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学者应严谨对待易学基本知识(4)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4-12-11
图的表面形式无非是一个大圆圈中绘制两条‘阴阳鱼’和二十四画阴阳爻组成的规则图案。”八卦图中只有二十四画阴阳爻组成的八卦,而无“一个大圆圈中绘制两条‘阴阳鱼’”,若有后者,但是太极图、八卦图合为一图。该书又说:太极八卦图“其中心图案的圆,象征太极;里面两条阴阳‘鱼’代表天地,表示‘太极生两仪’;中间游动的曲线意味着旋转运动与生生不息;由两仪而演出坎离震兑四卦居于北南东西四正位,即‘两仪生四象’;由四正又演绎出‘四维’,即乾坤巽艮四卦居于西北、西南、东南、东北四角”(以上引文均见张启亮主编《宇宙星象探秘》188—190页)。这个说法后面部分是错的:与太极图阴阳变化相合相配的是先天八卦图,其四正位为乾坤离坎四卦,四维为震巽艮兑四卦,而坎离震兑居四正、乾坤巽艮居四维的八卦图为后天八卦,并不与太极图相合相配(彝文文献中有这种配置,但在《周易》之学中是讲不通顺的),也不能演绎《易•系辞》“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之义理。
赵国华先生说:“古人用龟甲推占吉凶的方法,首先是根据半坡鱼祭祭坛布局的数据图‘河图’,用乌龟背甲中央一列脊甲板代表‘五’,左列四枚肋甲板由上而下分别代表‘九’、‘四’、‘三’、‘八’,右列四枚肋甲板由下而上分别代表‘一’、‘六’、‘七’、‘二’。这就是后世广泛运用‘河图’数据却称作‘法龟文’的秘密所在”(赵国华著《生殖崇拜文化论》139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年8月第1版)。这里所说的推占方法完全是一种猜想,没有考古材料支持,而且将九数图视为“河图”、将十数图视为“洛书”(即宋人刘牧观点)也是错误的(王先胜《绵阳出土西汉木胎漆盘纹饰识读及其重要意义》,《宗教学研究》2003年第2期)。赵先生又说:蓍草因其枝叶十分茂密,可能被先民作为象征女阴、祈求生殖繁盛的圣物,“所以古人特别选定它的茎用以占筮。最早的筮法也十分简单。卜师从乌龟背甲的裂纹找相应的表示数,要取六个数,就要将乌龟背甲一次又一次烧灼,就要将龟象显示的数一次又一次记录下来,然后再据以推断所问事的吉凶休咎。卜师记录数字的方法,便是用长短两种蓍策摆成表示数字的抽象鱼纹。这即是《左传》所说:‘龟,象也;筮,数也’”(赵国华著《生殖崇拜文化论》140页)。这段话存在的问题有:①说蓍草象征女阴无据,进而据此论证卜筮与生殖崇拜有关也是无据。②“卜师从乌龟背甲的裂纹找相应的表示数”记录下来,据以推断吉凶休咎也是一种猜想,没有文献资料和考古材料支持。③卜师用长短两种蓍策记录“龟卜数”(实际不存在这种“数”)也是一种臆想,没有文献和考古材料支持。④用蓍策记录“龟卜数”摆成抽象鱼纹更是无据:赵先生所论抽象鱼纹基本上只见于仰韶文化半坡类型,而该文化并没有发现龟卜的证据;史前墓葬龟甲主要见于贾湖文化、北辛文化、大汶口文化、山东龙山文化以及仰韶文化下王岗类型,这些文化都不见抽象鱼纹,历史时期商周龟甲占卜亦与抽象鱼纹无涉。⑤《左传》“龟,象也;筮,数也”,一指灼鱼卜法据裂纹断吉凶,一指用蓍草起卦,据卦象和筮数断吉凶(如《周易》大衍筮法),二者不可混为一谈,亦是古代占卜之常识。