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人ChinCheo贸易居留地探寻(3)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07
》云:

浯屿水寨:原设于旧浯屿,有以控大小担屿之险,内可绝海门、月港之奸,诚要区也。 不知何年建议迁入夏门地方,旧浯屿弃而不守,遂使番舶南来据为巢穴,是自失一险也。

1602年(万历三十年),浯屿水寨从嘉禾屿中左所(厦门)迁至晋江县的石湖澳。叶向高在《改建浯屿水寨碑》中追溯其原委,也说:“浯屿水寨故在大担、太武山外,后徙于中左所”。

1612年(万历四十年)刊刻的《泉州府志》卷十一《武卫志上》所载方位更为具体:

国朝洪武初……于大担、南太武山外建浯屿水寨,扼大、小担二屿之险,绝海门、月港 接济之奸。

旧浯屿,在同安极南,孤悬大海之中。左连金门,右临岐尾,水道四通,乃漳州、海澄、

同安门户,国初设寨于此。

这一年,何乔远开始编撰《闽书》。虽然他在《方域志·泉州府同安县》下仅仅提及“浯屿,旧置水寨”,但又说:“大担屿,周围五里,外连浯屿水寨”。方位也很明确。

可见,明朝人并没有把浯屿与浯州屿(金门岛)混为一谈。

为什么当今许多学者会把浯屿当作浯州屿(金门岛)?因他们均未举证,不知其根据何在。浯屿与浯洲屿一字之差,很容易使人产生前者是后者简称的错觉。据我的检索,把浯屿与浯洲屿混淆,始作俑者似是清初的大学者顾祖禹(1631—1692)。顾祖禹在《读史方舆纪要》卷九十九“同安县”下作了这样的记述:

[浯洲屿]县东南大海中。……屿广袤五十余里,有山十数。最高者曰太武,……又有海印岩、石门关诸胜,其地亦名五澳,实番人巢窟也。明初设浯屿水寨于此。

[浯屿寨]在县东南,水寨也。……寨置于浯洲屿太武山下,实控泉州南境,外扼大、小担二屿之险,內绝海门、月港与贼接济之奸。成化中,或倡孤岛无援之说,移入厦门內港,仍曰浯屿寨。……旧浯屿弃而不守,番舶得据为窟穴。

顾祖禹对明代史志的解读出现偏差。首先,他把太武山理解为浯洲屿的太武山,即海印岩。其实在厦门湾陆地和海岛有两座太武山,浯洲屿(金门岛)的太武山俗称北太武,漳浦县东南岬甲上还有一座太武山,又名太母山,俗称南太武。林腾骧《登大轮山最高顶望南北二太武》云:

北太武浯江村,南太武鹭江濆。彼一太武此太武,两扇海门南北分[26]。故厦门的海口形势,清代有“金门依辅车,浯屿互襟带”[27]的描写。明代志书所记浯屿“在大担、太武山外”,指的太武山是南太武,浯屿正是位于南太武山外海中。顾祖禹将其改为“浯洲屿太武山下”,又把“控制漳、泉二府”改为“实控泉州南境”,这就把水寨搬到浯洲屿(金门岛)上去了。

其次,厦门湾有五大澳、五小澳。据《厦门志》卷四《防海略》,五大澳是神前、塔头、涵前、高崎、鼓浪屿,五小澳是曾厝安、内厝、青浦、浯屿、大担。顾祖禹说“其地亦名五澳,实番人巢窟也”,似本于《筹海图编》。而《筹海图编》明记是“外浯屿乃五澳地方,番人之巢窟也”,而非浯洲屿。

尽管福建地方官员和闽南民众清楚浯屿与浯洲屿的区别,但有清一代如《嘉庆重修一统志》等海防地理书籍,一再剿袭顾祖禹之说,占有学术霸权,以至谬种流传至今。


三、漳州陆地有葡萄牙人居留地吗?

虽然中外史学界一般认同葡萄牙人在Chineheo的居留地在浯屿,但仍有人探寻葡萄牙人在漳州陆地建立居留地的可能性。19世纪80年代,曾任福建英国领事的菲利普提到镇海附近:

不过中国史书经常提到葡萄牙船只常去浯屿,而我曾与之多次商讨这个题目的道格 拉斯博士(Dr.Douglas)告诉我说,他认为葡人在镇海(Tinghai)[=Chenhai?]岸有一个小 驻地,在大陆的某个地方,差不多对着浯屿,这不是不可能的。因为当地的百姓已有多年与外国人相处的传统[28]。

20世纪30年代,中国学者张维华把月港与浯屿并提:

大体澳门基础未巩固之先,葡人商于福建及浙江者甚多,而其寄留之地则以浙之双屿、闽之浯屿、月港为要会[29]。

50年代,英国学者博克舍(C.R.Boxer)也认为:

