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柯的话语历史观及其与萨特的歧异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05

[摘 要] 观念史因假定先验主体具有构建和奠基事物的作用而坚持起源、连续性和总体性这三大论题。作为话语考古学家,福柯极其怀疑和敌视这类历史主义及其基础主体。福柯把话语看作隶属于同一个散布体系的全体陈述。话语作为实践,既是一个匿名的和历史的关系体系,又是那些把主体散布在大量可能位置和功能中的并合的、间断的和个体化的事件系列。因此,对话语所作的分析就无需参照先验主体。因萨特对间断的和偶然的话语事件和实践极为恐惧,就指责福柯拒斥和谋杀了历史。而福柯则在好几个场合答复了萨特。 

[关键词] 话语|话语史|观念史|福柯与萨特的歧异 

因关注癫狂、学和语言学)、监狱、性史等西方文化和哲学边缘问题,福柯显然不同于传统哲学家所为。然而,传统观念史学家对高贵起源的设定、连续进步的崇拜、总体性核心的偏好和因果关系的滥用,却又是福柯所断然不能同意的。通过对癫狂、临床医学、经验人文科学和性这几大历史领域的梳理,福柯坚信能还历史本来面目的恰当方法就是对话语历史作非起源的、非连续的、个体化的、具体的和实证的考古学描述。传统观念史之所以不能还历史以本来面目,就是因为它患有严重的恐话语症。西方文明表面上最尊重话语了,但福柯却认为在这个明显的亲话语症(logophilie)下面隐藏着一种深远的恐话语症(logophobie),即对话语的无序、间断和散布表示出的恐惧。萨特就是恐话语症的代表人物之一。福柯也因此与萨特处于对立的境地之中。 
观念史的虚假 
起源、连续性和总体性构成了观念史的三大论题。观念史学家在考察历史事件时,习惯于寻求神秘和遥远的起源,无限地回溯到先成的线索,重构那意味着连续不停地回溯到起源的传统,追踪连续发展进步的直线,规划各种目的论和因果链条。观念史把意识当作出发点,围绕主体性轴心来叙述总体化的历史运动。“合理性的命运和科学的目的论,思想经历时间的漫长的连续劳作,意识的觉醒和进展,意识通过它自身的永久复苏,总体性之未完成的但连续不断的运动,向一个始终敞开的起源的回归,最后还有历史的—先验的论题”[1—p54],福柯要消除所有这些集中体现了观念史三大论题的本质内容。同时,福柯批判观念史三大论题,也是为了使历史领域摆脱那基于主体特权之上的先验主体哲学和人本主义的束缚,把起构造和奠基作用的主体从历史这个最后的避难所驱逐出去。 
观念史的起源论题说的是我们“永不可能在话语秩序中确定一个真实事件的介入;在任何明显的开端之外,总是存在一个隐秘的起源———如此隐秘和如此原初以至于我们不能完全在其自身中把握它”[1—p36]。可是,在福柯看来,这个起源是神秘的,因为它从未出现在历史上,缺乏任何历史规定性,却先于历史的开端,可在开端之前无限退却,而所有的开端却都只是基于这个神秘起源之上的重新开始或遮掩而已。 
福柯借助于尼采谱系学来反对观念史的第一个论题“起源”。尼采谱系学反对理想意义和无限目的论之元历史的展开,反对探求“起源”。因为探求“起源”,就是“设法把握事情的确切本质、最纯粹的可能性以及得到细致迭合的同一性,设法把握事物之静止和先于外部的、偶然的和连接的世界的形式”[2—p138]。在追溯起源时,传统史学家总是假定所发生的事情都只不过是以前早已存在着的某个本质东西的展开和体现而已,起源就被神化和高贵化了。而谱系学通过倾听实际发生的历史,就实际发生的事物本身来考察事物,发现事物背后并无本质,历史的开端也无高贵的起源,有的只是充塞着具体历史事件的偶然性、间断性、系列、变化、差异、分歧、转换和偏差。 
观念史的“起源”论题旨在保证其“连续性”论题。观念史向我们展示的图景就是“起源”逸出自身的范围,必定线性般地扩展到未来的完善。如果历史在过去有其起源,即历史上实际发生的事情是过去某个本质东西的延续和发展,那也就意味着历史在未来有其连续。观念史学家认为历史就是一个连绵不断的、承上启下的过程,过去因为替现在和未来预定了发展轨迹而在现在和未来中时隐时现,成为现在和未来的玄机和动力。因而,观念史学家长期来都把线性序列作为研究对象,都让“传统”、“影响”、“发展”、“进化”和“精神面貌”这样一些观念以各自的方式去使连续性主题多样化。在观念史看到巨大而广阔的历史连续性的地方,福柯却发现了偶然的、散布的间断性。当人们长期以来在生物学、政治经济学、精神病学和医学等经验知识中往往只看到平静的和连续的发展景象时,福柯却从考古学角度发现这个貌似一帆风顺的进步场景存在着突然的中断、加速的进化和转型。究其深层原因就是真正科学的陈述之构成规则发生了变化,而观念史学家却只是蜻蜓点水般地停留在历史事件的肤浅表层,简单地为了人为的连续性而抹去了也确确实实存在着的种种间断性。 