赵先生又说:半坡晚期卜师用“一”根长蓍策表示“三”,以一根短蓍策表示“—”,“按需要组合出更为抽象的鱼纹,用来表示‘龟’象所暗指的‘数’。这些完全直线化的更为抽象的鱼纹,成了传至今日的八卦符号。从半坡鱼祭祭坛的布局图发展出龟象筮数结合的占卜,意味着原始八卦从此诞生了”(赵国华著《生殖崇拜文化论》140页)。这段话存在的问题有:①半坡晚期卜师用一根长蓍策表示“三”,以一根短蓍策表示“—”是一种猜想,没有文献和考古材料支持。②用蓍策“组合出更为抽象的鱼纹”也是猜测无据。③“……用来表示龟象所暗指的数”是双重错误:一,半坡类型中没有龟卜的证据;二,龟卜是据裂纹(“象”)以断吉凶,而不是据“数”。④半坡抽象鱼纹“成了传至今日的八卦符号”当然也是无据。⑤“从半坡鱼祭祭坛的布局图”一句也是多重错误:一,半坡鱼祭祭坛及其布局图无据;二,“……发展出龟象筮数结合的占卜”无据;三,“原始八卦从此诞生了”无据。赵先生又说:“古人卜筮以数为据,数出自象,象数本来统一。今人虽然能够见到出土甲骨,但不会辨象,只会认数,遂将甲骨上契刻的数字简单称为‘数字卦’。这其实是不确切的”(赵国华著《生殖崇拜文化论》141页)。“古人卜筮以数为据,数出自象,象数本来统一”混淆了龟卜与筮占:龟卜不是据数断吉凶,筮占是对八卦的利用据卦象和筮数断吉凶,故龟象与筮数不能混为一谈。易学中的“数出自象”、“象数统一”是指易数来自天地、日月、世上万物这种大象以及八卦卦象与易数的统一而不是“龟象”与“易数”合一。商周数字卦与有些龟卜兆象虽然可能同为一事而产生但二者不可混为一谈,亦无内在联系依据,故“数字卦”之说是成立的、恰当的。
张振犁、陈江风等著《东方文明的曙光——中原神话论》说:“《易》八卦的两种特性以探究天地、万物和人事各种关系为基础。它把阴阳作为一切事物的基本矛盾,同时又把奇偶律作为自然数中的基本矛盾,并且认为两者间存在许多共同点”(张振犁、陈江风著《东方文明的曙光——中原神话论》48页,东方出版社中心1999年2月第1版)。按作者意思,“《易》八卦的两种特性”显然是指“阴阳”与“奇偶律”,但是说二者“以探究天地、万物和人事各种关系为基础”则莫名其妙。到底是说“阴阳”、“奇偶律”来自天地、万物和人事各种关系呢,还是说“阴阳”、“奇偶律”是认识、分析天地、万物和人事关系的一种理论和工具?所谓“奇偶律”不过就是指自然数非奇即偶、非偶即奇,它根本就不能成为“《易》八卦的两种特性”之一。若论“《易》八卦的两种基本特性”,除了“阴阳”外,似可以“天、地、人”三才凑合,因易学乃三才之学,八卦三爻分别象天、地、人三才。该书又说:“河图、洛书出现之后,被人们逐渐与阴阳五行观念联系起来,演绎出《易经》,逐渐被复杂化、神秘化了”(张振犁、陈江风著《东方文明的曙光——中原神话论》124页)。《易经》不是据河图、洛书演绎而来,也不是据河图、洛书与阴阳五行观念结合演绎而来,这是常识。所谓伏羲则河洛画八卦只是一个神话故事,不能作为论证的事实依据。该书论及《易经》、阴阳八卦之处甚多,问题也多,笔者在《评〈中原神话论〉》中已有一些分析,这里仅举两例,不必细述。
