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东汉的户籍问题(2)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07
表明依附民和豪强都是国家的编户齐民。所谓“以财力相君长者,世无数焉”,表明二者的区别主要是经济地位上的差异,即如崔寔《政论》中所言上家豪富与下户贫民的区别一样。3.这条史料的主旨和可信性。上面所引史料出自《昌言·理乱篇》,而《理乱篇》的中心思想是论王朝的兴迭、政权的变迁。这条史料围绕这一主旨,极力批判王朝末世是非颠倒、贤愚不分的黑暗现实。所谓“小人贵宠,君子困贱”、“奸人擅无穷之福利,而善士挂不赦之罪辜”、“清洁之士,徒自苦于茨棘之间”,都是对当时社会的批判。为了进一步揭露这种人妖颠倒、是非混淆的乱世情况,便极力夸大这些“小人”、“好人”,也就是“豪人”的财富权势,并指出这种财富不是正当途径得来的,而是依靠智诈,巧取豪夺得来的。据此,笔者分析,这里所说的豪人“奴婢千群,徒附万计”云云,显然有故意夸大的成分。这种夸大,和“琦赂宝货,巨室不能容;马牛羊豕,山谷不能受”等语一样,都是一种文学性的描述,有不实的成分。而且这种描述含有理想化的虚拟成分,“苟能运智诈者,则得之焉”一句,即是明证。对于这样的材料,我们不能理解得太实。4.这条史料所反映的时代。据《后汉书·仲长统传》:“献帝逊位之岁,统卒,时年四十一。”则仲长统生于公元180年,卒于公元220年,正是东汉末年军阀割据时代。因此这条史料所反映的“奴婢千群,徒附万计”情况,应是东汉末年豪强势力发展的一种反映。有的论著,根据这条史料,认为整个东汉时期豪强势力都很强大,依附民众多,这是不对的。事实上,东汉前期在刘秀“度田”成功的基础上,豪强势力是得到了抑制的。①只是到了东汉中后期,由于政治的黑暗,吏治的败坏,才使豪强势力逐渐发展。
 
总之,这条史料是东汉末年豪强势力发展的一种反映,但明显有夸大成分。有学者据此史料,认为东汉时期隐漏人口很多,户口统计不真实,则是对这条材料时代性和真实性的一种误解。事实上,东汉前期、中期户口统计基本上是真实的。②只是到了东汉的后期,即桓灵之际到曹丕代汉的50年间,因土地兼并的加剧,社会的动荡,中央集权的衰落,才使大批下户贫民投奔到豪强地主的田庄里。仲长统《昌言》反映的应是这一时期的情况。
 
又,徐幹《中论·民数》载:“迨及乱君之为政也,户口漏于国版,夫家脱于联伍。避役者有之,弃捐者有之,浮食者有之,于是奸心競生,伪端并作矣。”③则明言“户口漏于国版”,是“乱君之为政也”的结果。徐幹所言的时代也是东汉末年。这时王室大坏、割据纷起,户口隐漏严重。这再次提示我们,东汉户口隐漏是有时代性的,并非整个东汉时期都是如此。
 
从以上两条史料的分析看,东汉的依附民应为汉代户等中的下户贫民,他们尽管在经济上依附于大家豪族,但他们的身份仍然是“民”,是国家控制下的编户齐民。依附民的增多,应是东汉末年的情况,并非整个东汉时期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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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  传统观点认为刘秀“度田”失败了。但近年来不少学者对此提出了质疑,认为刘秀“度田”没有失败,而是成功了。分见:孟素卿《谈谈东汉初年的度田骚动》,载中国秦汉史研究会编《秦汉史论丛》第三辑,陕西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曹金华《试论刘秀“度田”》,  《扬州师院学报》1986年第4期;曹金华《有关刘秀“度田”中民变事件的镇压方式问题》,《扬州师院学报》1989年第2期;臧知非《刘秀“度田”新探》,《苏州大学学报》1997年笫:期;曹金华《刘秀“度田”史实考论》,《史学月刊》2001年第3期。
    ②  袁延胜:《东汉户口总数之谜试析》,《南都学坛》2003年第2期。
    ③  徐湘霖:《中论校注》,巴蜀书社2000年版,第298—299页。

