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而上学批判对西方理性主义的瓦解:海德格尔(2)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05
。存在的遗弃涉及到一切存在者,而不仅仅只有人这一种存在者,人把存在者想象为存在者自身,在想象过程中,存在自身失去了其真实性”。 
   
  海德格尔不厌其倦地把存在撤退所导致的实证权力阐述为一个拒绝的事件。“存在的缺席就是作为缺席的存在自身”。 在现代性总体的存在遗忘中,丝毫还感觉不到存在离去的消极意义。由此可以解释清楚对存在历史的回忆所具有的重要意义。如今,存在的历史把自身看作是对形而上学自我遗忘的分解。 海德格尔一生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把存在呈现的缺席当作是存在自身的一种未来,并对这种经验加以思考”。 
   
  4)但是,海德格尔无法把形而上学历史的分解理解为一种作为揭露的批判,也无法把对形而上学的克服理解为最后一种揭露行为,因为,从事这一切的自我反思仍然属于现代主体性时代。所以,把本体论差异作为主线的思想,必然会要求一种超越自我反思和话语思想的认识能力。尼采当时还把哲学建立在“艺术的基础”之上;而海德格尔则确保一点:对于知情者而言,“存在着一种比抽象思想更严格的思想”。 科学思维和研究方法正在急剧贬值,因为它们活跃在主体哲学所规定的现代存在理解之中。只要哲学不放弃论证,哲学同样也在坚持一种客观主义。不过哲学必须记住一点:“本质思想领域中的一切反驳都是愚蠢的”。 

  要想提出必然性、专业知识,即通向真理的特殊渠道的要求,哪怕只是在表面上具有可信度,海德格尔也必须把黑格尔之后科学和哲学之间的不平衡发展给扯平,而且是以一种惊人的方式。 
  1939年的《尼采》讲座中,有一篇题为《理解与计算》(Verstaendigung und Berechnung),值得我们注意。在这篇文章中,海德格尔一如既往地反对意识哲学的独白式方法:意识哲学从单个主体出发,而单个主体通过认知和行为去面对一个客观的物的世界和客观的事的世界。这种主体的自我捍卫表现为对可以感知和可以操纵的对象的算计。在这一模式当中,主体相互之间的理解过程也必然会被置于“算计(他)人”的范畴之下。 与此相反,海德格尔强调,主体间达成共识具有一种非策略性意义,而且,在共识当中,“与他者、物以及自我的关系”,是建立真理基础上的: 
   
  “关于某物达到相互理解,这意思就是说,对某物采取同一个意见,在有各种意见分歧的情况下把一致和冲突之所以存在的角度确定下来……由于误解和不理解只不过是理解的变种而已,因此,合乎本质地来看,同一群人在他们的同一性和自身性方面的相互接近,就必定都是建立在理解基础上的”。 
   
  理解也为社会群体的持存提供了资源,而且主要是社会一体化的资源,可是,这种资源在现代性中却正在枯竭。 

  值得注意的是,海德格尔认为,这种洞见是他的形而上学批判所特有的。他否定了这样的事实:无论是对于理解型的精神科学和社会科学的方法论而言,还是对于影响重大的哲学流派——从皮尔斯(Peirce)到米德(Mead)的实用主义、维特根斯坦和奥斯丁(John Austin)的语言哲学以及伽达默尔的哲学阐释学——而言,类似的思考都构成了一个出发点。主体哲学绝不是绝对物化的力量——它禁锢一切话语思想,只为遁向神秘的直接性留有余地。我们可以选择其他的路径走出主体哲学。海德格尔在黑格尔之后的哲学史和科学史中,看到的只是主体哲学本体论前判断的独断性。之所以会这样,原因只能在于,海德格尔在拒绝过程中仍然拘泥于主体哲学用胡塞尔的现象学所呈现给他的提问方式。 
   