福柯要取消历史连续性的神话,把作为时间之皱痕的间断性呈现出来。福柯的《古典时代的癫狂史》大体上是分裂的历史,尤其是关于任何社会都被迫设立的某种断裂的历史。福柯断言观念史炮制的基于西方大写理性立场之上的“真理目的论”和“理性因果链条”都无力说明在古典时代理性与非理性之间造成的断裂、理性对非理性的排斥和随之而来的理性的独白。《临床医学的诞生》同样批判传统观念史用美学的方法勾勒长长的因果和影响链条,批判它重构“时代精神”、世界观或寻求深层意义,认为临床医学并不像传统医学史理论所说的诞生于在前进道路上对无知、宗教和迷信的连续克服。通过考察以言词、存在和需求为研究对象的经验科学在不同时期根本不同的形态,福柯在《词与物》中认为知识史是由具有不同认识型特征的基本上间断的历史时期组成的。例如,“18世纪最后几年被一种与17世纪初摧毁文艺复兴时期思想的东西相对称的间断性所中断;那时,包含相似性在内的巨大循环形式被拆散和打开了,以至同一性图表能展开;而现在轮到这个图表将被取消了,知识处于一个新空间内”[3—p229]。《知识考古学》则在连续的观念史中引入了间断性、差异、断裂、界限、系列、变化、转换,把偶然系列事件的间断性当作研究对象。 
历史的起源观和连续观势必通向总体历史观,构成了观念史的三个支撑点。观念史认为,历史不仅有其遥远的起源,不仅有目的地连续不断地进步,而且历史还是偶然的历史现象日益积聚在某个精神性原则或核心周围的总体化过程。总体历史观先是把大写的理性和主体确立为原则和核心,并进而用这样的抽象原则和核心来统摄所有斑驳陆离的文明现象。 
观念史所倡导的总体史“设法重构一个文明的总体形式,一个社会的物质或精神原则,一个时期的所有现象所共有的意蕴,说明这些现象的连贯性规律,即人们用隐喻所说的一个时期的‘面貌’”[1—p18]。而福柯的考古学则截然相反,要讨论的是系列、区分、界限、断裂、起伏、变化、转换、差距、年代学特征等特殊形式、可能的关系类型。于是,福柯要用系列、界限、偶然、个体这些意指实证性的考古学范畴来取代世界观、时代精神和理想类型这样一些意指总体性的理性目的论范畴。福柯曾断定“没有什么比在话语形成的分析中看到一个总体的分期化的企图更加错误了:从某个时刻起并且在某个时间里,尽管表面上有差异,但所有人都会以相同方式思考,都会用多形态的词汇说着同样的事情,创造出一种我们可以不加区别地在所有意义上加以浏览的宏大话语”[1—pp193~194]。福柯指责总体历史观企图在特殊性中寻找普遍原则,再用这个普遍原则来统摄所有具体个体的言与思。 
观念史学家并不懂得:话语分析的出发点并不是意识的创作,而是话语事件;经验科学的陈述并不建立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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