李万福、杨海明先生著《图说文字起源》一书中有一幅伏羲画八卦图,伏羲手持毛笔,面前的八卦方位是:乾( )西南、坤( )东北、震( )东南、艮( )西北、兑( )居正东、离( )居正西、巽( )居正北,正南卦画不清(按八卦八方应排坎但卦画不清,中爻似为断线— —,与坎卦 不合)(李万福、杨海明著《图说文字起源》81页,重庆出版社2002年1月第1版)。这个八卦方位完全是乱画,与中间的太极图也不相配。《中国文物报》曾刊载一幅宋代亚字形八卦铜镜图文:其八卦按四方位分布,左边为艮( )、震( )并排,上边为巽( )、离( )并排,右边为坤( )、兑( )并排,下边为乾( )、坎( )并排,正合《说卦传》“帝出乎震,齐乎巽,相见乎离,致役乎坤,说言乎兑,战乎乾,劳乎坎,成言乎艮”方位,为后天八卦图。王连根先生将其理解为“分别是观卦对颐卦,睽卦对大有卦”是不当的(王连根《宋代亚字形八卦纹铜镜》,《中国文物报》2003年8月6日)。程志方先
赵国华先生说:“古人用龟甲推占吉凶的方法,首先是根据半坡鱼祭祭坛布局的数据图‘河图’,用乌龟背甲中央一列脊甲板代表‘五’,左列四枚肋甲板由上而下分别代表‘九’、‘四’、‘三’、‘八’,右列四枚肋甲板由下而上分别代表‘一’、‘六’、‘七’、‘二’。这就是后世广泛运用‘河图’数据却称作‘法龟文’的秘密所在”(赵国华著《生殖崇拜文化论》139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年8月第1版)。这里所说的推占方法完全是一种猜想,没有考古材料支持,而且将九数图视为“河图”、将十数图视为“洛书”(即宋人刘牧观点)也是错误的(王先胜《绵阳出土西汉木胎漆盘纹饰识读及其重要意义》,《宗教学研究》2003年第2期)。赵先生又说:蓍草因其枝叶十分茂密,可能被先民作为象征女阴、祈求生殖繁盛的圣物,“所以古人特别选定它的茎用以占筮。最早的筮法也十分简单。卜师从乌龟背甲的裂纹找相应的表示数,要取六个数,就要将乌龟背甲一次又一次烧灼,就要将龟象显示的数一次又一次记录下来,然后再据以推断所问事的吉凶休咎。卜师记录数字的方法,便是用长短两种蓍策摆成表示数字的抽象鱼纹。这即是《左传》所说:‘龟,象也;筮,数也’”(赵国华著《生殖崇拜文化论》140页)。这段话存在的问题有:①说蓍草象征女阴无据,进而据此论证卜筮与生殖崇拜有关也是无据。②“卜师从乌龟背甲的裂纹找相应的表示数”记录下来,据以推断吉凶休咎也是一种猜想,没有文献资料和考古材料支持。③卜师用长短两种蓍策记录“龟卜数”(实际不存在这种“数”)也是一种臆想,没有文献和考古材料支持。④用蓍策记录“龟卜数”摆成抽象鱼纹更是无据:赵先生所论抽象鱼纹基本上只见于仰韶文化半坡类型,而该文化并没有发现龟卜的证据;史前墓葬龟甲主要见于贾湖文化、北辛文化、大汶口文化、山东龙山文化以及仰韶文化下王岗类型,这些文化都不见抽象鱼纹,历史时期商周龟甲占卜亦与抽象鱼纹无涉。⑤《左传》“龟,象也;筮,数也”,一指灼鱼卜法据裂纹断吉凶,一指用蓍草起卦,据卦象和筮数断吉凶(如《周易》大衍筮法),二者不可混为一谈,亦是古代占卜之常识。赵先生又说:半坡晚期卜师用“一”根长蓍策表示“三”,以一根短蓍策表示“—”,“按需要组合出更为抽象的鱼纹,用来表示‘龟’象所暗指的‘数’。这些完全直线化的更为抽象的鱼纹,成了传至今日的八卦符号。从半坡鱼祭祭坛的布局图发展出龟象筮数结合的占卜,意味着原始八卦从此诞生了”(赵国华著《生殖崇拜文化论》140页)。这段话存在的问题有:①半坡晚期卜师用一根长蓍策表示“三”,以一根短蓍策表示“—”是一种猜想,没有文献和考古材料支持。②用蓍策“组合出更为抽象的鱼纹”也是猜测无据。③“……用来表示龟象所暗指的数”是双重错误:一,半坡类型中没有龟卜的证据;二,龟卜是据裂纹(“象”)以断吉凶,而不是据“数”。④半坡抽象鱼纹“成了传至今日的八卦符号”当然也是无据。