二、宾客的户籍问题
 
关于“宾客”的户籍问题,一些学者认为他们是豪强地主的依附民,没有列入政府的户籍统计①。
 
此论值得商榷。因为“宾客”的身份、地位自春秋战国到秦汉魏晋,一直在不断变化。尽管总的趋势是身份降低、对世家大族和地主豪强的依附关系逐渐增强,到魏晋时期正式沦为世家大族的佃客和部曲。但在东汉时期,“宾客”大部分仍是自由的,还有一定的地位,仍是国家的编户。
 
《后汉书》卷五七《杜根传》载其父杜安:“少有志节,年十三人太学,号奇童。京师贵戚慕其名,或遗之书,安不发,悉壁藏之。及后捕案贵戚宾客,安开壁出书,印封如故,竟不离其患,时人贵之。”则此处的贵戚宾客,似多为杜安之类的士人。《后汉书》卷七。《孔融传》载孔融:“性宽容少忌,好士,喜诱益后进。及退闲职,宾客日盈其门。”孔融所招待的宾客也是士人。又,《后汉书》卷八三《逸民列传·井丹》载井丹“少受业太学,通《五经》,善谈论”。“建武末,沛王辅等五王居北宫,皆好宾客,更遣请丹,不能致。”《后汉书》卷一四《北海靖王兴传》载刘兴之子敬王刘睦:“中兴初,禁网尚阔,而睦性谦恭好士,千里结交,自名儒宿德,莫不造门,由是声价益广。永平中,法宪颇峻,睦乃谢绝宾客,放心音乐。然性好读书,常为爱玩。”这里所指的宾客,也是士人。这些士人虽然成为一些王侯贵戚的宾客,但他们和主人的隶属关系并不强,来去自由,仍是独立的个体。
 
宾客又称“食客”。《后汉书》卷二四《马援传附子马防传》载马防兄弟贵盛:“宾客奔凑,四方毕至,京兆杜笃之徒数百人,常为食客,居门下。刺史、守、令多出其家。”这些“食客”,攀附于权贵。既为座上客,则身份绝非依附民。同《传》又载:“帝不喜之,数加谴敕,所以禁谒甚备,由是权势稍损,宾客亦衰。”马防兄弟权势稍损,宾客即离他们而去,说明这些宾客具有游客的性质,身份自由。
 
除了上述地位较高的士人宾客外,东汉确实出现了对大姓豪强依附关系较强的宾客。《后汉书》卷二四《马援传》载马援:“因留牧畜,宾客多归附者,遂役使数百家,转游陇汉间。”建武初年:“援因将家属随恂归洛阳。居数月而无它职任。援以三辅地旷土沃,而所将宾客猥多,乃上书求屯田上林苑中,帝许之。”这些宾客实际上就是马援的佃客。《水经注》卷二《河水》载:“苑川水地,为龙马之沃土,故马援请与田户中分以自给也。”所谓“与田户中分以自给”,表明马援与这些宾客(田户)是一种经济上的依附关系,并非人身依附关系。又,《后汉书·马援传》所言“因留畜牧,宾客多归附者”之语,则进一步说明这些宾客归附马援是自愿的,身份还是自由的,他们恐怕还是国家的编户。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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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  葛剑雄:《中国人口发展史》,第118页;又《中国人口史》第一卷,第400页。王育民:《东汉人口考》。另外,对于“宾客”的身份,有学者认为是奴隶的一种;有学者则认为“客”是靠出卖劳动力为生的雇佣者。有关论述,见傅筑夫、王毓瑚《中国经济史资料》(秦汉三国编),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2年版,第245—248页;薛英群《“客”非“奴”辨——对汉代农业辅助劳动者性质的分析》,《农业考古》1986年第2期。
    ②  唐长孺先生认为,明确记载宾客从事劳动仅见于马援一例,很难说这些宾客一定和土地有紧密联系,也难以明确其人身依附关系的强弱程度究竟怎样。见唐长孺《魏晋南北朝隋唐史三论》,武汉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32页。
 
另一个为史家所习引,用来说明宾客依附豪强的显著例子,是刘节庇护宾客之事。《三国志》卷一二《魏书·司马芝传》载:
 
    太祖平荆州,以芝为菅长。时天下草创,多不奉法。郡主薄刘节,旧族豪侠,宾客千余家,出为盗贼,入乱吏治。顷之,芝差节客王同等为兵,掾史据白:“节家前后未尝给繇,若至时藏匿,必为留负。”芝不听,与节书曰:“君为大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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