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水河稻作文化(3)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11

 

    神话是人类祖先所特有的一种社会意识形态,是“人民幻想中经过不自觉的艺术方式所加工过的自然界和社会形态”。(9)在原始社会,由于生产力低,人们的思维能力低,不可能科学地认识自己周围的事物以及千变万化的自然现象和社会现象,认为自然界的一切变化,都有超自然物的神灵在主宰。于是他们就“用想象和借助想象”,把一切自然力加以形象化、人格化和神化,从而产生了神话的半神半人形象。原始宗教又在神化的形成和发展中起到重要作用。布洛陀就是这样的神,布洛陀神话反映的是原始社会时期壮族先民如何处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同其他神话一样,布洛陀神话“在自己的基础上乃是现实主义的”。(10)布洛陀神话所反映的历史可以推测的是:布洛陀是处于父系氏族社会时代壮族先民部落或部落联盟的首领,他不仅是行政首领、军事首领,而且按照氏族部落社会的习俗,他还有祭司的职能,是本氏族部落的宗教领袖,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威,受到人们的尊敬。在他去世后,人们把本氏族部落的兴衰过程,本氏族部落所创造的业绩,如钻木取火、疏通河渠、建造房屋、发明渔猎、稻作农业等,都加到他的身上,使他成为本氏族部落的始祖神、创世神和宗教神。这就是布洛陀由人变神的演化过程。从布洛陀神话我们可以了解到,红水河流域是稻作农业的起源地之一,这里的原始居民是稻作农业的创造者。所谓布洛陀教人们种植水稻,实际上是这里的原始居民发明了水稻种植。有关原始居民如何采集和驯化野生稻,如何以石为犁耕田种地以及用牛耕等稻作农业产生、发展的情况,下文还有详细的论述。这说明,红水河流域稻作农业的历史十分悠久。稻作文化的底蕴十分丰富。

 

  2.《慶经布洛陀》与稻作农业

 

  《麽经布洛陀》是壮族麽教经文,是壮族布麽在做宗教法事时念诵的经书。在壮语中,麽经叫“司麽”[θw1 mo1],“司”即书。麽公叫“布麽”[pou4mo1],即麽教神职人员,做麽教法事叫“古麽”[ku6 mo1]。

 

    壮族麽经具有明确的宗教功能,这一功能归纳起来就是敬请布洛陀降临人间,帮助人类驱邪赶鬼,消除灾难,化解冤仇、保佑赐福,而要实现这一功能,就必须有麽教神职人员,这就是布麽。在壮族的观念中,布麽就是布洛陀的替身和代盲人,通过喃诵麽经,为民众消灾祈福。在广西东兰、巴马、田阳等地的许多麽经手抄本里,都有这样的记载:布洛陀把啃吃稻叶的昆虫用纸包住,昆虫爬来爬去,画出了古老的文字符号,布洛陀借助这些文字符号造出了一摞摞的麽教经书。从此,布洛陀就通过喃诵布洛陀经书,为世间芸芸众生驱邪赶鬼,消灾除难,化解冤仇。而布麽则是以布洛陀替身和代言人的身份,以布洛陀的名义,通过喃诵麽经为民消灾祈福的。

 

    麽经是一种符号,是具有特定宗教意义的符号。在原始社会,当人们产生了宗教神灵观念后,认为这些神灵有时会支配人们的行为,给人们带来灾难,于是就要求与这些神灵进行交流,而能与这些神灵进行交流的。必须是那些具有通神本领——包括知道并能呼唤鬼神的姓名,了解神的习性,能执行神界的有关规定和仪式,掌握神鬼世界的有关权力的人。在古代的巫术中,能通过神秘的咒语通神的人就是巫师。而壮族的布麽就是通过一定的训练和仪式成为精通麽教经文并且能与神灵沟通的人,麽经就是沟通神灵的符号,喃诵麽经就成为布麽沟通神灵的手段。这样,麽教经文客观上就成为人神交感的桥梁,使从教者具有了修炼成麼的手段,镇妖驱邪的工具.同其他民族的宗教一样,壮族麽教是从早期的巫分化出来的。在它分化出来的早期阶段,还没有树立布洛陀为大神,或者说人们观念中尊崇的像布洛陀这样英雄神还未出现,麽教经文也尚未形成体系。所以早期的一些麼教经文中都未提到布洛陀。后来随着麽教的发展和成熟,麽教开始把布洛陀奉为始祖神和上神(主神),此后的麽经中,才开始出现布洛陀和姆渌甲。麽教法事中大凡消灾解难赐福和超度亡灵时,布麽都要请出布洛陀和姆渌甲来指点、引路,愿望才能实现。因此,这一类的麼经都属于布洛陀麽经,按壮语习惯就叫“麽经布洛陀”。