⑤“从半坡鱼祭祭坛的布局图”一句也是多重错误:一,半坡鱼祭祭坛及其布局图无据;二,“……发展出龟象筮数结合的占卜”无据;三,“原始八卦从此诞生了”无据。赵先生又说:“古人卜筮以数为据,数出自象,象数本来统一。今人虽然能够见到出土甲骨,但不会辨象,只会认数,遂将甲骨上契刻的数字简单称为‘数字卦’。这其实是不确切的”(赵国华著《生殖崇拜文化论》141页)。“古人卜筮以数为据,数出自象,象数本来统一”混淆了龟卜与筮占:龟卜不是据数断吉凶,筮占是对八卦的利用据卦象和筮数断吉凶,故龟象与筮数不能混为一谈。易学中的“数出自象”、“象数统一”是指易数来自天地、日月、世上万物这种大象以及八卦卦象与易数的统一而不是“龟象”与“易数”合一。商周数字卦与有些龟卜兆象虽然可能同为一事而产生但二者不可混为一谈,亦无内在联系依据,故“数字卦”之说是成立的、恰当的。
张振犁、陈江风等著《东方文明的曙光——中原神话论》说:“《易》八卦的两种特性以探究天地、万物和人事各种关系为基础。它把阴阳作为一切事物的基本矛盾,同时又把奇偶律作为自然数中的基本矛盾,并且认为两者间存在许多共同点”(张振犁、陈江风著《东方文明的曙光——中原神话论》48页,东方出版社中心1999年2月第1版)。按作者意思,“《易》八卦的两种特性”显然是指“阴阳”与“奇偶律”,但是说二者“以探究天地、万物和人事各种关系为基础”则莫名其妙。到底是说“阴阳”、“奇偶律”来自天地、万物和人事各种关系呢,还是说“阴阳”、“奇偶律”是认识、分析天地、万物和人事关系的一种理论和工具?所谓“奇偶律”不过就是指自然数非奇即偶、非偶即奇,它根本就不能成为“《易》八卦的两种特性”之一。若论“《易》八卦的两种基本特性”,除了“阴阳”外,似可以“天、地、人”三才凑合,因易学乃三才之学,八卦三爻分别象天、地、人三才。该书又说:“河图、洛书出现之后,被人们逐渐与阴阳五行观念联系起来,演绎出《易经》,逐渐被复杂化、神秘化了”(张振犁、陈江风著《东方文明的曙光——中原神话论》124页)。《易经》不是据河图、洛书演绎而来,也不是据河图、洛书与阴阳五行观念结合演绎而来,这是常识。所谓伏羲则河洛画八卦只是一个神话故事,不能作为论证的事实依据。该书论及《易经》、阴阳八卦之处甚多,问题也多,笔者在《评〈中原神话论〉》中已有一些分析,这里仅举两例,不必细述。
李万福、杨海明先生著《图说文字起源》一书中有一幅伏羲画八卦图,伏羲手持毛笔,面前的八卦方位是:乾( )西南、坤( )东北、震( )东南、艮( )西北、兑( )居正东、离( )居正西、巽( )居正北,正南卦画不清(按八卦八方应排坎但卦画不清,中爻似为断线— —,与坎卦 不合)(李万福、杨海明著《图说文字起源》81页,重庆出版社2002年1月第1版)。这个八卦方位完全是乱画,与中间的太极图也不相配。《中国文物报》曾刊载一幅宋代亚字形八卦铜镜图文:其八卦按四方位分布,左边为艮( )、震( )并排,上边为巽( )、离( )并排,右边为坤( )、兑( )并排,下边为乾( )、坎( )并排,正合《说卦传》“帝出乎震,齐乎巽,相见乎离,致役乎坤,说言乎兑,战乎乾,劳乎坎,成言乎艮”方位,为后天八卦图。王连根先生将其理解为“分别是观卦对颐卦,睽卦对大有卦”是不当的(王连根《宋代亚字形八卦纹铜镜》,《中国文物报》2003年8月6日)。程志方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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