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乌托邦”内涵及其概念演变的考证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05
 摘要:本文试图对“乌托邦”这一高频用语进行概念分析,追溯其词义的演变与沿革。自托马斯·莫尔的《乌托邦》问世以来,“乌托邦”有三种传统用法,皆有片面之处。在马克思主义传统中,E.布洛赫等人为“乌托邦”一词提供了新的用法。但只有布洛赫在其系统性的哲学探究中,使“乌托邦”真正上升为一个中性的哲学概念,其结果是:既划分出一块迄今为止缺乏研究的特殊的人类精神领域,又为结束“乌托邦”概念在使用中的混乱与不当提供了某种理论上的可能。

    摘要:“乌托邦”在中国一般有两层含义:一、不科学;二、不切实际或不能 “兑现”. “乌托邦/ 科学”的划分标准对非马克思主义和前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思想/ 实践缺乏公正;“乌托邦社会主义”这个标签并不妥当;“乌托邦”和“ 实干”的简单对立,易使人忘记幻想与行动之间的亲密关系;从文体上来理解“乌托邦”也过于偏狭。E.布洛赫使“乌托邦”上升为一个中性的哲学概念,既划分出一块迄今为止缺乏研究的特殊的人类精神领域,又为结束“乌托邦”概念在使用中的混乱与不当提供了某种理论上的可能。

    关键词:乌托邦;乌托邦的;(中性)哲学范畴;恩斯特·布洛赫 (一)“乌托邦”与“空想” (二)“乌托邦”与“社会主义” (三)“乌托邦”与“虚构” (四)恩斯特·布洛赫对“乌托邦”概念内容的拓宽(五)阿多尔诺和马尔库塞对“乌托邦”一词的用法小结:何谓“乌托邦”

    (一)“乌托邦”与“空想”

    何谓“乌托邦”(Utopia)?毛泽东时代的人把“乌托邦”一词主要理解为:空想(不切实际的幻想),因此他们把Utopian Socialism译为“空想社会主义”. 与“空想”相对立的概念是“科学”(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是科学,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与马克思主义有别的社会主义是“空想”社会主义)和“实干”(说得文雅一些即“实践”)。何谓“空想社会主义”?教科书上说,19世纪空想社会主义的代表人物是圣西门、欧文、傅立叶,他们的学说是马克思主义的三大来源之一,他们的学说还不是科学、是不能实现的空想。

    把乌托邦与科学对立起来理解,可以追根到恩格斯,因为在马克思主义史上,主要是恩格斯开创了把“乌托邦”和“科学”对立起来使用的传统。1872年5 月至 1873年7 月,他在《论住宅问题》一文中首次使用“科学社会主义”这个概念,过了两年,马克思在《巴枯宁〈国家制度和无政府状态〉一书摘要》中解释说:他们使用科学社会主义这一概念是“为了与空想社会主义相对立”. 最后,恩格斯写了一部著名的书叫《社会主义从乌托邦到科学的发展》,这本书在马克思主义传统中确立了“乌托邦/ 科学”的经典用法,自此,第二国际和苏联(尤其是在斯大林掌权之后)的马克思主义者们纷纷用“乌托邦”、“乌托邦的”来攻击论敌或政敌,用“科学”来标榜自己、或标榜某种“马克思主义正统”. 虽然恩格斯没有在后来那种狭窄的意义上使用“乌托邦/ 科学”这对二元概念,但他肯定用到了这个二元区分,来区分无产阶级不成熟时期(“在这个时候,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及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对立还很不发展”)的社会主义思想和无产阶级成熟时期的社会主义思想(即马克思恩格斯的学说)。我们知道,圣西门、欧文、傅立叶本人没有也不会自称是乌托邦主义者或空想家,相反,他们常常自诩为科学家、发明家、实业家等等(这一点恩格斯知道得很清楚),所以,恩格斯称他们为“乌托邦社会主义者”,显然不是沿袭历史中某个既定的名称,而是对他们的事迹、学说做出某种评价,恩格斯的评价可以用他自己的两句话来概括:“不成熟的理论,是和不成熟的资本主义生产状况、不成熟的阶级状况相适应”;“[ 所以] 这种新的社会制度是一开始就注定要成为乌托邦的,它愈是制定得详尽周密,就愈是要陷入纯粹的幻想。”(本文把“空想的”改译为“乌托邦的”)[1] (P409)从后一句话中,我们可以看到,恩格斯所谓“乌托邦的”,意思就是“纯粹的幻想”,也即“不切实际的幻想”、“空想”,马克思一般也这么使用“乌托邦的”一词,他们都沿袭了 “乌托邦的”一词在西方日常语言中既有的一个含义:空想的。

