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穆认同“以复古为解放”,提倡“一切崇古之见,皆得其解放,而学术思想乃有新机”,民国学界考论古史一派“实接清儒‘以复古为解放’之精神,而更求最上一层之解决,诚为不可忽视之一工作也。”然而,如何处理中西、古今之间义理与史事的关联,各派学人宗旨与方法迥异。近代新儒家期望返本开新,多倾向以六经注我的方式会通中西。科学史学派信奉以西方中心的世界一体观念,用进化系统整合多元文化。钱穆曾批评:近代新学术涉及义理,“必奉西方为准则”,中国学术“已无义理可谈,惟堪作考据之材料。”蒙文通认为:“儒之为儒,高者谈性命,卑者坏形体,所谓‘经世之志’、‘天子之事’者,暗而不彰,以后生之惛昧,疑先哲为狂愚,是亦学与政俱废之所由也。”
进而提出,“义与制不相遗而后学明”,发明儒学精神必须贯通义理、制度与事功。如果说,反孔非儒、以史代经是新文化派在亡国灭种情势中激发的文明认同危机,急切建立新学术体系,以期再造文明的激进抉择;那么,以《经学抉原》为线索,呈现民初经学流变的多元线索,或能为时下探索中国文化义理与制度、史事间的互动关联,创新儒学以兹重建中华文明主体性提供参考。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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