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丁自由观的生存分析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05
自由的困境 
——奥古斯丁自由观的生存分析 
Freedom as a Paradox: An Existential Analysis of Augustine’s Understanding of Freedom 


  

  内容提要:     

  奥古斯丁的自由观内涵两条基本原则,即柏拉图原则和基督拯救概念。这两条原则在概念上是不相容的,却共存于奥古斯丁的生活和思想中。由于这种内在的紧张关系,奥古斯丁的自由概念表现为动态的挣扎的。本文从分析这两条原则的历史渊源开始,对它们之间的概念紧张关系在奥古斯丁的自由观中的分布及作用进行了跟踪。 

  奥古斯丁前后提出两种颇不相同的自由观,一种认为,自由是人对善恶的主动选择,即,选择还是拒绝神的恩典;这里,自由作为一种选择能力要求人在没有领受神的恩典之前就拥有分辨善恶的能力。另一种则认为,自由是人接受神的恩典的结果,因为只有接受了神的恩典人才知道善恶从而可以选择善。在第二种自由观里,奥古斯丁对在人在恩典中的接受意识进行了深入的反思,认为接受恩典乃是使人走向自由的出发点。    

  关键词:自由,善,拯救(恩典),接受意识   

   

  正文:自由的困境——奥古斯丁自由观的生存分析 
   

  奥古斯丁的自由观在西方思想史上的地位是举足轻重的。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留下了大量的关于自由的论述;更重要的是他从恩典概念出发来回答古希腊哲学在自由问题上陷入的困惑,规定了西方思想史的自由概念的发展方向。如果不了解奥古斯丁的自由观,可以说,我们就无法在深层上去把握西方精神的支柱,即自由精神。 

  在这篇文章里,我想追溯奥古斯丁的生存体验,分析他的追求,困惑和问题解决,以此展示他的自由观。我们将发现,奥古斯丁并不十分重视理论或概念的完整性。他关心的是解决他生存中的根本困惑,即真和善从何而来?人如何能得到真和善?他的自由观乃是围绕这些问题而展开的。 

  奥古斯丁的自由观可以分解为两条基本原则,即柏拉图原则和基督拯救概念。这两条原则共存于他的生活和思想。由于它们之间的内在紧张关系,奥古斯丁发现不得不不断修改他的自由概念。本文的主要想法是揭示奥古斯丁在自由问题上的挣扎。我们发现,奥古斯丁的挣扎是感染性的。这一感染性确立了奥古斯丁自由观的历史地位。      

  一、善概念:追求善还是接受善?   

  在奥古斯丁看来,自由问题的根本点是善的问题。人的生活是向往善的。当人对善的向往得以满足之际,即人在生活中获得了善,那么人就在此时此刻拥有了自由。自由乃是人能够满足自己所向往之事。对于自己不想要的东西,人不会向往它,因而关于它就没有自由问题。因此,奥古斯丁首先提出这个命题:人的自由意志在本性上乃是善的起点。他说:“因着我们的意志,我们追求过一种好的向上的生活,并达到完善的智慧”。[1] 

  把自由当作善的起点,严格来说是从柏拉图开始的。柏拉图在他的一系列对话中,借苏格拉底的口反复论述这样一原则,即人的本性是向善的。我称此为求善原则。[2]求善原则是柏拉图思想的根本原则。当他运用它来分析雅典人的自由观念时,便形成了柏拉图的自由概念,在思想史上开始了自由概念之争。 

  柏拉图关于自由的讨论是针对雅典民主制下的自由观念而发的。雅典人在其民主制下享受很多特权。他们无须工作维持生计,甚至家务事也有奴隶代办。他们每天生活的例行活动是闲聊,听人演说,看戏剧娱乐,参与陪审团判案,参加政治集会决定城邦大事,等等。这些特权在雅典人的生活中允许他们随意而行,高兴怎样做就怎样做。这样一种生存状态被称为自由。 

  这种随意而行的自由似乎是人人向往的。然而,不同的个体有不同的生活背景,因而有不同的意见。当时同一事件有不同意见时,民主制执行大多数人原则。因此,如果某人要“随意而行”,关键是争取大多数人同意自己的想法。于是,当一种煽动性的说法博得广泛赞同时,它就会被社会所接受,不管它是否真得会给社会带来好处。在这样的自由和民主中,雅典法庭把雅典海军的十大将军判处死刑,把无辜的哲学家苏格拉底判处死刑,并做许许多多最终证明是破坏雅典城邦利益的事情。 

  难道这就是我们向往的自由? 