 

    原始宗教一般没有经典,即使有也是零星不成系统的。壮族麽教已是原始宗教向人为宗教的过渡,它不仅有较为系统的经书,而且各地壮族麽经内容大体相同,功能基本一致,数量也十分丰富。所有经书都是古壮字记录,抄录于民间土制的细纱纸上,以浸泡过桐油的纱纸或麻布做封面封底,手工线装成册,由布麽一代一代地珍藏、保存、传承。布麽喃诵经文时,不能翻看经书,只能背诵,喃诵某一内容的经文必须从头到尾念完,不能中途停止。做大型法事时,还要求“三顺三逆”,即顺着念完三遍,然后又倒着念完三遍,这就要求布麽对每一部经文倒背如流,烂熟于心,而且还要经常温习。正因为这样,布麽把麽教经书视为传家宝物,有些老布麽去世时还要将经书放进棺材陪葬。

 

    壮族麽经内容丰富,但按其功能,可分为“麽[口+兵]”[mo1pe:η1]、“麽呷”[mo1 kjap7]、“麽叭”[mo1 Pja:it]三大类。“麽[口+兵]”是关于驱除生活中不吉利的事像和不祥之兆的经文,诸如母猪生独崽、母狗生七崽、鸡鸭上神台、母鸡打鸣、屋梁长木耳、牛栏长竹笋等,生活中这种不祥事像和征兆共计有七十二种。“麽呷”是用于驱赶清除东南西北中各路冤鬼殃怪的经文,诸如老来求子、丢失钱财、牲畜失踪等,属生活中一些难以遂心之事。“麽叭”是用于灾难发生后举行的驱赶、剥离、砍断灾难的仪式经文。诸如某些人家一再发生的某种灾难,如祖辈有人跌山身亡,今父辈又有人跌伤手脚;上辈有人死于“湿身”(难产),这辈又有人难产;等等。(麽经布洛陀)在叙述如何驱除上述这些灾难的同时,向我们传递了原始社会壮族先民创造包括稻作农业在内的各种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方面的信息。而这些信息中,有不少又得到壮族地区考古学文化的印证。现仅就(麽经布洛陀》中有关壮族先民创造稻作文化方面的内容择要分述如下:

 

    (1)寻找并驯化野生稻

 

    在(布洛陀造方唱本》(11)第二章中记叙了在原始社会,人类繁衍,人口增多,人们开始造田造地和种植谷粮的情况。在尚未有稻种的时候,布洛陀叫人们到山上、沟边去找野生稻谷,拿到田里去撒播,施放粪肥,使野生稻变成了栽培稻。经诗中唱道:

 

    造田很顺利,/造地也完成;/没有种子播,/想来想去没办法,/只好坐在路上哭,/只好去路的尽头喊,/恰好遇上布洛陀,/恰好遇到姆渌甲/布洛陀就问,/为什么到大路上哭?/为什么到路的尽头喊?/子民就回答:/我们造了田,/我们造了地,/没有种子播,/我们出生来天下,/什么也没有,/吃什么养命?/我们无奈就出来,/到大路上哭,/到路尽头喊。/布洛陀就答,/O渌甲就说,/你们莫用哭,/无奈也不用喊,/你们去巡走山边,/你们去巡走坡岭/有一种野生稻谷,/你们拿它来栽种,/分种四方田,/拿粪肥去秧田洒。/拿火灰去苗根壅,/到五月中旬,/你们就去田中间仔细看,/你们就到墙脚去仔细瞧,/禾苗根部得吸几个月火灰,/田里的秧苗就变成禾稻。/

 

    在《麽[口+兵]布洛陀》(12)中描写了远古时候有一年发生水灾,洪水滔天,淹没天下,只有“郎老”(13)、“敖山”(14)和“岩州眉”(15)三座山没有被淹,上面有稻种。

 

    古时水淹天,/古时水泡云,/没有哪座山不被淹,/没有哪座山坳是干的,/只有郎老山,/只有坡敖山,/只有郎汉家,/还有岩州眉,/全部的谷莱都堆积到那个地方,/所有的动物都跑到那个地方。/淹得三个月,/淹了九十天,/水自退成潭,/水自退成河。

 

    后来,混沌、盘古、老君造天地、造人、造村、造府县、造田造地,但人没有米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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