  2 
   
  黑格尔和马克思都想克服主体哲学,但他们都陷入自己的基本概念当中而不能自拔。我们或许不能这样来指责海德格尔,但我们可以对他提出类似的质疑。海德格尔没有把自己从先验意识问题当中彻底摆脱出来,致使他除了选择抽象否定的方法之外,再也没有别的途径去打破意识哲学的概念牢笼。《关于人道主义的通信》是海德格尔在解释尼采期间长达十年的研究成果,在这部著作当中,海德格尔把自己的研究方法悄悄地与胡塞尔挂起钩来。正如他自己所说,他想用这部著作“坚持借用现象学的直观,尽管如此,仍然把目标对准‘科学’和‘研究’”。 

  按照胡塞尔自己的理解,他的先验还原作为一种程序允许现象学家在以下两者之间做出明确的区分:一边是用自然立场确立起来的存在者的世界,另一边是具有建构意义的纯粹意识领域,有了这种意识,存在者才有了意义。终其一生,海德格尔都在坚持这种程序直觉主义。在他后期的哲学中,他的这一举措仅仅摆脱了方法论上的要求,并发展成为“存在真理所特有的内在性”。即便胡塞尔的提问方式对海德格尔也具有规范意义,因为海德格尔只是把认识论的基本问题转换成了本体论问题。在这两者当中,现象学针对的都是认知主体所关涉的世界。与洪堡、米德和晚期维特根斯坦不同,海德格尔并没有摆脱传统的理论立场、记述式语言应用以及陈述命题的有效性要求等。海德格尔最终还在否定意义上坚持意识哲学的基础主义。在《何谓形而上学》一书的导论中,海德格尔把哲学比作一棵大树,树干是科学,树根则是形而上学。海德格尔所宣扬的对存在的沉思回忆并没有使基础主义成为问题: 
   
  “形象地说,它并未截断哲学的根基。相反,它还为哲学提供基础,培育土壤”。 
   
  由于海德格尔并不反对建立在自我论证基础上的哲学的等级秩序,所以,他只能通过挖掘更深的基础——因而也就不稳定了——来反对基础主义。在这个意义上,存在的天命观念仍然和它通过抽象而否定的对立面联系在一起。海德格尔超越了意识哲学的视界,却停留在了其阴影之中。接下来我想以《存在与时间》为例,进一步深入探讨海德格尔的这一模糊立场。但在此之前,我想先列举出三种非常糟糕的结论: 
   
  a) 18世纪末以来,现代性话语虽然花样不断翻新,但主题只有一个:社会约束的削弱、私人化和分裂——一句话,片面合理化的日常实践的变形,这种日常实践唤起了人们对宗教一体化力量的替代物的需要。有些人把希望寄托在理性的反思力量身上,或至少是寄托在理性的神话身上;也有一些人呼唤艺术的神奇创造力,以为艺术应当能够重建公共生活的核心。黑格尔所说的哲学的需要,经过从施莱格尔到尼采的变换之后,成了一种新神话的理性批判的需要。但只有海德格尔才从本体化和基础化的角度把这种具体的需要归纳为脱离存在者的存在。这样,海德格尔就搞混了两个方面的内容:一个是来自模糊合理化生活世界的病理学需要的根源,另一个是作为激进理性批判的经验背景的主观主义艺术。海德格尔用存在的天命揭示了日常交往实践的外在扭曲,而这种存在的天命难以把握,只有哲学家才能掌握。同时,海德格尔消除了一切揭示秘密的可能性,为此,他把有缺陷的日常理解实践当作自我持存的实践而抛到一边,因为这种自我持存的实践遗忘了存在,纯粹是建立在算计的基础上,因而是肤浅的;此外,他还剥夺了生活世界当中分裂的伦理总体性所能具有的任何一种本质的兴趣。 
   
  b) 海德格尔在他的后期哲学中进一步得出结论认为,现代性批判独立于科学分析。“本质之思”拒绝了一切经验问题和规范问题,而这些问题本来可以用社会科学方法和历史方法来加以处理,或用论证形式来加以处理。抽象的本质认识在未经反思的资产阶级文化批判的偏见视域内越来越任意铺展。海德格尔对常人、公共性的专制以及私人的衰弱、技术官僚论和大众文化等都从时间层面上展开了批判和评判,但他缺乏原创性,因为他的这些观点都没有偏离德意志士大夫的一贯立场。 当然,海德格尔学派也作出了一些认真的尝试,他们试图把技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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