    中国的马克思主义编译者们干脆用“空想”来对译“乌托邦”,他们的翻译不仅将“乌托邦/ 科学”这个二元概念的内在含义用浅显易懂的词语固定下来,而且还把“乌托邦的”与“空想/ 实干”这一对日常概念更醒目地联结在一起,从而对学界、尤其是对一般民众造成了难以估量的影响。今天,一提及乌托邦,人们头脑中首先闪现出来的词往往是“空想社会主义”,由空想社会主义也就想到了“ 空想”,稍有学识的人或许还会想到托马斯·莫尔(Thomas More,1478-1535 年)的《乌托邦》,但他一般也就是从“空想”的意义上去理解“乌托邦”这个书名的。 “空想”在国人的头脑中一般有两层含义:一、不科学;二、不切实际或不能“兑现”.有趣的是,80年代以来,由于许多人不再相信马克思主义是科学的(在中国的日常语言中,“科学”一词往往意指“客观真理”),他们干脆就暗示马克思主义是“乌托邦学说”,暗示共产主义运动是“乌托邦运动”,暗示社会主义国家是 “乌托邦”,不管是在学界还是在民间,这种现象都屡见不鲜。1998年,一份国内最红火的报纸上,有人撰文批评80年代以来“对‘乌托邦’的批判”,说“改革以来,对‘乌托邦’的批判已经持续了十几年,从‘乌托邦祭’到‘走出乌托邦’、 ‘告别乌托邦’的提法至今不衰。”作者要求重新理解“乌托邦”,但有趣的是,他仍然把乌托邦理解为“空想”,他说:“其实乌托邦无非是不能实现之事。”在中文语境中,“空想”往往和“实干”对照起来使用,意味着“不能实现、不能兑现的”. “空想/ 实干”这一对概念在意识形态领域的使用可以追溯到马克思。马克思一直很关注改造世界的“实践”活动,在1843-1844 年写作的《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他曾在“不能实现的”意义上使用过“乌托邦的”一词,他有一句话在国内学界经常被引用:“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2] (P19 ),国内有很多人甚至把马克思的“哲学”称之为“实践本体论”,把实践奉为“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认识论),把“实践”概念的提出称为哲学的划时代革命(!?).把“空想”和“实干”简单地对立起来,容易使人忘记乌托邦幻想与改造世界的行动之间的关系(关于这一点,列宁在《怎么办?》中倒是表述得很清楚)。

    其实,这不全是翻译的过错,用“空想”(不科学的、不能实现的)去译恩格斯、马克思所谓“乌托邦的”,应该说是恰当的。而且,把“乌托邦”理解为“空想”并非恩格斯和马克思首创,在他们之前,西方人早就在“空想”的意义上使用过“乌托邦”一词。由马克思加以突出的是:“乌托邦的”和“实践”或“现实” 之间的反义联系;由恩格斯加以强调的是:乌托邦与科学的对立(恩格斯用科学与否将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学说和非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学说划分开来)。由于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同时表现为它的阶级性、党性,恩格斯的这一划分实际上包含着另一条划分标准:无产阶级还是非无产阶级,讲阶级斗争还是不讲阶级斗争;在十月革命之后,这一划分标准进一步扩展为:马克思主义产生后的社会主义学说和马克思主义产生前的社会主义学说,东方社会主义国家的社会主义思想和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社会主义思潮,马、恩、列、斯的社会变革方案和非马、恩、列、斯的社会变革方案,正统的社会主义和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社会主义。这一划分标准无疑对非马克思主义和前马克思主义的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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