其中最热闹的临时驻地是宁波(NingPo)附近的双屿港(Shuang-hsu-Chiang)、大厦门湾南端的浯屿(Wu-hsu)和月港(Yueh-Chiang)[30]。

80年代,中国学者朱维干说是月港:

嘉靖的葡人居留地,当在月港[31]。

90年代,澳门学者金国平也从其说:

葡人在厦门湾一带的贸易暂居地……主要是月港[32]。

台湾学者张增信则提出稳健的看法,既承认葡萄牙人在漳州陆地建立贸易据点的可能,又认为这只是“滩头式”的,实质上否定在漳州陆地建立居留地:

由于葡人抵达漳州较早,因此可能已在漳州陆地建立起贸易的据点,这是与在宁波外海的葡萄牙人稍为不同的地方。不过他们在漳州陆地所建立的据点,应该是所谓的“滩头式”,亦即限于“停泊、搭棚、交易、存栈、过冬、返回”的贸易,尚未形成如平托所说的殖民聚落(Settlement)型态[33]。

这个问题未能深入讨论下去,大多数学者采取迥避的态度,实际上并没有解决。葡萄牙文献对 Chincheo居留地的描述很含糊,平托说是一个港口,没有明确说是在海岛还是在沿海大陆。16世纪上半期的欧洲古地图,据研究,1537年Anonimo-Gaspar viegas绘制的两张图,在厦门湾北的陆地尖端,标示eabo de Chineheo(漳州岬甲)。1542年法国人Jean Rotz绘成献给享利八世的世界地图中在同样位置标有C:de Chincheo(漳州岬甲)。1545-1548年Anonym.n.d.的东亚地图,在厦门湾口标示R.de Chineheo(漳州河口)。[34]显示葡萄牙人到过那里。

在漳州岬甲和漳州河口的葡萄牙人陆地停泊贸易地点有那些?从中国文献检索,有海沧、月港、井尾港、岛尾澳、鸿江澳等处。

葡萄牙人首次抵达漳州,到过月港停泊贸易,己见上述。葡萄牙人再到漳州,一般认为在1522年(嘉靖元年)广东屯门、西草湾之役以后,“有司自是将安南、满刺加诸番舶尽行阻绝,皆往漳州府海面地方,私自驻扎”[35]。“初,佛郎机火者亚三既珠,广东有司乃并绝安南、满刺加,诸番舶皆潜泊漳州,私与为市”[36]。或谓:“商舶乃西洋原贡诸夷载货,舶广东之私澳,官税而贸易之。既而欲避抽税,省陆运,福人导之改泊海沧、月港”[37]。“本[龙溪]县八九都地月港……诸岛夷舟船所凑泊处也”[38]。这些史料均未提到葡萄牙人,然“其党类更附诸番舶杂至交易”[39],不无可能。

1541年(嘉靖二十年),林希元废居林下、回到同安以后,多次记“佛郎机”、“岛夷”、“机夷”即葡萄牙人之行迹。《林次崖先生文集》卷五《与翁见愚别驾书》云:“佛郎机之来,皆以其地胡椒,苏木,象牙,苏油,沉、束、檀、乳诸香,与边民交易,其价尤平,……大约机夷之人,不下五六百”。卷八《赠翁见愚别驾之任道州序》云:“岛夷商贩吾地,当道驱之不得,乃严交通之禁,至商贾之舟亦戒行,民病焉”。卷十《金沙书院记》云:“岛夷久商吾地,边民争与为市,官府谓夷非通贡久居于是非体,遣之弗去,从而攻之。攻之弗胜,反伤吾人。侯(龙溪知县林松)与宪臣双华柯公(巡海道柯乔)谋曰:杀夷则伤仁,纵夷则伤义,治夷其在仁义之间乎?乃偕至海沧,度机不杀不纵,仁义适中,夷乃解去,时嘉靖某年某月也”。其中指出“岛夷久商吾地”,“久居于是”,但未言及具体地点。

比较具体的资料出现在朱纨巡阅漳州之后。如云:

1548年(嘉靖二十七年),四月二十六日,“贼船十四只,突入井尾港”。八月十七日,“夷哨二只、卑阑二只入岛尾澳”[40]。“二十七年,复至漳州月港、浯屿等处,各地方官当其入港,既不能羁留人货,疏闻庙堂,反受其私賂,纵容停泊”[41]。“此时有佛郎机夷者,来商漳州之月港。漳民畏纨严禁,不敢与通,捕逐之”[42]。

1549年(嘉靖二十八年)正月,“有夷王船并尖艚等船复回投镇海鸿江澳湾泊,差人登 岸,插挂纸贴”[43]。

按:海沧,今厦门市海沧区海沧镇;月港,今龙海市海澄镇,均在“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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