”[56]
 
  哥白尼在《天体运行论》[57]中宣称他的工作只不过是复活了古代毕达哥拉斯学说。而且在《天体运行论》中,他引证的观测材料也仅占很少部分,哥白尼并非因天文观测而得出了他的结论,在这方面,他远不如开普勒和伽利略以及其他的天文学家和物理学家做的更好,在字里行间,还可以看到托勒密的强烈影响。但最终托勒密体系还是被他改造了。如其说他是靠科学观测做到了这一点,毋宁说他是靠自己的宗教信念和哲学悟性做到了这一点,希腊以降的哲学泛神论思想、大宇宙与小宇宙和谐互动的观念,深深地影响了他心中太阳的运行轨迹。用《文艺复兴时期的人与自然》的作者艾伦.g.狄博斯的话说:“神秘主义在此再次对一些关键人物的动机产生了影响”[58]。这也是他和他那个时代的人们对神人合一以及天人合一所做的最好的诠释。哥白尼以及他那个时代的杰出的天文学家个个都是数学天才,在他们的研究中充分展现了数学的力量,他们的灵感却来源于赫尔墨斯主义的影响,来源于一种对宇宙神秘和谐的信仰。“尽管这种神秘主义与数学的丰富多彩的混合离近代科学相去甚远,但它却构成了近代科学诞生的必不可少的因素。”[59]
 


  17世纪,崇尚赫尔墨斯主义的化学论哲学,逐渐被机械论排斥、取代。但这并不意味着化学论从此退出了历史舞台。《文艺复兴时期的人与自然》的作者艾伦.g.狄博斯写道:
 
  培根、笛卡尔和伽利略的风格、辉煌与影响也许会轻而易举地诱使现代史学家相信,神秘主义者与术士们的奇思异想到17世纪早期已成往事。的确,我们发现,人们普遍认识到需要一种新科学来取代这个新世纪头几十年的经院科学。但是,设想“新哲学”之梦仅限于机械论者,那就远非正确了。我们只需回到化学论哲学家那里,或者读一读17世纪的科学乌托邦,就会明白他们所描述的“新科学”与机械论哲学家们的“新科学”相去甚远。培根的《新大西岛》[60]是这些乌托邦中最著名的一个例子,而托马索·康帕内拉[61]与约翰·瓦伦丁·安德烈[62]在他们的理想国中反映赫尔墨斯神智学的各种主题,则是另外的例子。同样有趣的是玫瑰十字会的宣言,这个宣言就是一份号召在科学、教育和医学中进行帕拉塞尔苏斯主义改革的公开声明。而且,密切相关的是罗伯特·弗拉德和让·巴普蒂斯特·范·赫尔蒙特[63]的著作,这些著作在以化学家和医生的观点对当时知识界的评价方面是很有意义的。当时的机械论者对这些著作的反应表明,在伽利略、笛卡尔、培根和开普勒最重要著作出版的同一时期,赫尔墨斯神智学的信奉者和化学论哲学家们继续享有权威。[64]
 
  据本书的作者透露,发生在17世纪初期那场化学论与机械论的论战, “古人”与“今人”竟然联袂向赫尔墨斯主义者发难:亚里士多德、托勒密、盖伦的拥护者,与机械论当代的杰出代表——像约翰内斯·开普勒、早期机械论者马林·梅森纳[65]和皮埃尔·伽桑狄[66]这样一些杰出科学家,都详细著文反对化学论者神秘主义的自然哲学。这足以证明化学论的战斗力和生命力。
 
  综上所述,文艺复兴时期,随着对古代典籍的重新挖掘、整理、学习,知识的“再生”、科学的“进步”、首先是从对亚里士多德、盖伦、托勒密这三大权威的反叛开始的。而这种反叛是由几乎是同一时代的三位代表——哥白尼、帕拉塞尔苏斯、哈维完成的。哥白尼事实上是托勒密天动说复兴的产物,而维萨留斯和哈维同样反映了16世纪的盖仑学说。这些科学家、医生以及哲学家,一方面崇尚古代权威,另一方面,又通过自己的工作成果毁灭古代权威。他们的理论武器是赫尔墨斯主义。马尔西利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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