  当柏拉图接触到这个问题时,他发现了如下的人类生存悖论:人在本性上是向往善的,但,人们在雅典式的自由里却走向善的反面,即破坏自己的利益。在柏拉图看来,这一悖论的双方面都是生存事实。人不可能不向善,而人在自由中随意而行时却破坏善。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柏拉图指出,这里关键是随意而行中的“意”字。如果人的“意”不知什么是善,并且把“恶”的东西当作善,那么,当他求善时,他求的实际上是恶。雅典人对善缺乏深入的反思,自傲地认为自己已经知道了善,因此,当他们随意而行时,以为是求善,其实并不然。结果当然只能是破坏自己的生活。因此,解决上述悖论的途径是使人的意识充满对善的认识。当人拥有了善的知识,并随意而行时,他就是真正的自由人。[3] 

  因此,认识善是人走向自由的根本途径。柏拉图并不关心人是否有自由这一问题。如果人无论如何都追求善,那么,拥有了善的知识并随意而行就意味着拥有了自由。在他看来,信捷职称论文写作发表网,追求善知识是我们的首当其冲的任务。 

  我们知道,柏拉图为寻找善知识,把世界设想为由两个部分组成,即理型世界和感性世界。理型是原本,本身是完善的。感性事物则是模仿理型而来。作为摹品,它不可能和原本完全一样,因而是不完善的。比如,作为椅子的原型,即椅子理型,是完善的,但依照这原型所造出来的个别的现实的椅子则有这有那的缺陷。因此,人追求善知识其实是追求对理型世界的认识。 

  但人如何能够认识这理型世界呢?人生活在感性世界,因而和感性世界的其它事物一样是不完善的。不完善的感性世界和完善的理型世界是如何勾通的呢?柏拉图提出了所谓的“灵魂回忆说”。他谈到,人的灵魂是属于理型世界的,因它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原本。人的本质是由他的灵魂来决定的。因为灵魂属于理型世界,所以它拥有关于理型世界的知识,而且它本身也是善的。但是,这原来是善的灵魂在降生时依附在肉体之中。肉体有各种欲望。当善的灵魂和肉体结合后,肉体的欲望就会干扰或污染灵魂,使灵魂的善性模糊起来。于是,灵魂就不能辨认清楚善和恶了。它对理型世界的知识也就被掩盖了,遗忘了。当然,由于它原来是善的,因而当善被掩盖起来之后,它仍然向往善。但由于它善恶不清,因而在向往善时却追求恶,这便是雅典人的自由所表现出来的情况。 

  因此,这里的问题关键在于使灵魂恢复其对善的认识。灵魂原先拥有理型世界的知识,只是和肉体结合后受欲望干扰而遗忘了理型世界。因此,柏拉图认为,恢复其善知识就在于灵魂“回忆”起已经遗忘的善知识。在《米诺篇》,柏拉图通过苏格拉底对这一“回忆”活动作了很好的描述。苏格拉底选择了米诺的一位奴隶。这位奴隶未受过教育。苏格拉底从简单的数学现象出发对这位奴隶发问,经过几回合的对话,发现这位奴隶居然知道一些高深的数学原理。这说明每个人的灵魂实际上都包含了理型世界的知识。当我们透过感性世界的迷惑时,便能“回忆”起那被遗忘的理型世界。 

  如果人自身就包含了善知识,如果人获得这善知识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而“回忆”起来的,那么,人获得善就是一种内在的追求过程。当人通过“回忆”而回到理型世界时,他就拥有了善知识,从而他的随意而行就是自由的。 

  对于这种关于善的说法,我们读到两个批评。一个是柏拉图自己发现的所谓“第三者”问题。在《巴门尼德篇》中,柏拉图对自己的早期的理型论进行批判,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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